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頭兒看他一臉麵無表情,對孟婆的風情沒有半點反應,一時間隻覺無趣。


    他晃了晃手裏的竹竿,說了一句:“不解風情。”


    封寒笑了一下,迴頭看他一眼,說:“不是不解風情,而是人不對。”


    那小老頭兒撐著手裏的竹竿操控著小船轉了個方向,開始渡河,一邊問他:“你的妻子該是個什麽樣的人,才能讓你這般心心念念除了她誰也看不到眼裏去。”


    提起陸嫿,封寒的眼裏便帶了點笑意,說:“她是這世間,最最好的人。”


    那小老頭兒看著他的樣子,嘖了一聲,說:“無趣。”


    說罷,手裏微微一用力,竹竿在水中一撐,那船兒的速度立馬快了起來,宛若離玄之箭,在河麵上留下一道殘影。


    沒多久,小船靠岸,封寒足尖一點,便到了岸上。


    那小老頭兒不等他迴頭,立馬操控著小船轉身離開,一眨眼便沒入那紅色的濃霧之中看不到影子了。


    封寒也未迴頭,徑直離開此地。


    黃泉路上,莫迴頭。


    ————-


    陸府,陸辰星已經能下床了。


    左承悅給他穿好衣裳,小心翼翼的扶著他起來。


    陸辰星剛下地的時候,雙腿根本用不上力,若不是左承悅一雙手牢牢的扶著他,他早就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去了。


    便是這樣,陸辰星也還有心情臭貧,拉著左承悅的手調笑道:“若是沒有夫人,我可怎麽辦才好。”


    左承悅這些時日時常被他調戲,從一開始的羞惱到如今已經非常淡定了。


    興許是陸辰星受傷太重太過疼痛,他變得有些粘人也無可厚非。左承悅把他的這些行為都歸結於撒嬌。


    自己的丈夫對著自己撒嬌,左承悅光是想想都覺得心軟的一塌糊塗。


    她小心的扶著陸辰星走了幾步,等他適應了,這才扶著他往屋外走。


    院外陽光明媚,看著很是舒服。


    陸辰星一邊借著左承悅的手往外走一邊絮絮叨叨的說:“再不曬曬太陽,我都快發黴了。”


    他在床榻上躺了許久,躺的渾身骨頭都酥了。


    從屋內到屋外,短短的一段距離,陸辰星卻是走的滿頭大汗。


    等走到外麵的時候,陸辰星身上的衣裳都被汗給打濕了。


    左承悅心疼,將他安置在院子裏早已布置好的躺椅上,然後揮退眾人,打了水來給他擦身換衣,好一頓折騰之後這才空閑下來。


    陸辰星伸手將她的手扯過去,讓她也坐在躺椅子上,一隻手圈著她的腰,看起來便像是坐在陸辰星的懷裏一樣。


    陸辰星的手摩挲著左承悅的手,好一會兒後才說:“其實,剛剛那些事情不用你做的。”


    左承悅一愣,然後說:“怎麽不用我做?你想說什麽?”


    “你先別激動。”陸辰星連忙道:“我這不是心疼你嗎?你看看你的手,多糙?便是屋子裏伺候的丫頭都比你的手好。這樣的一雙手伸出去,誰敢相信這是堂堂長公主的手?”


    左承悅沉默片刻,然後道:“你嫌棄我手糙?”


    “哎呀,我怎麽會嫌棄你呢?我說了,我這是心疼,心疼!”陸辰星盯著左承悅的小臉,說:“你以前吃過很多苦我知道,現在我想讓你過的好點。”


    左承悅的眼睛亮閃閃的,反手捉住陸辰星的手,笑著說:“我現在就過的很好,非常非常好。”


    陸辰星:“……”


    “還有伺候你這種事情,我喜歡做。”她的臉上有些紅暈,聲音低了幾度,輕輕地說:“讓那些侍女來給你擦身,我才不幹,你是我的。”


    陸辰星:“……你把剛才哪句話再說一遍?”


    左承悅撇過頭不看他,嘀咕道:“我剛才說了那麽多句,我怎麽知道你要我說哪一句?”


    “最後一句。”陸辰星目光灼灼的盯著左承悅,說:“我是你的,這句話,你再說一遍?”


    左承悅:“……”


    那種話說上一遍便已經夠難為情了,再說一遍又怎麽說得出口?


    偏偏陸辰星不依不饒,就是要纏著她說,讓左承悅惱羞成怒,兩人又是好一陣折騰。


    他倆,似乎永遠都學不會別人家夫妻間的相敬如賓。


    待到鬧完了,陸辰星才靠在軟榻之上,將左承悅摟在懷裏,低聲說:“姐姐離開多久了?”


    左承悅道:“自從國師大人離開之後,姐姐便也跟著離開了。據說,她現在在觀星樓。”


    陸辰星皺了皺眉頭,沒說話。


    左承悅看他一眼,說:“小公子也跟著去了,你不必擔心。”


    小公子,說的乃是陸天賜。


    陸嫿將陸天賜帶迴來,視若珍寶的寵著,但是身份卻是不尷不尬的。


    不是兒子也不是弟弟,反正就是那麽帶著。


    府中眾人不知該如何稱唿這個小祖宗,最後大家都統一稱唿他一聲小公子。


    左承悅對陸天賜頗多忌憚,不敢對他不敬,便也跟著眾人稱唿一聲小公子。


    陸辰星低垂著眸子,手中把玩著一縷左承悅的頭發,低聲說:“我總覺得國師大人這次離開,是因為我。”


    左承悅一愣,“你怎麽會這麽想?”


    陸辰星笑了一下,說:“直覺。”


    左承悅:“……”


    陸辰星仰頭靠在軟榻之上,眯著眼曬太陽,像是一隻貓。


    他淡淡的道:“自從見了我的玉墜子之後,姐姐對我的態度便有些怪怪的。尤其是看我的眼神,恍若在透過我看另一個人。那種感覺……好像我的身體裏還住著另外一個人,而她,則是在看他。”


    左承悅被他說的心驚肉跳,忙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說:“你別胡思亂想。”


    陸辰星眯著眼沒吭聲。


    他倒是希望自己是胡思亂想,但是他心中無比清楚,那不是什麽胡思亂想。


    陸嫿那日看他的眼神,分明就像是在看另外一個人,那根本不是他的錯覺。


    他不自覺的抬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那裏放著自己從小戴到大的玉墜子。


    在自己一無所有最最困難的時候,陸辰星也從未想過要舍棄的玉墜子。


    以前隻當遵母命留個念想,現在,他卻是想知道,這個跟著他出生的玉墜子裏到底藏了什麽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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