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巧,他們兩方都點明要你親手配置的藥物,我就納悶了,你親手配的跟我們秦家生產的有什麽不一樣?反正秦家藥物室配完輔藥之後也會送到你那裏讓你加入主藥,作用不都一樣麽。”


    既然秦家接手了這個生意,就不用麻煩黎芷事必躬親,她給出升級款輔藥的配方讓秦家手底下的人量產,再由她親自調配,能省去很多時間。


    倒不是信不過秦祈白,隻是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手下的人會不會哪天就突然叛變?


    黎芷微微蹙起眉頭,“你確定都要我親手調配?”


    “當然了,我又不瞎,消息現在還在我手機上呢。”


    黎芷靜默了一會兒,她十分清楚她調配的藥和秦家量產的區別。


    因為她調配的藥裏加入了一味特殊藥材,是專門破解暗夜組織人體基因實驗副作用的藥物。


    而交由秦家量產的則沒有這味藥。


    灰燼...難道裏麵也有從暗夜出來的人?


    可對方是怎麽知道的?


    “怎麽樣,你接不接?要不接的話,我就先推掉一家。”秦祈白悠哉悠哉的說道:“不然我搞個拍賣吧,價高者得,看誰出的起價就賣給誰。”


    黎芷:“你不怕得罪人了?”


    “...說著玩玩而已。”


    黎芷問道:“這麽久了你還沒調查出灰燼的底細?”


    “說到這個就煩。”秦祈白扯了扯頭發,“這家夥不愧是搞暗殺的組織,保密工作一流。”


    黎芷慢悠悠的說道:“看來國際上有名的l情報局也不中用了。”


    “......”


    秦祈白木著臉,“搞不懂你在幸災樂禍什麽,我這裏有很多重要消息還是你那個黑客朋友提供的,你笑我?你怎麽不笑z?”


    黎·黑客·z·芷:“......”


    她不是沒想過通過網絡查灰燼的消息,可惜對方在網上一點痕跡都沒留,這個組織背後一定有一批頂尖的網絡高手,而且就連她手底下都查不出來東西,可能不僅僅是普通高手那麽簡單,至少需要和她旗鼓相當。


    ......?


    黎芷心裏恍惚閃過一條線,將所有的事情連接起來。


    黑客,這麽快就找上秦祈白買藥,之前在暗夜組織內部網址前和她交手......


    黎芷猛的抬頭,匆匆說了句有事就掛斷了電話。


    她抿緊嘴唇,一身寒霜的推開樓下沈晏的房門。


    裏麵剛洗完澡裹著白色浴袍的男人詫異的抬頭看向她,散開的浴袍春光半露,額頭上的濕發掉下滴滴水珠,順著男人的下巴滑過鎖骨,最後隱入胸前。


    “怎麽了?”沈晏隨手用毛巾擦著頭發走向黎芷。


    低頭看見她不太好看的臉色,眉頭微微擰起,“發生什麽事了?”


    黎芷神色冰冷,聲音薄怒,直截了當的開口:“你有病?”


    “......?”


    沈晏難得的一噎,他小心翼翼的看著黎芷的臉色,腦中快速思索最近有沒有做錯什麽事,惹得她生這麽大的氣。


    把最近一年的小大事都想了一遍,還是沒有想到到底做錯了什麽,沈晏索性放棄,幹脆直接低頭認錯:“對不起。”


    “錯哪了?”黎芷抱臂審問。


    “你說我錯在哪我就錯在哪,隻要你說的我都改。”沈晏雖然不知道自己哪裏做的不對,但是認錯的態度非常積極。


    黎芷:“......”


    她再度出聲道:“藥是你買的。”


    沈晏擦頭發的手緩緩放下來,對上黎芷肯定的眼神,慢慢的“嗯”了一聲。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黎芷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她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轉身就走。


    剛邁出沒兩步就被扯進一個溫熱的胸膛裏麵,頭頂好聽的嗓音響起,“對不起,我錯了。”


    沈晏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發,低聲道:“我隻是不想讓你為我擔心。”


    兩個人身體緊密的貼在一起,黎芷能感受到他胸膛裏傳出的心跳聲,還有說話時的微微震動。


    安靜了一會兒。


    黎芷開口:“我查過資料,初代的試驗品無一存活。”


    “可我還活著。”沈晏輕笑一聲,隨即低頭親了親她的頭發,“你忘了,你拿到的那份資料是我給的。”


    黎芷抬眉,這是自己主動承認身份了?


    沈晏拉著她到沙發上坐下,將人摟緊懷裏,低聲道:“我小的時候走丟過一年,當時意外被送進暗夜做了初代試驗品,但是實驗隻做到一半我就殺了守衛逃了出來。”


    “後來呢?”


    “後來就有了灰燼。”沈晏輕笑一聲,“在暗夜的那一年也不算全無所獲,那裏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黎芷抬起頭,擰眉問道:“那你的身體...”


    實驗失敗的副作用非常大,例如她。


    她是完美的人體基因改造者,卻被腦電波芯片影響頗深,更新芯片之前她很容易失控,變得極度暴戾。


    而沈晏...按時間推算,他應該沒有接受芯片實驗,隻做了基因實驗,她不知道這種實驗進行到一半的後果是什麽。


    沈晏安慰道:“放心,沒什麽大的影響,隻是偶爾會身體疼痛。”


    無數個雨夜,他的骨頭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砸碎重塑一般,身體全部的神經都叫囂著,若非有非同常人的意誌力,沈晏也會被折磨的瘋掉。


    黎芷知道他避重就輕了,隻是抿緊嘴唇說道:“為什麽不直接找我拿藥。”


    沈晏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就是怕黎芷擔心才特意繞了一道,沒想到她這麽快就猜出來了。


    “抱歉,是我不好。”


    他把人圈在懷裏,低聲的哄了又哄。


    要是早知道黎芷會生氣,他還不如直接坦白。


    “其實我一直在關注著暗夜的研究,從那個地方離開的時候,我曾一度想過毀了它。”沈晏笑了笑,這點他和黎芷倒是很像。


    “那為什麽沒動手?”黎芷輕聲問道。


    當年八歲的小沈晏手上沾血的站在設備還沒那麽完善的暗夜基地核心醫學實驗室內,這裏有自動引爆裝置,一旦被外界查處就會自動銷毀所有文件。


    小沈晏滿臉冷漠的把手放在紅色的按鈕上,隻要輕輕一按,整個基地就“會嘭”地一聲煙消雲散。


    他的臉上還掛著被濺到的血珠,襯的整個人臉色越加蒼白,小沈晏目光冰冷,手指微微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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