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找不到借口和理由來原諒這種罪行和愚弄,就算有那麽萬分之一的隱情,他也不在乎了。


    葉晨斯文俊秀,也充滿了熱情,他心靈中屬肉的成分少,屬靈的成分多,曾經他讓江柔迷戀的基督徒式的虔誠與高貴,此刻也正是阻止他繼續接受江柔的東西。


    此刻,他已經不在乎真相了。這段感情讓他痛苦、歇斯底裏、嫉妒甚至升起了陰暗的念頭,這就是一切的罪。


    沉默良久,葉晨轉身背對著江柔,看著車來車往,“江柔,你充滿了謊言和欺騙。我已經沒法再麵對你了。”


    這話讓江柔像被雷劈了一般,謊言和欺騙?


    江柔此刻震驚的都忘記了哭泣,這嚴重的指控讓她升起了一絲怒氣,本來隻是感情層麵的事,但此刻仿佛變成了捍衛自己尊嚴的一場戰鬥。


    江柔生氣到了極點,“我充滿了謊言和欺騙?葉晨你一上來就給我扣這麽大的帽子。”


    江柔的情緒很激動,葉晨不想多說,他拉住了江柔的手,“走吧,我們去買藥”


    江柔掙脫了葉晨的手,這個避重就輕的人讓她感覺好陌生,她何至於犯過那麽大的罪?要得到這種控訴和懲罰。


    江柔臉上的淚水像決了堤的洪水似的從眼窩裏傾瀉出來,她心裏的熱情也被這淚水澆熄了,隻剩下了一堆灰燼,“我不是你想象的那個騙人的女人!你在和自己的想象生氣,你說出來啊,我怎麽了!”


    葉晨看著江柔,想起了《聖經》中所寫的巴比倫yin婦,她戴著金器、寶石,用珍珠做裝飾,手裏拿著金杯,裏邊盛滿了可憎之物。


    她的嘴巴滴著蜜糖,她的口比油更滑。


    葉晨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受這種感情上的蒙騙,對於他人葉晨從不以惡意去揣測、猜忌,但是江柔讓他開始懷疑自己,也開始懷疑自己的行事準則,他現在處於極度的崩壞與混亂之中。


    葉晨不欲多說,想給兩人保留最後的體麵,


    葉晨的神情苦澀,看向江柔的目光無比複雜,裏麵混合著痛苦、恐懼、留戀與厭惡,他緩緩開口,“江柔,你讓我懷疑自己,你讓我痛苦。你讓我心裏滋生出惡,我嫉妒、我心裏像有螞蟻在啃噬一般。我沒辦法再麵對你了,”


    江柔已經說不出話了,隻是放任眼淚流著,多麽可怕的指控啊。她被葉晨厭惡的眼神刺痛了,以前有多愛,現在就有多麽難受。


    他們看著對方,誰都沒有說話。這一對情人心裏剩下的隻是往日熱情的灰燼。灼熱的哀痛過後,留下了一片沉重。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江柔臉上的眼淚已經風幹了,隻留下淚痕,她摸了摸臉,“我先走了吧,我想早點迴去休息。”


    不等葉晨開口,她轉過頭就走了,隻留下了一個寂寞的背影,不久就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天色越來越晚,夜色大模大樣、滿不在乎地侵襲了這座城市,這個溫和的良夜不聲不響地、麵不改色地吞掉千千萬萬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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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江柔就頭痛的爬不起床,即使在九月,她身體仍然冷的發抖。她渾身乏力地躺在床上,眼珠子盯著雪白的屋頂,一動也不動。


    屋子裏有點陰沉,今天很難得的是個陰天,可能要下雨了吧?


    躺在床上,乏力又昏沉,江柔的腦子裏閃過了很多迴憶的碎片,她想起了自己青澀又美麗的少女時代,想起了上輩子暗戀的第一個人,想起了以前學校的教室,想起了媽媽美麗寧靜的臉,想起了自己的初中時買的漫畫書,她的腦子裏像走馬燈在旋轉似的。


    現在她腦子裏又晃起了葉晨的臉,


    江柔虛弱地笑了笑,她什麽都沒有了,沒了愛情也沒了事業。


    她是有多傻才會覺得自己是在和他們一塊創業啊,她隻是在打工而已。


    她迷迷糊糊地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已經10點了。


    宿舍靜悄悄的,沒有人在。


    江柔拿起手機擺弄,沒有一個人找她,她的心裏有一絲失落。她掙紮著想從床上爬起來,但是渾身乏力再加上幾天沒有好好吃飯,她的腦袋一陣眩暈手也沒力氣,下床的時候差點從梯子上滾下去。


    江柔心底湧出了委屈和憤恨,她狠狠地砸了幾下床板,


    為什麽現在誰都要來欺負她!


    江柔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靜靜地坐著,呆呆的望著天空,仿佛石化了一般,她的思緒不知道又飄到了哪裏。


    突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王嘉然?


    江柔心不在焉的接起了電話,“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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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嘉然昨天吃飯看見了那一對有情人疏遠又冷淡的氛圍之後,今天來驗收自己的成果,


    他現在隻後悔沒有早點這麽做,先前那點可笑的良心讓他壓抑自己,受盡了這兩人的折磨。


    現在王嘉然隻覺得自己通體舒暢,他以為自己會有心理負擔,真正做了之後,他隻覺的爽快。


    一些聽起來、想起來覺得可怕的事,真正做了之後才會發現,不過如此。


    今天早上王嘉然五點多就醒了,他迫不及待地想去公司,但是現在外邊才蒙蒙亮,他在床上聽著外麵清脆的鳥叫,收拾了一下,去操場跑步發泄他用不完的精力。


    晨練的人很多,空氣清涼涼的,王嘉然耳朵裏塞著耳機,隔絕了外界的嘈雜。


    迴宿舍衝個澡後王嘉然踩著點到了公司,


    葉晨在認真工作著,江柔今天沒來上班


    王嘉然看見葉晨冷凝的麵色,好心情地跟他打了一個招唿,“葉師兄早啊”


    王嘉然手裏端著一杯美式咖啡,輕輕地啜著,他從未覺得咖啡醇香的氣息有如此迷人,


    猜忌、懷疑、嫉妒,葉師兄你好好享受吧。


    葉晨轉身對他點了點頭,臉上僵硬又疲憊,“早”


    王嘉然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他走到了葉晨旁邊把手搭在了葉晨的肩膀上,一副關心的神態,“江柔沒事吧?是病的嚴重了嗎,今天都沒有來上班。”


    葉晨麵無表情地盯著屏幕,敲擊鍵盤的手停頓了一下,沒有迴答。


    王嘉然笑了笑,坐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王嘉然在公司待到了十點多,江柔一直沒來,他也就失去了興趣。看著葉晨疲憊又冷酷的臉,王嘉然心裏有種隱秘的快感。


    感情深厚起來很難,破壞起來卻很快。


    江柔桌上的花瓶空了,桌子空蕩蕩的,旁邊的葉晨麵色蒼白,眉頭鬱結,嘴巴緊緊抿著。王嘉然在心底暗笑,在意外和各種考驗麵前,人們的感情總是那麽脆弱、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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