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麽名字?跟顧婉是什麽關係?」


    男人抬起頭看向顧言溪,喘著粗氣,卻還在笑著,「告訴你又如何?你會放過我嗎?不會,把顧婉帶出來的那一刻我就沒想過我能活,隻要顧婉能活下來,就夠了。」


    「哈哈哈,用我一條命換顧婉,我死而無憾。」


    男人說著,那瘋狂又視死如歸的眼神叫人心驚。


    顧言溪看著他這個樣子,擰了擰眉。


    「他叫祁深。」


    時軍已經悠閑地開始喝起了茶,饒有興致地說起來。


    「他跟顧婉很早就相識,至於他們的關係,用青梅竹馬來概括,應該沒問題吧?」


    「當然,這個關係在顧婉去了顧家後,便破滅了。」


    「巨大的身份懸殊放在那裏,原本的青梅竹馬,成了門不當戶不對。」


    顧言溪毫不留情地嘲諷:「倒還是個癡情人,隻可惜,你在顧婉眼中,也許隻是個為她做事的棋子。」


    「那又如何?」祁深喉嚨動了動,眼神偏執,「顧婉是最好的人,她配得上我為她做的一切!為她死我也心甘情願!」


    「嗬嗬!她開心就好。」男人嘴角揚起一抹無悔的笑,「她開心就夠了……」


    祁深垂下眼瞼看著地麵,這一刻,他腦海裏浮現顧婉還沒去顧家的一幕幕。


    「祁深,我以後一定要嫁給你。」


    「好,等你長大後我就去你家提親。」


    這句年少的承諾,他記了好久好久。


    還有他們在一起的冬天。


    「祁深,謝謝你,送我這麽貴重的生日禮物,是不是又背著我去鎮上給人搬貨了?」


    「不貴重,店員說這副手套保暖效果很好,這樣你以後冬天就不會再凍手了。」


    「吶,作為迴禮,你把這個收下,我自己做的兔子玩偶。」


    「好,我把它掛在書包上,這樣每天都能看到它。」


    那個針織的兔子玩偶摸起來軟軟的,祁深將它保存了許多年。


    「祁深,你的手怎麽受傷了?給我看看。」


    「沒事,隻是不小心被箱子磕到了。」


    「疼不疼?」


    「不疼。」


    「你以後別這樣了,我心疼。」


    那個時候,他看著顧婉為他貼創可貼時眼裏打轉的淚,覺得為她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年少的那些年,兩個青澀稚嫩的孩子尚且不懂得什麽是愛情,彼此疼惜,互相取暖。


    誰都沒料到後來的巨變。


    「祁深,我要走了。」


    「發生什麽了?」


    「我媽媽說,我該去京城,去那個屬於我的地方,你知道京城嗎?那裏比這個小鎮繁華很多。」


    「那我以後去京城找你。」


    「好,我等你。」


    後來,什麽都變了。


    顧婉跟他偶爾見麵,眼神陰鬱,控訴著她在顧家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說她好像不屬於這裏,有時候甚至會哭著說她恨這裏的一切。


    「那你願意跟我走嗎?」


    「祁深,你有什麽呢?你什麽都給不了我。」


    「……」


    很多事情都變了。


    可祁深喜歡顧婉這件事,從沒變過。


    「我喜歡她。」祁深喃喃道,「顧言溪,我不會再讓她被你折磨,如果我的死,可以換來她一條活路,我願意。」


    「那你可想多了。」顧言溪扯了扯嘴角,「你喜歡她,而我也有我要守護的人。」


    「我不會留顧婉,她的身體裏,有能定位她位置的裝置。」


    她話音剛落,祁深猛地瞪大了瞳孔。


    「你……!」


    他目眥欲裂,劇烈地掙紮著被控製的雙手想要去抓顧言溪,「你、放、她、走!」


    身後的兩個黑衣保鏢將他控製得死死的,無論他怎麽用力,都碰不到顧言溪分毫。


    「我怎麽可能放她走呢?要不是你,她根本活不到今天。」


    聽到這話,祁深急切地嘶喊出聲:「不要!你放了她!」


    「咳咳……」他激烈地掙紮著,竟是激動得咳出血來。


    看著顧言溪無動於衷的冷漠表情,他忽然軟下聲來,做出最後卑微的祈求:


    「求你了,顧言溪,你想怎麽對我都行,我願意替她承擔一切,要我死也好,折磨我也好,我都受著,隻要你放了她,求求你……」


    顧言溪看著他,緩緩地舉起手肘,準備將其砸暈。


    祁深感覺到她的動作,流著淚嘶吼:「不!不要!求你了,顧言溪!」


    顧言溪的手朝祁深的脖子劈去——


    「你不想知道傅硯辭的母親是怎麽死的嗎?我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告訴你蕭婉嫤死因的真相!」


    顧言溪的動作猛地停頓。


    「你說什麽?」


    「蕭婉嫤的死不是自殺,我可以告訴你一切,告訴你是誰幹的!」


    「祁深,你都知道些什麽?」


    「我說出來,你會放了顧婉嗎?」祁深苦笑著問。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可以考慮,至少,不會讓她死。」


    說出這句話,隻有顧言溪自己知道,她註定不可能遵守信用。


    「其實蕭婉嫤的死——」


    祁深話音還未落地,「砰」的一聲在偌大的別墅響起。


    一顆不知從何處飛來的子彈正中祁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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