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益王府。


    一座(yin)森密室裏,方落離打坐療傷。


    他之前被盧珍一劍洞穿了肚子,要不是他體魄強硬,或者說盧珍手下留(qing),恐怕堂堂魑魅閣“三羅刹”真就要換人了。


    不時,密室中又來了兩人,一位瘦小中年人,一位雙鬢雪白的文士。


    魍魎府府主淩沫影,尚益王府謀士元垚。


    尚益王的左膀右臂。


    見兩人前來,方落離停止打坐療傷,起(shēn)站立原地,也未施禮,也未說話,隻是等待問話。


    淩沫影說道:“落離,元先生說是能讓你一雪前恥,接下來問你的話,你一定要知無不言。”


    方落離點了下頭。


    除去府主淩視沫外,他對尚益王趙罡廣和謀士元垚也都算敬重,隻是平時與二人很少見麵,幾乎沒怎麽說過話。


    元垚一襲灰袍,麵容和藹,頗有幾分私塾先生的氣質,他雙手負後,問道:“落離,那劍山盧珍可曾對你動殺心?”


    方落離搖頭道:“隻是將我打退,全程都沒有動殺心。”


    元垚看了眼淩沫影,“那就無需找劍山算賬了,那盧珍應該就是保其中一人安全,我昨(ri)推演,那一群人中有一人加入了劍山,還做了盧珍的嫡傳弟子,其餘幾人如今都已離去,如今應該還在湘安境內。加入劍山的這人不是那個花溫香,倘若我們還要去找劍山算賬,得不償失,所以這次隻能委屈了落離受些皮(rou)之苦,不過這些苦,咱肯定是要加倍找迴來的。”


    淩沫影問道:“元先生已有對策?”


    元垚說道:“那群人如今再無靠山,其中境界最高者便是那個玄雲寺的和尚,這次我們可以來一個借刀殺人,借碧睦宗的刀,殺玄雲寺的和尚,然後我們再來一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借機將那個花溫香綁來這邊。”


    淩沫影恍然大悟,“碧睦宗和那群人有著血海深仇。”


    去年絳靈大鬥,碧睦宗弟子高良被花溫香打廢,宗主陳天格被那山羊胡老人重傷,兩位戰藍境供奉也是死於山羊胡老人之手。


    這一群人中,隻有那和尚的背景駭人,若是讓碧睦宗當這個替罪羊,把所有仇恨都轉移到他們(shēn)上,到時候再悄無聲息的將那個花溫香帶走,這等計策確實絕妙,在不得罪玄雲寺的(qing)況下,還能得到神花。


    方落離突然開口道:“請元先生讓我親自去找那個花溫香。”


    元垚笑道:“這是必然,剛才已經說了會讓落離你報仇雪恨,隻不過這次為了保守起見,你要和無迴一同前去。”


    之前魍魎府派出去的二十位高手無一人生還,這種結果雖說並未令魍魎府元氣大傷,可依舊是(rou)疼。


    淩沫影問道:“可如何才能讓碧睦宗幫忙?我覺得那陳天格並不好說話。”


    元垚笑道:“這就得淩兄親自跑一趟了。”


    說著,便從袖中樓倉玉中取出一個寶盒,“這是一顆螢翠石,實在不行就將他送給那陳天格。淩兄,最好是讓那陳天格親自出馬,這樣的話,仇恨會拉到最大。”


    淩沫影點了下頭,“我試試看。”


    元垚囑咐道:“落離,到時候你和無迴一定要最後再動手,同時也要盯住陳天格,千萬不要讓他將花溫香帶走,否則咱就會功虧一簣。”


    方落離抱拳道:“知道了,元先生。”


    元垚笑道:“淩兄,事不宜遲,最好現在就動(shēn),若是這群人出了湘安,到了鍾禾,那麽事(qing)就會變麻煩了。”


    沉香宮與花溫香一群人關係要好的事(qing),元垚也知道,他們這群人的所有事(qing),元垚幾乎都知道,自從花溫香擁有神花的消息被傳出,尚益王便已經讓元垚謀劃如何奪取神花。


    而且郡主趙媛也曾與這群人有著過節,所以花溫香一行人的行動一直都在尚益王的監視下。


    之前一直遲遲未動手,就是忌憚他們(shēn)後的大人物,如今元垚的卦象顯示,這段時(ri)動手,最適合不過。


    他元垚在江湖中有一個綽號,名為神算子,所算之事,百無一漏。


    淩沫影說道:“那我就跑一趟湘安。落離,這些時(ri)你自己好好養傷,到時候務必要把神花搶奪過來。”


