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我近幾年是不能和你們遊曆江湖了,我得正式進入玄武禁地接受傳承,方丈說期間過程短則三年,長則五年,以後若是羅北和月蓮去找你和黑球兒,你們不用等我,寫封信給玄雲寺便可,我出關時自會找你們去。”


    信的內容並不多,隻是約定以後一起遊曆江湖。


    黑球兒歎息一聲,“如落這一走也太長時間了。”


    花溫香將信紙放迴樓倉玉玉中,然後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笑道:“走了。”


    一人一貓趕路而去。


    三年也好,五年也好,有相見的時候就好。


    這個大和尚竟然正式接受玄武傳承了,看來未來成就鐵定是不可限量了。


    不愧是如落。


    ……


    ……


    沉香宮。


    一間屋子裏,依舊是有一大片紅紗將屋子分成兩個區域,宮主黎顏坐在裏邊,聖女塗月蓮站在外邊。


    塗月蓮自打做了聖女之後,裝束妝容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現在的女子,詮釋了高貴美豔這幾個字,且將其突現的淋漓盡致。


    黎顏說道:“桌子上有一個盒子,那是花溫香留給你的,他叫你務必收下。”


    塗月蓮嗯了一聲。


    黎顏說道:“隻要你境界差不多了,我自然會讓你外出遊曆。”


    塗月蓮嚐試著施了一個萬福,“多謝宮主。”


    這幾日,李茉莉手把手教了她一些女子的禮儀。


    黎顏說道:“將盒子帶走去休息吧,晚上再來這邊找我。”


    塗月蓮答應一聲,告辭離去。


    她走後,黎顏站起身走到屋門前,看著女兒離去的背影。


    塗月蓮來到了自己的房間,迫不及待將那盒子打開。


    盒中有一顆晶瑩剔透的赤火石,正是陶珍貿贈予花溫香的那顆,除此之外,還有一封信和一支簪子。


    簪子是黑球兒所贈。


    塗月蓮打開信封。


    “月蓮,不要怪罪我和黑球兒的不辭而別,若是與你當麵道別,我肯定是不舍離去,這顆赤火石對於現在的我已經沒什麽太大用處,而你正好用的到它。那隻簪子是黑球兒送給你的,這隻肥貓不知道送什麽,最後便選了隻簪子給你。我以後會偶爾寫信給你,當作我倆給你報平安,你自己在沉香宮好好修煉,那邊的人都很好,等以後你找到了母親,有什麽話就與她好好說,畢竟是你的生母,當年肯定是有苦衷才會拋棄你。若哪天你不想在沉香宮待著了,就告訴我,我去接你,若是你可以外出遊曆了,也告訴我,我也去接你,到時候咱們就一塊去我家那邊看看,根果森林可美了。月蓮,你放心,我在外邊絕對不會沾花惹草,這輩子就隻喜歡你一人,我等著你,等著咱倆相見的那一天,其它的我就不多說了,你自己在沉香宮照顧好自己。將信紙翻過來。”


    “月蓮,我會每天都想你的。”


    信紙後邊這幾個字是黑球兒寫的,字跡就如蚯蚓爬爬一般,歪歪扭扭。


    塗月蓮不由一笑,這小肥貓竟然也會寫字,她還真是第一次見。


    女子雙手拿著信封,貼於胸前,走神了良久。


    ……


    ……


    歧洲。


    一位老道士肩抗寫有“算盡人間事”的破旗子,後邊跟著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兒。


    師徒三人從湘安而來,沒有名字的老道士給自己起了一個名字,姓李名安懷。


    兩位小徒弟覺得師父一直沒有名字,終究不是事情,便總勸他想一個好聽的名字給自己,老道士拗不過兩位小弟子,想了數日才想出了李安懷這個名字。


    他大多記憶不知為何,都已失去,好似今生就是迷迷糊糊來到人世間,所經所感,不曾有過一絲印象,他甚至連自己多大歲數了都不記得,時而瘋癲時而安好,一身修為神通絕對不低,卻也運用不太靈活,一路走來,經世濟民,斬妖除魔,皆是善舉。


    曾經可憐兮兮的兩位小乞丐,在換了一身潔淨衣衫後,整個人都幹淨好看了不少,兩個孩子如今整日都能吃飽飯,身子不再虛弱,人也變得精神,油光粉麵,很是討喜。


    兩個孩子都背這包裹,相比之下,男孩的要大一些。


    一處鬧市之中,名叫玉潔的小男孩說道:“師父,今日你是不是就能教我算卦了?”


    老道士李安懷搖了搖頭,“你暫時還不行,冰清如果想學的話,為師倒是可以教。”


    名字有些秀氣的玉潔撅著小嘴,氣唿唿問道:“為什麽師妹就能學,我不能學?”


