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澤無就來到牢獄中接她,卻不是因為想起了她,而是因為又派出人去尋澤無迴來拿東西,那老者順道談起了她,澤無這才知道她假冒黎苒替他去取東西的事情。


    “你還真是什麽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他這麽諷刺地說著,開了門便往外走著,容芸不敢反駁,默默緊跟著他走了出去。


    這陰森潮濕的地方,她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你為什麽要去做這種事情?”


    他不悲不喜地問著,麵上沒有絲毫的波瀾。


    “我……”她看著他默默捏緊的拳頭,吞咽了一口唾沫,壯著膽子說,“你說了把所有的財產都給我的。”


    聽她這話,澤無頓時便停下腳步來,這樣突如其來的停頓,讓她猝不及防地撞向他的後背,鼻尖碰得一紅,疼痛使得她惱怒的衝他吼叫著,“你幹嘛突然停下來!”


    “我幹嘛?”


    他低聲笑了一聲,轉身將她推到冰涼的牆壁之上,看著她的眼神之中,竟有了隱隱的痛恨。


    “你什麽都可以拿走!唯獨那個,不是你可以碰的東西!”


    他陰沉沉的說著這話,並沒有控製將她推倒的力道,用力地鉗製住她的脖頸,臉上第一次顯露出與他黑色紋路相匹配的陰邪和暴虐。


    容芸一時之間被他嚇到,不敢再言語,瞠目結舌的看著他,感覺麵前這個人好像換了芯子一樣,讓人覺得懼怕。


    “好……我知道了。”


    她呐呐地迴答著,縮了縮脖子,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冷讓她倍感不適。


    澤無這才鬆開力道,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著。她重新恢複自由之後,拚命的咳嗽著,脖頸處累勒出鮮豔的紅色,也並未引起他的注意,沒有引起他絲毫的憐惜。


    澤無的手段暫時威懾住了她蠢蠢欲動的好奇心,卻沒有完全熄滅她心底的探知欲,反而讓她更加好奇,這裏麵究竟是什麽?


    她暗暗發誓,一定要打開那個盒子,看到裏麵究竟裝的是什麽物件?


    隻不過現如今這種情形,她還是老實一點為妙。


    她小跑上前扯住澤無的衣袖,厚著臉皮衝他笑著,“將軍,你就不要生我的氣了嘛,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少女軟軟糯糯的嗓音,向他陪著不是,即使他將衣袖從她手裏扯走,也依舊笑嘻嘻的繞在他的身側,討好地笑著。


    澤無對她的厚臉皮,沒有什麽辦法,被她扮出的一個鬼臉惹得發笑,清清淺淺的笑意投到她的臉上。


    遠處因為擔憂而尋了出來的黎苒,看著那倆人在燈火輝映的花燈之下,相視而笑著,動作親昵,輕微靠在一起,地上的影子交互著相互纏綿,就像戀人之間悄聲耳語一般。


    她的臉變得蒼白無色,藏在衣袖之中的纖纖玉指開始顫抖起來。


    澤無他從來就不是會與他人打鬧的性格,無論怎麽看,他好像都已經,對那個女子情根深種了。


    黎苒想要質問他,想要探清楚事情的真相。可事到如今,這份事實的真相,卻讓她痛苦不堪,難已承受。


    她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無法再看這倆人相親相愛的場景,轉身逃走了。


    她曾經閑來無事時,也幻想過這樣的場景,按照她的個性,想來定然是會上前好聲質問一番,然後狠狠的甩那個負心的男子一個巴掌!卻沒想到自己會無用到,被氣得哭著離開!


    她抹了一把眼淚,蹲坐到硬幣的假山之後,蜷縮起來,雙臂環肩。


    “澤無……”


    她低聲啜泣著,仍舊在喊他的名字,此刻卻無法再欺騙自己,他們倆人是清清白白純潔的關係。


    越是清晰,越是明朗,越是知道他們之間的關聯,她的心髒就愈加感覺到痛楚,疼痛到難以自在唿吸的地步。


    “為什麽?為什麽這樣對我?是我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對嗎?”


    她仰頭看著天空之上的皎潔月色,在這一方狹小的空間之中,依舊分外明亮,卻無法替她指引前進的方向。


    澤無漫步在萬千花燈之中,身側的女子著實聒噪,讓他有些煩悶。


    剛才那個老先生是他之前在塞外地忘年交,他告訴澤無,先前確實將她誤認為黎苒,還挺好奇的觀察了一番。可她一說話就將所有都抖了出來。


    “她說是你的仆人,這怎麽可能呢?好歹你的情況,我也了解幾分。”


    那老者哈哈大笑著,對自己的機敏很是自得。


    澤無本人就是黎家的仆人,雖說黎苒並不曾欺辱過他,卻依舊有不少眼紅的下人為難,久而久之,他對自己這個仆人的身份很是不滿,一心隻想掙脫這個束縛。


    就連他那將軍府上,最多的也是侍衛和一些必要的雜工,他怎麽會存心去膈應自己?


    “此次,多謝先生了。”


    他拱手行禮,有些後怕。這禮物,是他用心準備了很久,打算給黎苒求親的……


    即使現在他已經不能再使用內力了……這東西對他而言,依舊無比重要。


    他抬了抬手,手腕之上,曾經挑斷手筋而劃出的傷口已經在短短幾天的時日內消失不見了。


    若非他親身經曆那種痛楚過,現如今也半分功力都使不出來,他也覺得,這一切就好似在夢中一樣。


    澤無帶著這個麻煩的女人走到丞相府,路過花園的假山時,無意間瞥見假山之後的一塊白色衣料。


    那布料正是黎苒今日所穿的衣裳,他停下了腳步。


    轉身按住容芸的肩膀,唿了口氣,讓自己將她想成黎苒的樣子,“容芸,你在這府中住得怎麽樣?要不要我接你去我的府中?”


    假山之後,確實是黎苒沒錯,她聽著這熟悉的聲音,便不由地抬起了頭,循聲而抬眼望去。


    容芸被他弄得一愣,隨機反應過來,接上了他的話,“黎小姐照顧得很周到,我住這裏很舒適。”


    廢話,那將軍府跟個亂葬崗一樣,一點兒人氣都沒有,誰會想去!


    聽著兩人聊天,黎苒轉身不想久待,不想撞到一人,額頭處泛起了微紅,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


    她呆呆地抬頭,正巧撞進一雙冷冰冰地眼裏,盡管早就看習慣了,冷不丁來這一下也讓黎苒有些適應不良,“秉華,你迴來了。皇宮查得怎麽樣?”


    “尚可。”他一眼便看到外麵的兩人,眉頭有些不快地隆起,迴頭看著黎苒泛紅地眼眶,便想直接走出去,卻被黎苒拉住了衣角。


    秉華看著她搖著頭,祈求地望著他,眼角還掛著淚珠,歎息著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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