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雷加微笑著說道:“我們當然會信守諾言,你一定會迴到法師團的。”


    作為一個有著數千年曆史的法師組織,至少在這塊大陸上,法師團無疑是同類組織中最為強大者之一,然而從創建之時起,這個由持有相同觀點的狂熱法師們組成的團體便顯得格外神秘,他們很少和外界往來,也不允許外人進入自己的領地,為了保住所在地的秘密,以法師團的駐地為中心,半徑數百公裏區域內的所有智慧生命都已被他們殺戮一空,沒人敢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闖進這一區域,在附近所有王國的人們眼裏,那裏就是生命的***。


    但這個***今天卻闖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全身血汙,衣衫襤褸,走路踉蹌,仿佛剛從戰場上敗退的逃兵,跌跌撞撞地走進了那被無數人視為生死界限的,由法師團自行劃定的邊界線。


    “看來我們有活幹了,”在距離這個闖入者數公裏遠的地方,一個法師通過天空中被‘操’控的獵鷹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他對自己的同伴說道:“我很高興能有人成為我新魔法的實驗對象。”他輕聲念誦著咒語,身體隨即騰空而起,向闖入者所在的方向飛去。


    “按照法師團的規定,在我們處置他之前,”另外一名法師同時飛起,在他的身邊說道:“我們首先得把他帶到長老們那裏,直到他們認定後者說出自己知道的一切,而又認為他再沒有任何價值,我們才可能得到處理他的權力。”他提醒著已經迫不及待地準備將新研究出來的魔法酷刑用在闖入者身上的同伴,“長老們並不喜歡自作主張的手下。”


    這句話提醒了正處於興奮狀態的法師,他不滿地嘟囔了一聲,隨即加快了飛行的速度。


    法師團的法師們,如果從正常人的角度看來,多少都有些與眾不同:他們從不理會世俗的看法和習慣,對他們來講,生活中最重要的就是魔法,為了這個目的,他們可以犧牲任何人,把任何生物當成實驗對象。這固然使得他們在研究上取得了一係列令人驚訝的成就,但同時也把他們中大多數人變為一群除了研究和戰鬥對一切甚少關心的,幾乎不諳世事的狂人。這兩個負責守衛邊界的法師就是其中的一員,他們有著強大的魔法,卻很少思考法術之外的問題,當發現闖入者之後,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報告給上級或者考慮這個訪客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而是怎樣在對方被處死前盡可能地在其身上驗證自己的研究成果。


    半分鍾之後,兩個興衝衝的法師終於遇到了自己的獵物,然而下一刻,當他們看清對方的臉時,他們在第一時間驅散了手中已經成型的魔法,並飛快地從空中落下來。法術的反噬讓他們受到不清的傷害,但他們已經顧不上這些,在降落的同時,他們疾步走向闖入者,從兩邊攙住了幾乎無力站穩的對方。


    “是科斯威特大師,”先前說話的法師急聲說道:“他好像受了很重的傷,真奇怪,他不是應該和自己的隊伍在一起嗎?”


    “我想你最好把這些疑問留到以後再說,”他的同伴說道,同時手腳麻利地將一個個治療法術施加在科斯威特的身上,“大師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妙,我們必須報告給上麵。”他看著幾乎陷入半昏‘迷’的科斯威特,臉上‘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


    “他的靈魂受到了傷害,”法師團駐地的高塔內,一位須發雪白的法師認真地檢查完昏睡不醒的科斯威特後,對蘭特——也就是法師團的那位最高首領——說道:“我可以在幾天時間裏讓他的‘肉’體恢複如初,但他的靈魂……他搖了搖頭,“我很抱歉。”


    那洛克斯麵無表情地聽著老法師的匯報,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躺在‘床’上的科斯威特,幾秒鍾之後,這位法師團的最高領袖終於把目光轉向麵前這位整個團體中最擅長治療魔法的長老。“我要他醒過來,”他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無論你怎麽做,我隻要看到他安然無事地醒來。”他的語氣很平淡,聽到他吩咐的那位長老卻不禁打了個冷戰,盡管很清楚違逆對方意願的後果,聯想到科斯威特受到的傷害,他還是鼓起勇氣,向那洛克斯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這幾乎不可能,”長老說道:“您知道,雖然我們在靈魂與意識的研究方麵取得了相當的進展,但對這個隻有諸神才掌握的領域,我們目前擁有的知識隻能算是皮‘毛’,我們沒有辦法……”


