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中那個人牽著他的手,沒有鬆。


    到後麵有情人終成眷屬步入婚禮殿堂交換戒指的場景,陸成衍看得專注,連笑容都收起來,他扣著蘇冽青的手,手掌靜靜地與他相貼。


    他們碰巧都是牽手的這隻手帶的戒指,銀質小環隨著陸成衍輕動手指緩緩碰撞。


    戒指被賦予了溫度,撞在一起時才感受到平時做給外人看的婚戒存在感這麽強。


    蘇冽青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迴眸看向陸成衍,陸成衍依然靜靜地盯著台上。


    周圍很暗沒有燈光,舞台劇炫彩的光映在他的瞳孔裏,被放小了幾十倍,緩緩流動播放著,陸成衍沒什麽表情,卻看起來安逸舒適。


    他將拇指移到蘇冽青的戒指上,輕柔地撫摸著,一圈一圈,摩挲了兩三圈,蘇冽青轉頭看他,終於把陸成衍的目光帶過來。


    場上終於到了「王子和公主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大結局,燈光開啟之前,陸成衍忽然笑著湊過來。


    蘇冽青第一反應是躲,卻沒躲過,那人貼過來湊到他耳朵邊,炙熱的氣流一瞬間順著耳蝸往裏鑽,清晰無比,是用氣聲說的。


    「我也願意。」陸成衍說,「跟你永遠在一起。」


    他說完快速退開,還留著餘溫在蘇冽青的耳朵邊,癢得那塊皮膚迅速泛紅。


    陸成衍往後仰著,離著蘇冽青老遠,他看著那人一臉發懵的表情,忍了大概兩三秒,突然沒繃住狂笑起來。


    蘇冽青先是感受到他的溫度,輕輕蹭在他耳邊的嘴唇很軟,然後吃驚於他的內容,或許有那麽零點零一秒,他真的信了一下,然後很快,臉色鐵青地瞪著陸成衍。


    這就是他說的「體驗校園戀愛」?


    蘇冽青起身就走。


    「哎哎~」陸成衍後知後覺地起身跟過去,「蘇冽青!等等我!」


    身後是嘈雜的人聲,話劇排練結束後大家在收拾道具,陸成衍一路小跑跟在蘇冽青身後出去。


    出門後二人隔絕了嘈雜,陸成衍衝過去重新牽起蘇冽青的手,兩隻戒指再次廝磨在一塊。


    「幹嘛?」蘇冽青語氣不善,「快迴去做作業,我沒工夫在這陪著你耍我!」


    「好好好,我錯了!」陸成衍道歉得幹脆,「不耍你,真的。」


    陸成衍拉著蘇冽青又去了幾個情侶最常聚集的社團,最後再次溜達到操場上,閑逛了一晚上,還是要迴去做作業。


    從教學樓迴實驗室時要穿過操場旁邊的小樹林,那裏更是情侶聚集的要塞。


    時不時可以看到兩個幹柴烈火吻得激烈的人影,陸成衍咋舌道:「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啊......」


    意味不明的一句話,他看向蘇冽青,蘇冽青裝沒聽到,繼續往前走著。


    「冽青?」陸成衍突然喊他。


    蘇冽青沒應。


    「蘇總?」


    「冽青哥?」


    蘇冽青:「......」


    「幹嘛?」蘇冽青問。


    他轉頭看陸成衍,黑夜裏隻看到那人狡黠的雙眸和一閃而過咧開的整齊牙齒,不知道這人又在醞釀什麽壞點子。


    蘇冽青腳下一個踉蹌,被那人裹著身子跌進了小樹林,後背抵著粗糙蘇冽青才反應過來他被眼前這人按在了樹幹上,他差一點就要發火了。


    「今天最後......」陸成衍看著他的眼睛說,「你親我一下,我就放過你。」


    蘇冽青:「......」


    蘇冽青滿眼隱忍地看著他,兩個人貼得很近,他甚至不敢往下瞄一眼陸成衍的嘴唇。


    他怕自己有一點點妥協的傾向,陸成衍就會直接吻上來,不顧一切地吻上來,就像他們前幾次接吻時那樣。


    之後他們就會時常接吻,時常身體接觸,最後擦槍走火,誰也控製不住。


    他們心之間的距離這麽遠,卻要保持著身體上這種不明不白的關係,這分明是蘇冽青想要斷絕的,想要明文禁止的!


    「陸成衍......」蘇冽青喉結輕滾,陸成衍又離近了一寸。


    他的睫毛幾乎可以碰上他的臉頰了,蘇冽青動動嘴唇,卻不是要吻他。


    「我以為我上次已經說的足夠明確了......我們......」蘇冽青說。


    身後傳來一陣聲音,又有一對小情侶進小樹林了,朝他們的方向,女生因為害怕還用手電筒照了路,沒走兩步就快要照到他們了。


    「啊......有人來了!」陸成衍打斷蘇冽青的話,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改天再來吧!」


    他露出十分遺憾的表情,大步跨出去,根本不給蘇冽青說後麵半句話的機會。


    蘇冽青還靠在樹幹上,愣了會兒神,陸成衍去而復返,迴來抓著蘇冽青的手往實驗室走,「陪我迴去做作業!你答應我的!」


    蘇冽青無奈跟上他,沒說出來的後半句隻能咽進肚子裏。


    晚上實驗室亮了一間屋,蘇冽青百無聊賴地仰在椅背上盯著他看,而陸成衍坐在對麵,對著電腦做風險評估論文,規劃項目研究。


    這人忙起來挺認真的,一頭鑽進工作裏,半個小時都不抬頭看蘇冽青一眼,蘇冽青盯著他盯得眼睛都發酸了,突然有些後悔自己鬼使神差的這個決定。


    他用胳膊撐了下太陽穴,剛想趴下睡會兒,陸成衍把手頭的資料整理好遞給他了。


    「你也別閑著,幫我對對表格。」陸成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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