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磷倒好了酒,等了半晌,卻沒等到陸嫿的迴應。


    他狐疑的偏頭去看床榻之上,道:“怎麽,不想跟我說話嗎?”


    床榻上的人被嘟著嘴捆著手,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左磷看了一會兒,臉色愈發的難看了。


    他站起身來,走過去在床邊站定,道:“陸小姐,我們談談吧。”


    隻是,那人坐在床上,蓋著紅蓋頭,始終不發一言。


    左磷沒了耐心,一把揭了那紅蓋頭,道:“陸嫿,我們……你是誰?”


    左磷臉色一下子變了,酒醒了大半,瞪著床上被塞住嘴的女人,厲聲道:“你是誰?陸嫿呢?”


    林文佳被嘟著嘴,隻能嗚嗚的搖著頭。


    左磷伸手一把扯了她口中的布,厲聲道:“陸嫿呢?”


    林文佳聲音顫抖的道:“我不知道,她跑了,她……”


    “來人!”左磷臉色大變,轉頭厲聲喊道:“快來人。”


    隻是話音落下,外麵始終無人迴應,死一般的寂靜。


    左磷焦急不已,大步走向房門一把拉開,厲聲道:“來人啊,你們都死了……嗎……”


    左磷站在門內,一手扶著門框,瞪著眼睛看著外麵的景象,止不住的渾身顫抖起來。


    院子裏,橫七豎八的躺著屍體。


    那些丫鬟婆子,那些侍衛,一個個的躺在地上,沒有半點聲息。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血腥味兒。


    這一刹那,左磷的心髒像是被人一把攥住,連唿吸都變得極其的苦難。


    他緩緩的抬頭,便見這些屍體的後麵,站著一群黑衣人。


    這些人手上都拿著滴血的匕首,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視線下移,落到了這些人的腰間。


    他們的腰間,都統一掛著一塊令牌,上麵沒有字,隻有一個火焰的標誌。


    何其熟悉!


    這塊令牌,當初陸嫿擺在他的麵前,告訴他要當心左炎。


    但是,他卻沒放在心上,被左炎三言兩語騙的團團轉。


    如今,他又看到了這令牌,卻是在這樣的情境之下。


    左磷艱難的開口,一字一句的道:“你們,想做什麽?”


    那些黑衣人沒吭聲,隻是緩緩的後退,讓出了一條路來。


    左炎從外麵進來,緩步站到了那些人的麵前,淡淡的看著左磷。


    左磷眉心跳了一下,咬牙切齒的道:“左炎,果然是你。”


    左炎笑了笑,道:“大哥,我說過了,你會後悔的。”


    他往前走了一步,眼神倏然變冷,道:“嫿嫿不是你能娶得起的人,我告訴你了,你為什麽就是不聽呢?”


    “左炎!”左磷怒喝道:“你瘋了嗎?你就算對陸嫿有意,你也不能做出這等事來。你擺出這個陣仗,是要造反嗎?”


    “為什麽不?”左炎咬牙喝道:“我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你娶了嫿嫿嗎?我說了,她是我的,她隻能是我的。”


    “你瘋了?”左磷簡直不敢置信,道:“你為了一個女人,你要造反?”


    “不為了她,我也要反。”左炎一字一句的道:“我左炎長到如今,你們這些人,可有一天將我當成人看過?我曾經發誓,總有一天會讓你們跪著看我,讓你們再也不敢看不起我。”


    左炎紅著眼眶,一字一句的道:“如今,時機到了。今夜過後,天下是我的,嫿嫿也是我的。這天下間,再也沒有人敢看不起我,再也沒有!”


    左磷看著他癲狂的樣子,整個人被駭的後退一步。


    他搖了搖頭,喃喃道:“瘋了瘋了……”


    陸嫿跑了,左炎反了,事情發生到現在這個地步,他當真是做夢也沒想到。


    “來人啊,來人啊!”左磷仰頭大喊,人從門內衝出來,試圖往外邊跑去,大聲的喊道:“來人,左炎反了,快來人啊!”


    左炎看著他跌跌撞撞的往外跑,也不攔著,冷冷的道:“喊吧,叫吧,你那個爹自身難保,我看還有誰能來救你。”


    左磷根本不信,大步衝了出去。


    隻是一到大殿,他整個人都呆住了,站也站不穩,順著牆根滑坐到了地上。


    外麵,喊殺聲震天,整個皇宮血流成河。有幾處甚至起了火,大火蔓延,濃煙滾滾而來,整個皇宮都淪陷了。


    他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後退,最後退到了皇帝的書房。


    此刻,這裏尚未淪陷。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闖了進去。


    門外守著的一些侍衛認得他,也不敢攔著,放他進去之後便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裏麵人影晃動,聖皇和聖後還有一些大臣都被逼的躲到了此處。


    聖皇此刻正大發雷霆,吼道:“左炎這個逆子!”


    憤怒的聲音,快要將房頂給掀翻了。


    左磷幾步走過去,喊道:“父皇!”


    聖皇一看他來,忙幾步走到他身邊,急聲道:“你沒事吧?”


    左磷搖了搖頭,急聲道:“父皇,左炎造反了,你快想辦法,讓人來護駕啊。”


    聖皇冷著一張臉,神色僵硬的道:“宮中禁衛軍與左炎的人正在周旋,死傷慘重。”


    左磷呆了一下,道:“那趕緊調援軍啊,繼續這麽下去,咱們都得完蛋。”


    “我也想,但是驍騎營不知為何沒有半點動靜。”聖皇怒吼道。


    他來迴轉了幾圈,咬牙切齒的道:“陸驍那個老兒,怕是還在怨我逼他答應了這樁婚事。”


    他抬頭看左磷,片刻後突然間道:“陸嫿呢?將她給我綁來,有她在,我不相信陸驍不肯出兵。”


    左磷:“……”


    這一瞬間,左磷的心一下子就涼了。


    他看著自己的父皇,喃喃的道:“陸嫿……她跑了。”


    聖皇一愣,怒吼道:“你說什麽?跑了,怎麽可能跑了?”


    左磷苦笑一聲,道:“今日跟我拜堂的,根本就不是她。我一入洞房掀了蓋頭,才發現那根本就是個不認識的女人,陸嫿早就趁亂逃了。”


    “父皇,我們等不到援軍額。”左磷滿眼絕望的道:“驍騎營,不會來救我們了。”


    陸嫿跑了,陸驍在沒有顧忌,根本不會出兵來救人。


    想陸驍在酒席上提前離開,那個時候,他怕是什麽都計劃好了。


    就是不知,這一場嘩變,陸家究竟扮演了什麽角色,究竟有沒有推波助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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