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離不開,這四年不過來了?!」陸成衍說。


    「這四年你怎麽過來的需要我提醒你嗎?」艾弗說,「成衍......做人別太嘴硬,隻會苦了自己。」


    「沒有離不開,隻有想不想......」陸成衍強硬道,「我不會再跟他好了。」


    「可是現階段你也沒辦法不愛他。」艾弗說。


    「那是因為我們分開的時間太短了......」陸成衍說,「四年的時間來不及改變什麽,應該再久一點的,或許將來,我真的可以坦坦蕩蕩地麵對他。」


    艾弗笑了一下,「四年的時間不短了,成衍......」


    有些人,藏在心底,註定一輩子也驅逐不了,陸成衍好像不懂這個道理。


    蘇冽青在他心裏呆的時間太久了,從前世無望的暗戀,到今生正大光明的擁有,再到最後失望至極,一拍兩散,經歷的年歲很長很久。


    這個人在他心底呆慣了,他無法想像該如何不愛蘇冽青,好像蘇冽青就該在他心裏,失去他就像失去了身體的一部分。


    陸成衍恨自己不爭氣,恨自己事到如今也無法做到對蘇冽青袖手旁觀,他無法想像蘇冽青這些年是怎麽一個人等著他迴來的,隻要稍微想一想,心髒就像針紮一般劇痛。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跟我結婚?」艾弗問他,「我是無所謂......」


    艾弗目光拋遠,落在遠處翻滾的浪花上,「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愛上你,我隻是想給我爸一個交代。」


    「所以你不用有任何負擔,我有漫長的年歲陪你忘記他。」


    「結婚吧......」陸成衍說,「我想讓他徹底死心。」


    「你可真夠狠心的。」艾弗說。


    「拖拖拉拉對我們都沒有好處,他快點死心,我們彼此都快點解脫。」陸成衍說。


    「結了婚又要遠離嗎,我們迴歐洲?」艾弗說。


    提到這個陸成衍臉色一沉,「他說我再離開一次,他就迴家,去海棠樹下自刎。」


    「噗......」艾弗被他逗樂了,「蘇總,蘇冽青,他居然說出這話?」


    「怎麽,很匪夷所思吧?堂堂蘇總,寰澤總裁,愛而不得,以死相逼,這事傳出去他能上新聞頭條,同行都得笑掉大牙,蘇家的臉都被他丟盡了!」陸成衍說。


    艾弗忍不住笑起來。


    「他這個人,看起來清清冷冷的,高冷得很,好像不會有多大感情起伏,其實倔起來跟驢一樣。」陸成衍嘆了口氣,「比驢還倔。」


    他又想到蘇冽青托著受傷的腿走了一次他走過的雪路。


    陸成衍疼得心口難受,低聲喃喃著:「有病,真是有病......」


    艾弗看著陸成衍,無奈地搖搖頭。


    你看這個人,嘴上說著放棄他了,還是忍不住心疼,嘴上說著要讓他死心,卻見不得他受一點苦。


    蘇冽青找過來了,艾弗從餘光裏看到那個人的身影,陸成衍還沒有察覺,在和他說話。


    艾弗一瞬間湊近陸成衍,幾乎貼在他唇邊,輕聲說:「他過來了,別說話。」


    「陸成衍,不是要讓他死心嗎?」艾弗看著陸成衍的眼睛,輕聲說,「吻我。」


    陸成衍和他對視著,一時錯愕,沒有反應過來。


    蘇冽青沿著沙灘走了很久才找到陸成衍,卻見那人和艾弗坐在一起,兩個人靠得很近,像是在接吻。


    這人半小時前嘴唇剛被他咬破,這就急著跟男朋友接吻嗎?嘴唇上還有血呢。


    蘇冽青站在他們身後十幾米遠,呆愣著,靜默著看著兩個人的背影。


    艾弗盯著陸成衍,看那個人愣了三秒沒有反應,餘光裏蘇冽青走近了,朝這邊看過來,時機剛剛好。


    艾弗閉上眼睛湊過去,差一秒貼上陸成衍的唇,那人渾身僵硬,往後避開了一個微妙的距離。


    他錯開了這個吻。


    艾弗笑了,他在陸成衍耳邊輕聲說:「陸成衍,我賭你們最後分不開,你信不信......」


    「為什麽?」陸成衍問。


    「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這四年你有沒有過其他人?」艾弗問。


    陸成衍躲避著他的目光,「......沒有。」


    「但我不是為了他守身如玉,我隻是單純地接受不了其他人......」


    艾弗笑起來。


    「以後我會試著接受的。」陸成衍說。


    「試著接受誰?」艾弗往後避了避,「我不跟你睡啊,先說好。」


    陸成衍白了他一眼,「沒說你。」


    「奧......」艾弗說,餘光裏蘇冽青已經走了。


    「我覺得你們分不開不全是因為你接受不了其他人,你剛剛躲開我,其實更多的是不想讓他難受吧?」艾弗問。


    陸成衍別開視線,「......我不知道,條件反射。」


    「你根本看不了他受苦,陸成衍。」艾弗看著他的眼睛,篤定地說。


    陸成衍沒有說話,他確實無法想像蘇冽青如果真的去海棠樹下自刎,他該怎麽辦,他絕對做不到袖手旁觀。


    海邊起風了,蘇冽青離開了。


    他們坐在海岸邊吹風,靜默著,不知道各自在想些什麽。


    海風將艾弗的頭髮吹亂,淺色的髮絲繞到眼睛裏,他的瞳孔很淺,盯著前方一處虛無愣神的時候感覺軀殼裏已經失去了靈魂。


    艾弗輕聲說:「有時候想忘記一個人,真的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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