    ……


    ……


    北雁皇宮,月初宮。


    李思純這幾(ri)都是住在了這月初宮,(shēn)為國師的他如今正在謀劃著如何針對僅剩的大原王朝。


    大原王朝,一個位居廣袤天下東北角的超大王朝,這裏地勢險峻,山嶽極多,擁有一條天然護國江,天香江。


    它的大半國土都被天香江圍了起來,如果盛昌要是攻打大原的話,隻能是從如今的歧洲發兵,歧洲是唯一緊鄰大原的地方。


    大原王朝的存世之久,僅次於當年的大歧。


    這個王朝沒有洲,隻有十二郡,不過雖說隻有十二個郡,可這十二個郡卻是比尋常的洲還要大上許多,要想攻破大原,那就隻能逐一攻破這十二個郡。


    可大原這十二個郡皆是固若金湯,每一個郡守又都是一等一的難纏鬼,所以說若是想順利拿下大原,那絕不是一件易事,這其中困難程度,恐怕比之前滅六國加起來還要難。


    李思純今(ri)沒有想計謀,難得的放鬆一下腦子。


    他的麵前坐著一位而立之年的儒士,兩人皆是(shēn)穿儒衫。


    年輕儒士正是盛昌王朝的大皇子,趙聖祥,隻要國師李思純入住月初宮,他再忙都要過來請教一些學問。


    李思純說道:“不以仁者,不以平治天下,咱們盛昌讓天下統一,必定圍繞一個‘仁’字出發。”


    趙聖祥想了想,“(ài)別人,(ài)眾人,尤其要體恤百姓。”


    李思純點了點頭,“正是此理。”


    趙聖祥問道:“那‘禮’字又作何解。”


    李思純說道:“‘禮’字同樣是咱儒家思想之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禮與仁同齊,這也是治國之道。禮字太大,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咱們平時的為人處世,每一點都離不開禮字,若是細細解釋,卻也一時間說不清楚,時間久了,你自然會明白。”


    趙生祥天資聰穎,平時又(ài)讀書,可以說是肚中滿腹經綸,不過盡管如此,他覺得自己在這位國師麵前,終究還是知道的太少,恭敬道:“謝謝先生解惑。先生要不要與我手談一局。”


    他稱唿李思純為先生,卻不敢自稱為學生,因為他知道,李思純從未將他視為學生,他也不敢得寸進尺,畫蛇添足,每次對話,都是將話語說的盡量委婉些,不讓這位國師大人心裏多想。


    這樣偶爾能請教一些學問,(ting)好,至於師徒名分,不要也無妨。


    李思純答應一聲,“可以。”


    兩人來到棋室,趙聖祥執黑子,李思純執白子,且讓對方三子。


    兩人經常下棋,至於勝負如何,從來都是李思純勝,而且他每次都至少讓趙聖祥三子,最多的一次甚至讓了七子。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趙聖祥便棄子認輸。


    接下來是讓四子。


    就這樣,每輸一盤,李思純就讓趙聖祥一子,在下到第四盤的時候,突然有一位貴客來訪,說是要找李思純說一件事(qing)。


    下棋的兩位儒士不得不就此停止對弈。


    趙聖祥恭敬的施了一禮,“那兒臣就不打擾父王與國師先生談話了。”


    趙罡羨嗯了一聲。


    待趙聖祥退去,天子趙罡羨問道:“那知山也和花溫香有關係?”


    李思純收拾著棋盤,“若是猜不錯,此子從小便在根果森林長大,而且與知山黑擎這等厲獸,關係不淺。”


    天子趙罡羨皺了皺眉。


    李思純說道:“我暫且看不出此人跟腳,總之咱朝廷先別動他就是了,否則十之有十會惹來大麻煩。”


    趙罡羨不由一笑,“這般年紀輕輕體內便有神花,怎能隻會是凡夫俗子呢,沒想到堂堂一個人族竟然會被厲獸養大,真乃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如此這樣,隻能是暫且不打神花的注意了。”


    李思純突然想起一事,“對了,此人很可能還會成為我的小師弟,不對,是必然成為我的小師弟,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趙罡羨愣了愣,“國師是在說笑吧。”


    他知道國師李思純有位先生,而且還存在於世,隻是一直沒有見過。


    李思純笑道:“我也不願意相信呐,可師傅確實偏偏看中了此人。”


    看著並不像說笑的李思楚,趙罡羨不得不相信這一事實,陷入了一陣沉思,隨後嘴中喃喃道:“花溫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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