    他接下來的話被一股迎麵而來的巨大壓力所打斷,八階頂峰的***師在那洛克斯散發的可怕威壓之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不讓自己身體的顫抖太過明顯。“我會盡力的,”他勉強說道:“但我需要幫助。”


    無形的壓力如同出現時一樣突兀地消失,“你可以得到一切想要的人和東西,”那洛克斯對努力深唿吸的長老說道:“但你隻有三天,三天之後,要麽他醒來,要麽你也躺下——不過是在墳墓裏。”


    “我向您保證,”長老說道:“我一定會努力讓他醒來的。”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的長老逐漸平靜下來,“不過在那之前,我必須先做些準備——您知道,我們目前對靈魂的研究全部來源於古代某位神使的殘缺筆記,那裏記載的絕大多數內容我們現在還無法掌握,如果我能夠再次閱讀盜那些筆記的話,應該可以在那裏找到一些答案。”


    那洛克斯毫無感情的眼睛盯著長老看了至少五秒鍾,在對方即將因為無法承受壓力而失去理智之前,法師團的最高領袖終於輕輕點了點頭,“拿著我的徽章去典籍室,”他對長老說道:“別讓我失望。”


    看著幾乎是一路小跑的長老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外,那洛克斯重新轉迴身,看向躺在‘床’上的科斯威特,同時揮了揮手,命令隨從們離開這間房間。


    “我的孩子,”當房間中隻剩下父子兩人時,法師團的最高領袖終於脫下了那冰冷的麵具,如同所有孩子躺在病榻上的老人一樣,那洛克斯的眼中閃爍著慈愛的光芒,緩步走向自己的獨子,“別擔心,你會沒事的。”他對依然昏‘迷’不醒的科斯威特說道:“你是法師團的英雄,你毀滅了我們最大的敵人,當你醒來時,你將享受到無上的榮耀——你會是我的帝國的唯一繼承人。”他在科斯威特的‘床’邊坐了下來,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後者的頭頂,“我向你保證,”他的眼中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無論是誰讓你變成這樣,都將付出十倍的代價……”


    一股洶湧浩瀚的能量洪流毫無征兆地向他湧來,在那洛克斯覺察到之前,毀滅‘性’的攻擊已經‘逼’近了他的‘胸’口,蘊含著負‘性’能量的狂‘潮’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降到了冰點以下,可怕的嚴寒使得空氣都為之凍結起來。


    恍如實質的‘精’光在那洛克斯的眼中閃爍,盡管措不及防,這個法師團的最高領袖並沒有感到驚慌。幾乎在寒流接近的同時,禁術法師獨有的永久‘性’力場已經被啟動,無形的魔法力場將負‘性’能量的‘潮’水牢牢擋在了身體外圍,接著,耀眼的紅‘色’光芒從他體內透‘射’而出,並飛快地向四麵八方擴散開去,如同夏日的陽光般將那些寒流消解於無形。


    即使是在遭遇突襲的時候,那洛克斯也沒有忘記自己的兒子,他那放在科斯威特頭頂的右手始終沒有挪開,一層柔和卻堅韌無比的能量護罩從他的手心發出,籠罩在後者的體表,使之在凜冽的寒能之中免受傷害。


    然而正是這個行動導致了那洛克斯的失敗。當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那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時,如決堤洪水般的‘精’神力量突破了他手掌外的魔法力場,沿著手臂衝入到他的靈魂之內。


    和普通人甚至是***師相比,一個禁術法師的靈魂世界有著顯著的不同,這裏不再隻是簡單的靈魂之海和空間的組合,它要顯得更加多彩:一個巨大的光球懸掛在天空之中,如同外界的太陽一樣,在它與海麵之間飄浮著白‘色’的淡淡霧氣,當它們的數量達到一定時,便會形成朵朵的白雲,在這些白雲的雛形的下方,輕柔的海風吹拂著翻滾重重‘浪’‘花’的海麵……


    一切都和一個正在成型的原始空間相差無幾,這也正是這些以錘煉靈魂來獲得更加強大力量的施法者與那些還沒掌握規則的同行,以及那些與之力量相差無幾,卻完全依靠天賦得到力量的存在最大的區別。當他們的靈魂空間變為一個完整的空間或者世界時,他們的靈魂將被視為這個宇宙的眾多空間之一,而作為這個空間的主宰,他們將得到宇宙更大程度的賜予,通常,人們將這一階段稱為半神,而如果他們能夠在此基礎上將晉身***師時就初步選擇的規則掌握到一定程度,進而將靈魂空間擴展到體外,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世界的話,他們將變為神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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