“我,我要上去了,殿下還等著呢。”


    “那太子都被廢了,你何苦去討好他。”


    “陌寒,我要複仇,就要有銀錢,有權勢,有和他們抗衡的籌碼。”


    “哎,好吧,你可要小心,那廢太子心機深沉,可別被他算計了。


    我會幫你打理好觀雲舫,絕不會有流言傳出。”


    陌寒拿出一塊雕著花草的白玉,放到林晚棠的手裏。


    “好潤的白玉,我會做成吊墜,每日都戴在身上。可我,現下沒什麽能給你的。”


    林晚棠臉頰又紅了起來,握緊掌心的白玉,以為這是陌寒給的定情信物。


    “小傻瓜,我有你的心就夠了。這是鴻運錢莊的玉牌,你拿著它,去任何一個錢莊,都能取銀錢。這些年,我隻存了三百萬兩,以後我一定多幫你賺些銀子。”


    林晚棠已經驚呆了,沒想到手裏握著的,是整整三百萬兩,侯府的家底恐怕都沒有這麽多。


    “怎麽變成小呆瓜了?”


    陌寒彎起嘴角,看著呆愣的林晚棠,心中滿是歡喜。


    從前,他孤苦無依,生活的唯一樂趣,就是賺錢。


    什麽黑心錢,他都敢賺,隻是銀錢越多,越覺得無趣。


    可看到林晚棠現在的模樣,他又覺得賺錢有趣了,因為晚棠需要。


    “沒想到,你還是個富豪。”


    “那些權貴搜刮的銀錢,可比我這些要多幾百倍。”


    “這,都給我,你沒銀錢傍身也不行啊。”


    “我守著觀雲舫,還怕沒有銀錢麽?為了你這小財迷,我還不知道要多跳幾場舞呢。”


    陌寒一邊揶揄,一邊仔細看著林晚棠的神色,見她沒有絲毫嫌棄,這才悄悄吐出一口氣。


    “陌寒,你對我真好……”


    林晚棠紅了眼眶,竟然有人為了自己傾盡所有,掌心的白玉,沉甸甸的。


    “你就是我的手,我的眼,我的小心肝,我不對你好,要去對誰好呢?”


    陌寒故意逗趣,不想看晚棠落淚。


    “我才不要當你的手,你的眼,你的小心肝呢。”


    林晚棠笑得羞澀,一邊說著,一邊跑開了。


    “那你要做我的什麽?”


    “我不告訴你!”


    陌寒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林晚棠開開心心的跑上樓,他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若再晚些,我就要迴府了。”


    林晚棠一進門,慕元楨就寒氣森森的責備。


    夜已深了,折騰了一日,粒米未進,他的身子已經很虛弱了。


    “哈哈,對不住,剛才人多,實在是不好直接跟殿下講。


    就幾句話,殿下聽完就可以迴去了。”


    林晚棠幹笑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按下心中的悸動,鄭重的說道。


    “今日多虧殿下,晚棠才能保全自己和觀雲舫。


    以後,觀雲舫裏的消息,一份送去六皇子府上,一份送到太子府。


    給六皇子府上的消息,我會逐漸摻假。我願助殿下奪取皇權,隻求殿下日後助我肅清侯府,如何?”


    “皇權?我做了十幾年的太子,如今被廢,還能奪取皇權嗎?


    本朝,可從沒有過被廢的太子,再被啟用的。”


    慕元楨雙眼緊盯著林晚棠,周身滿是煞氣。


    “殿下這十幾年的太子,做得冤枉,不過是被利用,當作靶子罷了。


    如今被廢,反倒是陛下體恤,讓殿下好生修養。”


    “哈哈哈哈,你倒是看得明白。


    好啊,我……”


    慕元楨說著,忽然皺起了眉,慘白的臉上泛起了烏青。


    “殿下,這是怎麽了?”


    林晚棠立即上前,扶著慕元楨坐下,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毒發了,脈象虛浮,殿下別動。”


    林晚棠當機立斷,開門叫雲驍去馬車上拿藥箱。


    她扶著慕元楨往床榻去,可慕元楨定住身子,不肯過去。


    “殿下,你先躺下,坐著太費力,等雲驍拿來藥箱,就不疼了。”


    慕元楨已經疼得說不出話,額頭上已經滿是汗珠。


    林晚棠突然明白過來,慕元楨是嫌觀雲舫的床榻髒汙,不肯用。


    嘩啦。


    林晚棠扯下外袍,罩在床榻上。


    “殿下,可不能再費力撐著,快躺下。”


    慕元楨瞥了一眼,這才肯緩緩躺下。


    雲驍速度極快,沒聽到腳步聲,人已經進了房間,馬上拿出一個瓷瓶來。


    “不能用這個。”林晚棠馬上阻止。


    “這是止疼的,殿下一直用這個。”


    “這隻能止疼,讓人感受不到五髒被毒性損毀,下次會更疼。殿下是要止疼,還是要保全五髒,殿下自己選。”


    “雲驍,你出去吧。”


