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衍勾唇笑了,在他臉蛋上捏了一把,蘇冽青抬眸瞪他,把他的手打掉,湊過去和他摟抱在一起,陸成衍順勢把他攬進懷裏,二人緊緊相擁。


    「阿衍......」蘇冽青聞著陸成衍身上的氣息,感受著他身體的溫度,窩在他的頸側和他小聲地說話。


    「林梓笙說......七年後前世重生的節點是一個坎。」蘇冽青說。


    「我們距離前世的死亡日期,就隻剩下不到一個月了。」


    陸成衍沉默著,沒有說話。


    良久,蘇冽青動了動嘴唇,貼在他的耳朵邊問:「我們會死嗎?」


    「不會。」陸成衍迴答得很堅定。


    「重活一世,誰都不是隻為了活七年。」


    「我們會活下去,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對嗎?」蘇冽青說。


    「我們會活下去。」陸成衍隻迴答了前半句,「......會活下去的。」


    「我不後悔,這一世,哪怕隻有七年,我死而無憾。」蘇冽青說。


    陸成衍打斷他的話,把他的嘴巴捂上,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我們會活下去。」


    「蘇冽青,你給我好好地長命百歲,別說這些有的沒的,禍害遺千年,你把我折騰成這樣,自然得活得堪比千年王八萬年龜......」


    陸成衍還沒說完被蘇冽青騎在身上揍屁股,「說什麽?誰禍害遺千年?!你才是王八!」


    「不對,我還有遺憾,死之前我們做一次,我們做一次吧,阿衍,你給我上一次!」


    蘇冽青掰著陸成衍的腿撞在他身上,被陸成衍夾著腰往前,順勢過去把人摟住,緊緊地抱在懷裏。


    「你是變態嗎?蘇冽青,媽的之前矜持得要命,我怎麽沒看出來你是個老變態呢!」


    「操!」


    蘇冽青笑起來,把他攬過來,貼在他耳邊說了句流氓話,被陸成衍箍著腰翻過來壓在床上。


    兩個人按著手用慢動作打了會兒架,第一次打這種毫無傷害性質的架,像小孩子掐架,你壓我我壓你,壓了一會兒,汗都出來了。


    最後兩個人氣喘籲籲地躺著,轉頭對視一眼,都笑了。


    抬眸是漫天星空,身下是軟軟的大床,他們既不欣賞美景,互訴衷腸,說甜言蜜語,也不接吻做愛,激情四射,輾轉廝磨,反而唿哧唿哧地在床上打架。


    就像多年前在公司那間小屋一樣,外麵聽到的大動靜多半是他們一言不合就開幹鬧出來的。


    「蘇冽青,」陸成衍箍著那人的腰把人壓在床上,蘇冽青不動了,和他對視著,兩個人都沒有動。


    「你前世是怎麽死的,在我死之後嗎?」陸成衍看著他的眼睛,問出了心中一直有疑問的問題。


    他眉微皺,笑著調侃他,「該不會是殺人犯在逃,被警察抓走最後槍斃了吧?」


    蘇冽青:「......」


    「沒有。」蘇冽青說。


    「那是怎麽?」陸成衍問。


    「我自殺了。」蘇冽青說,「開車從山崖上飛出去。」


    陸成衍:「......」


    「我這人一般有仇當場就報了,報完自殺也很幹脆。」蘇冽青說。


    「那你為什麽要自殺?」陸成衍問,「前世我們算是在打鬥中你失手把我致死,你身上也有很多我留下的傷,就算我死了,你也不會被槍斃,再說有寰澤,也蹲不了幾年,為什麽這麽快就自殺了?這麽大公司不要了?爹媽也不要了?」


    蘇冽青沉默了一會兒。


    陸成衍笑了一聲,「該不會是因為林梓笙沒了,你要隨他去吧?」


    蘇冽青抬眸瞪了他一眼,「不是。」


    「林梓笙死後我確實心痛,也氣憤,但真正有自殺的念頭,是在你沒了之後......」蘇冽青說。


    「不管你信不信,阿衍,你走之前看我的那個眼神,到現在都會出現在我夢裏。」


    「好像有無盡不舍,好像欲言又止,好像在說,算了吧......好像我從未了解過你。」


    「但我來不及細究,也來不及多問一句,你就沒了,無論前世我有多恨你,多討厭你,在那一刻我也後悔了,我看著你的血濺到我身上,我在想,我們之間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或許,我們能有不同的結局。」


    「再後來迴過神來我就已經開車到了山崖上,滿身都是你的血。」


    「我特別心痛,我甚至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心痛,就開車衝出去了。」


    陸成衍抬手撫在蘇冽青的眉心,把他緊皺的眉頭撫開,「疼嗎,跳崖?」


    蘇冽青一愣。


    陸成衍摸在他的身上,「胳膊,腿,都還在嗎?」


    「不記得了。」蘇冽青說,「再疼也沒有你疼......」


    蘇冽青把陸成衍摟進懷裏,在他後頸上摸著,「疼嗎,阿衍......」


    「對不起,我是真的很後悔,這條命,是我欠你的。」


    「沒什麽欠不欠的。」陸成衍也抱著他,安撫地在他背上揉了揉,「都過去了。」


    「還好上天又給了我一次機會,讓我有機會參透你臨死前那個眼神的意思,我真的很感恩重生的這七年,也很感謝你,還願意陪在我身邊。」蘇冽青說。


    「阿衍......」蘇冽青摸著他的臉,「你嘴怎麽這麽嚴實,前世這麽多年,你幹嘛跟我對著幹?」


    「我......」陸成衍無奈,「我以為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相處方式,對你好你也看不到,你眼裏隻有林梓笙,我反正比不過他,你也不會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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