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因為失了幾滴血,大發雷霆,整個封家都噤若寒蟬,生怕觸了這位老祖宗的黴頭。


    而老祖宗因為流了血,對柳家最後那一丁點的情分也徹底的消失了,和柳家徹底的反目成仇。


    兩家明爭暗鬥,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


    封家和柳家兩個最頂尖的家族鬥法,波及之廣,不可想象。


    整個九重天幾乎都受到了兩家爭鬥的波及,搞得整個九重天都有些人心惶惶了。


    與此同時,封府內,陳秀看著自己屋子裏出現的一個白色的小小瓷瓶,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她知道這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這般的緊張。


    她盯著那白色瓷瓶,幾乎快要盯出血來了。


    一旦跨出了那一步,那她便再也沒有了迴頭路。


    封寒……應雪花,是封寒要的。


    她深吸一口氣,突然間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既然是封寒要的,那麽她就算是舍了命為他拿到又如何?


    封寒從小到大,她從未給予過他什麽,如今她好不容易有機會能稍做彌補,她又怎麽會不願意呢?


    能給他一點什麽,也算是全了他們這輩子的母子情分。


    陳秀拿著那個白色的小瓷瓶走到地庫,外麵看守的人皺了皺眉頭,道:“你不是早就整理完了嗎,怎麽又來了?”


    陳秀拿出自己身後的包袱,小心翼翼的捧出了一個花瓶,道:“之前,我不小心失手打碎了老祖宗的花瓶,幸好老祖宗沒有追究。但是我一直很愧疚,便尋了辦法,將那花瓶修複了。如今,我想將東西物歸原主。”


    陳秀打碎花瓶這事兒,他們這些看守的人都是知道的。


    當初,所有人都看見陳秀紅著眼睛捧著一堆碎片去老祖宗那裏請罪。


    那人有些稀奇的看了幾眼陳秀手中捧著的那個花瓶,說:“碎成那樣,真的能複原?”


    陳秀苦笑一聲,說:“想完全複原,根本不可能。我想盡了辦法,也隻能恢複到勉強可以看得地步。”


    她將那花瓶往那人麵前湊了湊,說:“你仔細看看,這裏是不是有幾道裂痕?”


    那人眯眼仔細的盯著一看,發現還真是。


    “能修複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那人有些佩服的道:“夫人果然蕙質蘭心,手更巧。”


    陳秀笑了笑,道:“謝謝誇獎。”


    她收起那花瓶,抬腳往地庫走。


    走了幾步,身後的人又喊:“等一下。”


    陳秀拿著花瓶的手一緊,扯著嘴角笑了笑,這才迴頭看那人,問:“怎麽了?”


    那人一笑,道:“夫人手中可有鑰匙?這地庫,沒有鑰匙可是進不去的。”


    陳秀一下子鬆了口氣,道:“當然!若是沒有地庫的鑰匙,我也不敢隨便來這裏啊。”


    陳秀拿出一串鑰匙晃了晃,道:“老祖宗說,我可以留著鑰匙時不時的來這裏看看,幫他整理整理。”


    那人笑了笑,說:“老祖宗果然對夫人信任有加。”


    陳秀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這才轉身走入地庫。


    那人看著陳秀轉身離開,歎了口氣,嘀咕道:“封野那個蠢貨,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放著家裏的鳳凰不要,非得和外麵的山雞搞在一塊兒。”


    說完這話,便忍不住搖了搖頭,轉身繼續站崗去了。這幾天封家上下氣氛很是不好,他可不敢偷懶,若是被上麵抓住了,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陳秀順著那陡峭的石梯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般。


    她手裏緊緊的捏著那個瓷瓶,手心裏都是汗。


    終於,到了最後一步,她站在門口,定定的看著其中一個方向。


    很快,鐵鏈嘩啦啦的響了起來,粗重的腳步聲很快響起,朝著她走了過來。


    再接著,那一雙眼睛便定定的看著陳秀。


    “你來了。”他眨了眨眼,似乎是露出了兩分笑意來。


    他定定的盯著陳秀看了片刻,然後視線緩緩往下,落在了陳秀掌心握著的小瓷瓶上麵。


    “我果然沒看錯你。”那人的眼眶隱隱的有些發紅,身上的氣息也變得狂暴起來。


    “你拿到了那老王八的血,你果然拿到了他的血。哈哈哈~不知道那老王八知道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會是什麽樣的把表情?隻要一想到那個畫麵,我就忍不住想笑哈哈哈~”


    他有些癲狂,帶動著身上的鐵鏈嘩嘩的響動著。


    陳秀捏緊了那個瓷瓶,往後退了一步。


    那人的笑聲霎時間停了下來,抬眸看著陳秀,一字一句的道:“怎麽,要反悔?”


    陳秀緊緊的盯著那人,道:“我既然來了,便沒有想過要反悔。”


    那人問:“那你是什麽意思?”


    “應雪花呢?”陳秀直直的看著他,道:“我把老祖宗的血帶來了,那你的應雪花呢,在哪裏?”


    那人嗤笑一聲,說:“你難道還怕我不給你?你放心,我說過的話,一定就會做到的。”


    陳秀說:“你要我怎麽相信你?”


    那人偏頭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這個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不會騙人。”


    他笑了笑,對陳秀道:“其實,你別無選擇,你隻能選擇賭一把。你要應雪花,隻有我能給你。但是想要應雪花,就必須先把我放出去。姑娘,你要是賭贏了,便能拿到應雪花。你要是不敢賭,你什麽都得不到,若是被那老王八發現你在做什麽,你最後怕是連命都沒有了,什麽都沒落下。”


    陳秀的唿吸帶了幾分急促,臉色也十分的難看。


    他說的對,她無法反駁。


    過了好一會兒,陳秀還是緩緩的遞出了手中的那個白色的小瓷瓶,一字一句的道:“好,我跟你賭。我賭你是個信守承諾的人,脫困之後,一定會把應雪花給我的。”


    那人垂眸看了眼那個小瓷瓶,眼底漸漸地蒙上了一層血紅。


    “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如願的。一般賭我信守承諾之人,我從不會讓他輸。”那人說完這話之後,伸出手一把將那小瓷瓶搶了過去。


    他一刻不停,直接掀開瓶蓋,將那裏麵的血液滴了一滴在自己手腕的那塊鐵塊上,然後就是自己的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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