    慕元楨努力撐著,氣若遊絲。


    雲驍抿著唇,慢慢走出門去。


    林晚棠在那藥箱裏翻找,選出兩個瓷瓶。


    慕元楨眼睛看過去,心中警鈴大作,那黑色瓶塞的都是毒藥。


    林晚棠竟拿出一丸毒藥,舉到慕元楨唇邊。


    “你……”


    慕元楨五內俱焚,蝕骨的疼痛讓他難以開口。


    “殿下認得?這是華芳,多好的名字,可卻是最毒的,讓人的五髒六腑化為血水。”


    林晚棠看著那瓶藥,心中感慨,上一世,她也用過這藥。


    一抬眼,看到慕元楨神色凝重,硬扯出一抹笑容來。


    “我還想求殿下相助,絕不會讓殿下中毒身亡,這兩瓶藥一起用著,對殿下來說,能以毒攻毒,緩解疼痛。”


    林晚棠將藥丸放到慕元楨唇邊,慕元楨將藥含著,卻連咽下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殿下快咽下去,這藥毒性大,含在嘴裏會燒了舌頭。


    這是,沒力氣咽下去了?”


    林晚棠見慕元楨雙眼無神,即將失去意識,立即去桌上倒了杯水。


    可她拽不動慕元楨,隻得將水含在自己口中,紅唇覆在慕元楨唇上,一點點將水渡了過去。


    慕元楨舌頭抵著上顎,渡過去的一點點水,沒辦法將藥丸順下去。


    林晚棠掐著慕元楨的臉頰,覆唇上去,用舌頭抵著那藥丸,順了下去。


    又拿出另外一瓶藥丸,同樣的方法,用唇舌幫助慕元楨服下藥丸。


    慕元楨意識終於迴歸,隻覺得口中溫熱,睜開眼,林晚棠正在給他喂水。


    慕元楨使出全身力氣,將林晚棠拉上床榻,壓在身下。


    “殿下饒命,若不如此喂藥,殿下的舌頭,可就被那華芳毒爛了。”


    林晚棠立即開口自救,慕元楨這眼神,分明就是要殺人。


    “以後,不要碰我。”


    慕元楨也覺得有些理虧,可他從來不許別人近身,特別是女人。


    自小,他就看著宮中那些女人,使出渾身解數,隻為了父皇多留一刻。


    他討厭那樣的算計,抗拒那種刻意的親近。


    偏偏,他身邊刻意親近的人,源源不斷。


    “是是是,怪我髒汙了殿下的唇舌。


    我就不打擾殿下休息了,我也要迴侯府去了。”


    林晚棠扯著假笑,坐起身,抬腿跨過慕元楨,溜到地板上。


    她知道此刻的慕元楨有多嫌棄自己,上一世,可是相識許久後,才不嫌棄她的。


    她轉身看了看自己的外袍,還在慕元楨身下墊著。


    整理了一下衣衫,現在天氣熱,正午時分,經常有人脫下最外麵一層的長袍散熱,她這樣出去,應該也沒什麽。


    “等等,我送你迴去。”


    “可別,殿下快躺著歇一會,我自己可以的。”


    “現在畫舫外,定有慕元弘的探子,你這樣出去,不好。”


    林晚棠撇了撇嘴,走過去扶起慕元楨。


    “那勞煩殿下起身,我穿上外袍再出門。”


    “髒。”


    ……


    林晚棠無言以對,隻能叫了雲驍,扶著慕元楨,往觀雲舫的船尾走去。


    “雲驍,你帶人去對麵等著。我帶林晚棠,潛水到對岸。”


    慕元楨話音剛落,根本沒給林晚棠反抗的機會,就攬著林晚棠的腰跳下水去。


    陌寒聽到聲音趕過來時,水中早已沒了人影。


    “這?這觀雲舫是有暗道的啊,怎麽還跳水跑了呢?”


    雲驍也一頭霧水,尷尬的撇著嘴,心中腹誹。


    ‘就是啊,他剛才明明跟殿下說過,觀雲舫的暗道直通到城中,殿下知道的啊,怎麽就帶著那侯府嫡女跳了水呢?’


    林晚棠會遊水,但不會潛水,胸口憋悶的難受。


    慕元楨仿佛沒事人一樣,看不出虛弱,遊動得極快。


    還忙裏偷閑,懟著她的唇,給她渡了好幾次的氣。


    林晚棠好想問他,這就不嫌髒啦?


    “咳咳咳。”


    剛一上岸,林晚棠就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你休息一下,雲驍應該很快就到了。


    馬車上暖,你的衣服應該也都熨幹了。”


    林晚棠緩了緩神,猛烈的喘息著。


    “觀雲舫沒有暗道嗎?這以後每次出入都得潛水,我可沒這力氣啊。”


    慕元楨側過身,幹咳了兩聲。


    “咳咳,是呢,怎麽沒有暗道,我明日就找人來修。”


    “多謝殿下,不過明日,我還想求殿下,做另外一件事。”


    “何事?”


    “到侯府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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