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嫿迴府,沒見著徐思雅有些奇怪。


    這些天徐思雅天天來報道,怎麽今日沒來?


    她看向守在家裏的詩雨,道:“徐姐姐沒來?”


    詩雨道:“來了,與大公子說了會兒話,然後便匆匆的離開了。”


    陸嫿更加狐疑,心中那一絲不安漸漸擴散。


    轉身去了陸有福的院子,卻見陸有福坐在院子裏,垂著手看著桌上的幾本書發呆。


    而他垂著的那隻手,正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血。


    陸嫿的眸光一寒,幾步奔到陸有福麵前,托起那隻手打量,冷聲道:“怎麽手受傷了?是誰傷了你?”


    陸有福動了動手,淡淡的道:“沒事兒,我自己弄的。”


    陸嫿蹙眉,但是看陸有福神色,到底沒說什麽。


    讓詩雨拿了傷藥過來,仔細的給陸有福上了藥包紮好,她這才在陸有福的旁邊坐下。


    視線一掃,便見著那幾本沾染了陸有福鮮血的詩集。


    陸嫿心中咯噔一聲,道:“可是徐姐姐出了事?”


    陸有福看向陸嫿,道:“你昨日說的沒錯,他們之間,果然有問題。”


    陸嫿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沉聲道:“你今天見到徐姐姐了?她是不是出事了?”


    陸有福的眼裏有些紅血絲,那是極度憤怒之下逼出來的。


    他拳頭捏的哢吧作響,一字一句的道:“我今天看到她的手臂,上麵全是縱橫交錯的傷痕。新傷摞舊傷,一層一層,就沒一塊好皮膚。左炎那個王八蛋,他對徐小姐動手了。”


    陸嫿一聽,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冰冷。


    她騰的一下站起來,轉頭大步往外走。


    陸有福一愣,站起身一把拉住陸嫿的手臂,道:“你去哪裏?”


    陸嫿冷冷的道:“去三皇子府。”


    “你瘋了?”陸有福道:“左炎再不是個東西,他也是聖皇的親子。如今徐小姐是他的正妃,他們如何是家事,你根本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插手。”


    這事兒,就算是鬧到聖皇那裏,陸嫿也不占理。


    陸嫿冷笑一聲,道:“皇子又如何?徐姐姐是因為我才會遭受如此苦楚,我不能放著她不管。”


    說罷,拉開陸有福的手,道:“你放心,我知道分寸,不會有事的。”


    陸有福還要再說什麽,陸嫿卻已經不聽了,大步離開。


    陸有福站在原地,想跟上去卻又找不到理由。他深吸一口氣,焦灼的在原地來迴的走動。


    另一邊,陸嫿直接衝去了三皇子府,馬車都不坐了,直接騎馬。


    一路飛奔到三皇子府,那守門的人一見陸嫿,連忙殷勤的道:“陸小姐?小的這便去通稟殿下。”


    陸嫿一馬鞭將人抽開,冷冷的道:“滾開。”


    那人不知陸嫿為何突然發作,被馬鞭抽的滾在一邊,滿臉驚駭。


    此刻的陸嫿恍如一個女戰神,手裏拿著馬鞭,裹挾著淩厲的氣勢一路闖入三皇子府。


    徐思雅院外,左炎的貼身小廝一看陸嫿來了,雙眼一下子瞪了起來。


    他看了眼後麵的院子,然後飛快的上前攔在陸嫿的麵前,賠笑道:“陸小姐怎麽來了?三殿下此刻有事與娘娘商議,還請陸小姐稍等片刻,容奴才進去通稟一聲。”


    陸嫿手裏攥著馬鞭冷笑,道:“商議什麽國家大事嗎,竟是別人聽也聽不得?”


    那小廝幹笑一聲,道:“陸小姐說笑了!夫妻之間總要說一些旁人不能聽的體己話,等陸小姐將來成親也便明白了。”


    陸嫿涼涼的道:“是嗎?那我正好聽聽看他們都在說什麽體己話,也好學習學習。”


    說罷,抬腳便要往裏麵闖。


    那小廝一個箭步上前再次攔住陸嫿,試圖勸阻,道:“陸小姐,實在是不妥。你容奴才進去通稟一聲,你……”


    “滾開。”陸嫿抬腿一腳踹出去,直接將那小廝踹了個仰倒。


    她馬鞭一揮,指著那小廝的鼻子道:“在敢攔著我,要你狗命。”


    說罷,一腳踹開院門大步朝裏麵走。


    剛走進院子,便聽見從徐思雅的屋子裏傳來低低的抽氣聲。


    陸嫿腳步加快,幾步衝過去一腳踹開房門,正好瞧見左炎手裏拿著鞭子高高的揚起,一臉的猙獰。


    而在他的麵前,徐思雅被扒光了衣裳,全身上下隻餘一條短褲和肚兜,人被綁著雙手高高的吊起,雙腳離地,頭垂著。


    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之上,鞭痕一條一條。有的泛青,有的發紫,有些在不斷的滲血。


    陸嫿呆在原地,差點將手中的馬鞭捏碎。


    左炎聽到動靜迴頭,一眼掃見陸嫿,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手中的鞭子像是著了火,左炎抬手將那鞭子扔掉了。


    “你、你怎麽來了?”左炎結結巴巴的看著陸嫿,一時間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他看一眼被吊著的徐思雅,急切的道:“嫿嫿,你聽我解釋,這其中有些誤會。”


    “誤會?”陸嫿終於找迴了自己的聲音,冷的徹骨,“是什麽樣的誤會,竟讓你這麽對她?”


    左炎一時間說不出話,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陸嫿抬腳走進去,掃了眼綁著徐思雅的繩子,手一抬往上一掃,那繩子直接被她手中的馬鞭抽斷。


    斷口齊整,仿若刀劈。


    左炎瞳孔一縮,直勾勾的盯著陸嫿手中的馬鞭。


    陸嫿跟了國師大人,果真功力大增。一條馬鞭在她手中,竟是如刀劍般鋒利。


    陸嫿接住徐思雅將人摟在懷裏,低頭看她,低聲道:“徐姐姐,是我。你怎麽樣了,還好嗎?”


    徐思雅臉色蒼白,睜著眼睛卻神色恍惚,對陸嫿的話也沒什麽反應,整個人有些呆呆的。


    陸嫿心如刀絞,緊緊的抱著徐思雅。


    她將徐思雅抱起,順手扯了仍在地上的衣裳將徐思雅裹上,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左炎站在一邊,試圖挽迴。


    “嫿嫿你聽我解釋,這其中真的隻是有些誤會。”左炎急聲道。


    陸嫿將人安置好,偏頭看左炎,道:“誤會,什麽誤會?徐姐姐身上的傷,難道不是你打的?我剛才看錯了?”


    左炎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在陸嫿的視線下,隻覺得手腳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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