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星一路抱著左承悅迴了房間,然後又找了大夫來給她治傷,仍舊體貼入微,一切都好像和從前一樣。


    但是左承悅看著這樣的他,卻無端的覺得刺眼,心裏難受。


    終於,在陸辰星親自給喂了藥之後,她伸手一把拽住了陸辰星的袖子,仰頭看著陸辰星,說:“你就沒有什麽話想要問我嗎?”


    陸辰星頓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說:“沒有。”


    左承悅有些急了,拽著陸辰星袖袍的手不由得更緊了,道:“你怎麽能沒有呢?怎麽可能沒有?”


    陸辰星卻笑了笑,說:“可是,我真的沒有什麽想問的啊。”


    左承悅瞪著眼睛與陸辰星對視半晌,別看她眼睛大,最後還是她先敗下陣來。


    她有些頭疼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問陸辰星,道:“剛剛在演武場,我和姐姐的對話你都聽見了吧?既然都聽見了,那你為什麽不問?”


    陸辰星這次沉默的時間長了一點,隨後才沒所謂的道:“你既然不想說,我何必問?難道我問了,你就願意說了嗎?”


    左承悅的一句話脫口而出,道:“你不問怎麽知道我願不願意說?”


    陸辰星眸子閃了一下,然後看著她的眼睛,問:“那你為什麽隱瞞自己一身的本事前來尋我?一開始真的是想要找個熟悉的人安頓下來好好過日子的嗎?”


    左承悅:“……”


    她看著陸辰星認真的神色,啞口無言。


    陸辰星看了她一會兒,沒等來答案,自己便扯著嘴角笑了笑,說:“我說小姐姐,是你讓我問的,如今我問了你又不答了,這是什麽道理?”


    左承悅:“……”


    陸辰星站起身裏,將空了的碗放在旁邊,然後才對左承悅道:“你不想說就不說,等你想說的時候你再說吧。”


    隨後便轉身往外走,還不忘叮囑一句:“你好好休息。”


    左承悅:“……”


    直到看見那道身影徹底的消失了,左承悅才鬆開緊緊攥著的拳頭。


    攤開掌心,看著上麵的幾個冒血的指甲印出神。


    陸辰星的態度……他是什麽意思?他是無條件的相信自己,還是說他已經完全放棄不想要了解她的事情了?


    左承悅難得的感到了幾分焦躁不安,整個人躺在床上哪裏睡得著,翻來覆去的。


    而另一邊,陸辰星從左承悅那裏出來之後便直奔陸嫿的房間。


    陸嫿掃了他一眼,便哼了一聲,說:“我就知道你會來。”


    陸辰星一愣,隨後苦笑一聲。


    他走過去在陸嫿的對麵坐下,然後緩緩的道:“雖然很沒良心,但是我還是想說,以後左承悅的事情,姐姐可以不插手了嗎?也不要像今天這樣……打她。”


    陸嫿哼笑一聲,道:“不錯,算個爺們,知道護著自己小媳婦兒。”


    陸辰星:“……”


    哪裏就小媳婦兒了?這才哪兒跟哪兒呢,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情。


    陸嫿看了他一眼,道:“放心吧,以後她的事情我不會再插手,今日不過是敲打敲打她,讓她醒醒腦子看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也順便給你提個醒。”


    她指著陸辰星,道:“你若是連這點事也搞不定,那你可真是丟我陸家的臉。”


    陸辰星:“……”


    沒這麽嚴重吧?


    誰知陸嫿壓根沒有理會他,轉身和封寒你濃我濃去了,壓根當陸辰星不存在。


    陸辰星自覺無趣,摸摸腦袋準備撤退,卻被他姐的一句話給釘在了原地。


    “左承悅這丫頭身份不簡單,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陸辰星一愣,忙轉頭去看陸嫿,急切的道:“那姐姐是不是知道左承悅她……”


    下一句話,他卡進了喉嚨裏,因為他看見自己的姐姐已經被封寒給抱著飛天遁地直接從這個院子裏消失了。


    陸辰星目瞪口呆了好半晌,才吐出一口濁氣來,嘀咕道:“要走能不能將我的話聽完了再走啊……”


    他哪裏知道,他姐夫可煩他一直跟在陸嫿身邊分走了太多注意力,因此就是肆意打擊報複,不讓他說完話就將人帶走了。


    兩人從陸府出來,直接便迴了觀星樓。


    一進院子,封寒便問道:“現在確定了嗎?”


    陸嫿看他一眼,隨後道:“原本是不確定的,如今卻是確定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命運很神奇。


    此前她就覺得左承悅那丫頭怎麽看怎麽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後來在看到皇後的時候,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又冒了出來。


    如今去陸府走上一遭,她才終於弄明白了。


    她看皇後熟悉,是因為皇後的那雙眼睛和左承悅的眼睛如出一轍。她看左承悅熟悉,則是因為左承悅這個丫頭……居然是繼承了先祖的幾分容貌氣質。


    左家的這些後人,包括如今龍椅上的那位,都沒一個像當年的左家人。


    但是左承悅,卻像了。


    她不但像了,她像的,還是左睿。


    所以陸嫿看她熟悉,她的眉眼之間,竟是有一兩分當年左睿的影子。


    隻是如今生在女孩兒的身上,讓她半晌沒迴過神來到底像誰。


    左承悅是左家的人,還極有可能就是皇後當年走丟的那個孩子。


    她說過,小的時候住在很大很大的房子裏,有很多很多人陪著她玩兒……很大很多的房子,還有什麽房子是比皇宮還大的?


    很多人陪著她玩兒,堂堂皇後的嫡長女,進出自然是仆婦成群了,可不就是很多人陪著玩兒嗎?


    那丫頭忘記了很多事,卻還牢牢記住了自己的名字。


    她不禁有些唏噓。堂堂公主,竟是流落人間被人販子來迴倒賣,吃盡了這人世間的苦頭。


    一邊的封寒看著她,忍不住笑道:“剛才敲打她的是你,如今心疼她的也是你。”


    陸嫿哼了一聲,說:“一碼歸一碼,這怎麽能一樣呢?”


    封寒:“好好,你說怎麽就怎麽。”


    他牽著陸嫿的手往觀星樓走,一邊走一邊問:“皇後那邊呢?要派人通知她一聲嗎?”


    陸嫿沉思片刻,還是道:“改天請她過來,我總覺得她有些話沒說,等見過她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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