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沐從長公主府出來一會兒後,溫情也出來了。


    溫情暼了一眼站著的司沐,淡淡道:“你還沒走?”


    司沐笑笑:“等你,想說一句謝謝。”


    溫情表情冷冷的,目光掃了司沐幾眼,才開口:“不用謝,我說的隻是事實而已。”


    司沐微微詫異,她聽溫厲提過幾次他妹妹,都是說精明能幹,麵冷心熱。


    可司沐卻能感覺到一股濃濃排斥。


    溫情好像不待見她。


    難不成是小姑子對大嫂的天然敵意?


    司沐不禁感覺有些好笑


    司沐:“你來了京城沒迴家嗎?”


    溫情邊走邊說:“沒,替家裏打理京城周邊生意,昨天剛到京城。”


    司沐點點頭,怪不得呢,溫厲還說他妹妹快到了,一直沒來。


    兩人相伴一段路,再無話語,隻有告別。


    “那個,以後你若是有空,來香辣酒樓吃飯,我請客。”


    溫情懶懶地抬了一下眼皮:“哦,知道了。”


    說完轉身就走,背影倒是瀟灑又利索。


    大壯:“司姐姐,她不喜歡你。”


    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就連大壯都看出來了,看來,她的感覺沒錯,


    可為啥呀?


    今天是兩人第一次見麵,看不順眼,還為她說話?


    “我們先迴酒樓吧。”


    …


    溫家


    溫厲無奈地看了眼溫情:“不是說三四天,怎麽耽擱這麽久?”


    溫情嘴角含笑:“還不是為了家裏生意。”


    溫夫人摟著女兒的胳膊,親昵道:“你這孩子,淨讓人擔心,來了就直接迴家麽,生意還有做完的時候?家裏又不是沒有管事的人。”


    溫情笑笑:“娘,我這不是迴來了,今天還去了一趟長公主府裏,她去年訂購的一批玉山琉璃,我給送過去了。”


    溫老爺放下茶盞:“不說生意,咱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晚上,咱們去香辣酒樓吃飯去,


    對了,女兒,香辣酒樓那菜可好吃了,你未來嫂嫂開的,你正好見見她。”


    溫情表情微變,心裏並不願意,


    可瞥了一眼溫厲,還是笑笑:“行,聽你們二老安排,”


    溫厲笑笑:“那爹娘,我先去和阿沐說一聲,讓她提前準備一下。”


    溫情起身:“哥,不過是一頓家常便飯,不用特意麻煩人家準備,


    再說了,我才剛迴來,你就急著走,我們兄妹這麽久沒見,你就沒話和我說?”


    溫厲一想,也是,反正香辣酒樓的飯菜,什麽時候也是拿得出手的。


    “我哪有急著走,咱們能有啥話說,你天天就是那本生意經,我聽著麻煩。”


    溫情訕笑一聲,隨即視線落在他胸前:“聽說你受傷了,已經好利索了嗎?”


    溫厲看了眼爹娘,溫夫人溫老爺連忙心虛地偏過頭。


    溫情有些生氣:“生死攸關的事,你也瞞著我,我還是你妹妹嗎?”


    溫厲笑笑:“這不是,不想讓你擔心?”


    溫情:“從小到大,哥你連皮都沒擦破幾迴,這次卻為她受了這麽重的傷…”


    “好了,阿情。”


    溫夫人柔聲細語:“這事,不怪司沐,又不是人家逼你哥的。”


    溫老爺也說:“對,你娘說得對,這賬可不能算到人家姑娘頭上,你哥受傷後,人家可是不眠不休照顧了兩個月呢。”


    “那不是她應該做的?”


    溫情聲音拔高了不少:“怎麽幾個月不見,你們就向著未來媳婦說話了,我哥他也是,那個司沐有那麽好?”


    “夠了,溫情,”


    溫厲起身,怒聲道:“不許你說阿沐的不是,她沒有做錯任何事。”


    從小到大,哥哥從未兇過她一句。


    如今為了一個外人,自己的爹娘哥哥,都反對她,斥責她。


    她做錯什麽了?為了這個家,日夜操勞。


    突然一陣委屈感禁漫胸腔,一向堅強的溫情捂著臉如同一個孩子般哭了起來。


    溫老爺和溫夫人,頓時心如刀絞,連忙出聲安慰:“好女兒,你哥她不是故意兇你的,咱們剛迴來,不哭,不哭。”


    溫老爺給溫厲遞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趕緊過來道歉。


    溫厲也覺得剛才對妹妹說話有些重了,他緩步走過來,


    低聲道:“好了,別哭了,哥沒別的意思,晚上咱們一家人好好說說話,行嗎?”


    溫情這才止住了哭聲:“不去香辣酒樓,成嗎?”


    溫厲抿唇不語。


    溫夫人無奈:“不去,不去香辣酒樓,咱們去方樓,那裏更熱鬧些,阿厲,你說呢?”


    溫厲猶豫片刻:“嗯,聽妹妹的吧。”


    看來溫情不太喜歡阿沐,等她見了真人,肯定會有改觀。


    方樓妹妹也沒去過,熱鬧熱鬧也好,


    明天再去見阿沐也不遲。


    …


    香辣酒樓裏


    眾人看得司沐和大壯安全迴來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大壯被司禮拉著去細細講說去了,


    司沐將長公主賞賜的銀兩分給廚房眾人。


    “我的十兩,分給所有留守大本營的所有夥計,我們不在,他們也辛苦了!”


    陳掌櫃笑笑,接過銀子:“東家大氣,多謝東家。”


    陳掌櫃抬眸:“對了,東家,齊大人今天過來找您了。”


    齊祥?好久沒見了,他怎麽又來了!


    “什麽事?他說了嗎?”


    陳掌櫃凝思片刻道:“齊大人說您讓您晚上去方樓蘭亭閣,去了就知道了,和兩位少東家前途有關。”


    司禮和大壯?


    剛才在路上大壯倒是說過一嘴,朝廷要在國子監挑選十位少年英才,直接授予秀才身份,參與王朝大典編纂。


    三年後,有功之人,可授舉子!


    齊祥一個兵部的官兒,應該是管不了國子監的事。


    可這個機會太難了,十年寒窗,能考中秀才的都是屈指可數。


    更何況舉人!


    若是能從舉人再往前,兩個弟弟的前路應該會更順暢一些。


    若是別人,也就算了,這種好事指不定要付出什麽代價。


    齊祥的話,最起碼可以先赴約,看看是個什麽情況。


    如果爭取一下,事情就能成,她就欠齊祥一份人情。


    日後想辦法還了就行。


    若是需要蠅營狗苟,那就算了。


    順其自然,她可以為家人鋪路,但不是以犧牲自己為代價。


    這種自我感動的犧牲,別人未必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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