    李安懷直言不諱道:“因為你沒有冰清聰明。”


    玉潔愣了一下,隨後好似受到了巨大打擊一般,耷拉著臉,竟是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妹妹冰清確實比他聰明很多,隻是小姑娘平時太過靦腆,很少說話。


    冰清扯了扯師父衣袖,“師父別這麽說師兄了,我哪裏有師兄聰明,您還是教他學算卦吧,冰清不想學那個,冰清想學刺繡。”


    李安懷笑道:“為師可不會刺繡,不過等今日擺完攤,為師就幫你去買一些刺繡用的東西,以後閑暇時刻你可以自己練,女子對於刺繡這鍾針線活,一般都是很有天賦的,更何況像冰清你這般聰明的小妮子,估計一學就會了。”


    冰清看了眼旁邊不開心的玉潔,先將刺繡的事情擱在一邊,繼續追問道:“師父還教不教師兄算卦了?”


    李安懷無奈道:“可以教。”


    玉潔緊促的眉頭頓時舒展,“多謝師父。”


    他向師妹冰清投去一個感謝的目光。


    李安懷不由一笑,果然是孩子心性,剛才還小臉氣鼓鼓,這一會兒便又眉開眼笑。


    兩位孩子都是那心善之人,老道士對兩位弟子都是偏愛至極,並無私心,隻是對待兩人的方式有一些不同。


    衣衫破爛卻異常幹淨的老道士突然看到了一處發財之地,決定今日就在那裏擺攤。


    片刻後,師徒三人擺好攤位,撐起旗子,開始了一天的生計。


    ……


    ……


    巍巍皇宮中,趙罡羨與李思純坐於花園涼亭下,兩人手談一局。


    李思純撚起一子,輕輕落下,“蘇大人被鍾禾王所殺,陛下打算怎麽辦。”


    趙罡羨盯著極其不妙的棋盤,眉頭緊促,李思純微微一笑,指點了他一下。


    趙罡羨恍然大悟,隨後落子,自認為棋藝不差的他每次與這位國師大人下棋,都好似懵懂稚子與圍棋國手對弈一般,完全是班門弄斧。


    他說道:“黎顏治理鍾禾,大家有目共睹,蘇勝身為正二品大官不以身作則,任意家族子弟到處橫行霸道,上一次蘇家的蘇桂當街殺人,黎顏便沒與他計較,此次蘇桂惹到了沉香宮聖女,她便有了借口整頓蘇家,隻是沒想到會這般狠。”


    蘇家老爺蘇勝已被李茉莉殺死,蘇家被抄家,由鍾禾王親自下的令。


    殺二品大官,又抄其家,做這種大事之前她甚至都沒有和朝廷商量,而是先斬後奏,至於蘇家所有家產,黎顏一文不要,全都歸還了國庫。


    女子這等行事,雷厲風行,叫朝中大臣們不敢說一個不字,或是說,說不出來一個不字,正如趙罡羨所說,黎顏品德,大家有目共睹,殺一個正二品,殺就殺了。


    為盛昌鏟除一個毒瘤,是好事。


    李思純誇讚道:“鍾禾王確實是咱們盛昌曆代王爺中的一股清流,若是當官者都如她這般清廉就好了。”


    趙罡羨撚起一子,沒有落在棋盤上,而是擲向了一束花叢中。


    棋子的速度之快,力道之勁,好似能穿過一且物體。


    在花叢中,有一位借住符籙隱蔽氣息的殺手慘死在地,他額頭被棋子洞穿,鮮血染紅了草坪,一身淡淡戰藍氣盡數散去。


    趙罡羨與李思純對此視若無睹,繼續下棋。


    宮內總有這種不知死活的殺手,起初很多,現在這些人好似是懂得惜命了,都不願意再做這種送死勾當,而趙罡羨是修士的身份也是因這些殺手,才被徹底坐實。


    堂堂盛昌天子不但是修士,而且境界不低,據說他體內還有朵“霸王花”,是名副其實的天香十二花之一,隻是這朵神花從未在世人麵前顯山露水過。


    趙罡羨說道:“國師的意思是說讓我整頓一下朝中大臣?”


    李思純說道:“我對此事已有了想法,隻不過可能會讓很多人丟了飯碗,或者是死。”


    趙罡羨故有天子之威,內心毫無波瀾,“一些人吃多了總要吐出來的,罡義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雖然死了,卻也享受過,這輩子也算是值了。唉,為了咱們盛昌的千秋大業,實在容不得蛀蟲的存在,國師盡管做,我自然會在背後為你撐腰。”


    李思純笑道:“陛下,你輸了。”


    趙罡羨看著密密麻麻的棋盤,實在找不出落子位置,已是死局。


    他歎息一聲,“果然還是老樣子。”


    隨後站起身,看向花叢中那具死屍,“沉香宮的聖女是什麽人?”


    李思純說道:“咱們鍾禾王的親生女兒。”


    趙罡羨眼神複雜,沉默片刻後說道:“黎顏是不是還對當年那件事耿耿於懷。”


    李思純收拾著棋盤,緩緩道:“這件事情放在誰身上也不會釋懷,哪怕已經過了很多年,何況黎顏還是位女子,更是如此。”


    趙罡羨揉了揉眼角,擔心道:“隻求這個女人以後別鬧出太大動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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