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的上午,蔓拉放下電話,對站一旁焦急等待的素拉迪微微一笑,說道:“沒事的,正式開戰了,一切都是明麵上的陣仗,我們有很大勝算。”


    素拉迪眉頭緊鎖,還是擔心局麵對自己一方不利,於是說道:“老太太怎麽說?”


    蔓拉哈哈一笑,說道:“她老人家催咱們迴去唄!就她那手腕,還說自己孤木難支,讓我趕快迴去主持大局,你說逗不逗樂子?”


    素拉迪完全不覺得有什麽樂子,急忙說道:“不會吧,這麽棘手嘛!老太太都覺得不好辦啦麽?”


    蔓拉站起身拉素拉迪坐在一旁,她隨後款款地坐下後,安慰道:“她還不是擔心咱們的安全麽!就這點小事情,老太太的手段應付起來,遊刃有餘。阿爸,你還不清楚老太太的實力?”


    素拉迪點點頭,心想,自己的腦子沒這一老一少好用,徒有一身的力氣沒地方使,隻好長歎一口氣,說道:“你們都哪裏來的自信呢?我怎麽就沒有啊?”


    蔓拉笑道:“老太太已經和幾個站在咱們這邊的投行打過招唿,正式開戰了,之前籌備的資金開始抄底啦。第五集團那邊也打算對龐氏集團動手了,中午的時候立即在咱們這裏開一個發布會,好好招唿招唿媒體朋友們,把輿論翻轉一下。一會兒,第五總會過來,我們一同出席發布會。”


    素拉迪撓了撓碩大的腦袋,抿著嘴小心試探地說道:“媒體已經公布了你的一些信息,這個會對你……”


    蔓拉又站起身優雅地轉了一圈,很淡定地看著素拉迪說道:“在大陸和暹羅,可以光明正大地以素格拉之名活在這個世上,是一件好事。阿爸,你放出風去,馬上就會接帕蓬迴國,我們要盡快弄清楚鄭家背後都有哪些資源?”


    素拉迪點了點頭,說道:“隻是放消息,還是?”


    蔓拉莞爾一笑,說道:“你不想兒子麽?當然要真盡快把帕蓬接迴來。我們在暹羅那邊要馬上給小蔓拉翻案,我今早已經讓帕尼隊長聯係他在警局的關係,立即全力偵辦此案。”


    說到此處,門外的帕隊長敲響房門,帶著第五振浩走了進來。蔓拉和素拉迪向第五振浩頷首示意,第五振浩稍微有些不自在,明顯有些疑問又不方便明問的感覺。


    蔓拉看出第五振浩的心思,便說道:“第五總,我打算在一會兒的新聞發布會上公布幾件事,第一件事情就是我真實的身份……”


    第五振浩猶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擲地有聲地搶白道:“不論公布什麽,我都支持你。”


    正在此時,城市桃花源工作室內,已經辦好退學退費的學員相繼離開。畫蝶等人坐在展示廳會議桌前,各自沉默不語。


    良久,畫蝶略有萎靡地說道:“我今天的決定有些欠妥,我們大概損失五十萬左右。這個損失,是我個人的問題,我來承擔這個損失。”


    汪森看了看木簷,木簷向他點頭示意,於是汪森說道:“你的做法沒有問題,這個損失由我們一起承擔。”


    畫蝶看向眾人,眾人投來支持的目光,畫蝶知道不能再逞強說一些自以為是的話,於是歎了一口氣,揉搓了一下臉,說道:“我想喝點酒,我們今天下午不管任何事,就任性喝醉吧!”


    汪森看向其他人,其他人點頭通過,便說道:“我來買酒和點餐。”


    木簷站起身,把目光看向彭亦男,說道:“走,咱們下去直接買吧,點外賣,這個時候會花很多時間等。”


    汪森看了看時間,覺得木簷說得對,於是點點頭說道:“我們今天來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門前是與非。”說完,看著彭亦男也站起身和木簷二人走出工作室,下樓去買東西。


    他二人走出不久,一直默不作聲看手機的小雪突然驚唿一聲,喊道:“畫蝶姐,森哥,你們快看新聞直播。”


    畫蝶和汪森等人奇怪地看向小雪,汪森揚了一下眉頭,心想,小女孩總愛一驚一乍,於是問道:“什麽新聞?”


    小雪依舊驚奇地說道:“是老木女朋友金秋姐姐給我發的鏈接,蔓拉總和第五總在開新聞發布會,剛剛開始不久。”


    畫蝶聞言立即直起身,湊過來說道:“快,快把鏈接發給我!”


    小雪點頭道:“我發群裏了,點開就可以。”


    畫蝶立即點開鏈接,心裏五味雜陳。汪森先是把鏈接發給伊然,伊然迴信息說,這鏈接是她讓金秋轉發給這邊的。汪森歎了口氣,心裏有些不舒服,過了一會才打開鏈接看新聞直播。


    網絡直播會有延遲,幾個人的手機緩衝的時間有些間隔,聲音沒有重疊。好在每個人都專注於自己的手機,聲音沒有幹擾到其他人。


    新聞發布會在全網直播,工作室內眾人打開鏈接時,正好是第五振浩在發言。第五振浩很拘謹地麵對鏡頭,略顯笨拙地講道:“這是一次境內部分黑心集團勾結境外做空的寡頭財團,惡意做空民族資產的非法行為。我們已經收集到有力的證據,會盡快上交到有關部門,進行維權。我們在此警告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和企業,一定要心存良知,與我們一同維護良好的商業環境。希望他們懸崖勒馬,好自為之。同時,我們已經正式委托律師,起訴此次造謠以及涉及不正當競爭的企業及個人。我們集團至始至終專注於文化、科技、醫療以及金融四大板塊,為我國民營產業貢獻力量,我們近期將投入全部力量,招才引智,然後靠人才,把科學技術變成第一生產力,戰領行業的製高點。我們已經正式在全球範圍內,啟動了諾貝爾獎、院士、科研泰鬥招募計劃,請各界人士相信我們第五集團和鄭氏集團的戰略合作,將是一次帶動經濟發展的裏程碑的合作。”


    隨後是蔓拉落落大方而又深情地講道:“感謝各位如此關心我的性別,我現在從裏到外,完全是一個愛生活愛事業愛家人的女孩子。媒體朋友們,你們應該已經知曉我妹妹之前墜樓的事情。多年來,我們一直認為那不是一場意外。最近,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並找到了一直藏匿的罪魁禍首。我相信,暹羅的警方已經重新立案,並全力偵辦此案。在此,我要質問我妹妹當時所屬經紀公司的老板韓墨,在我妹妹出事的當晚,你出現在酒店,然後突然失蹤,近日又突然出現在紫禁城,卻始終不為我妹妹主持公道,這件事,是否和你難逃幹係……”


    至於媒體追問的細節,自然是無可奉告,一切以第五集團以及鄭氏集團對外發布的公告為準。


    工作室內的幾個人正在看著直播,木簷和亦男各自拎著兩大袋子酒水和菜肴小跑著迴到展示廳,二人隨手鎖上正門,又將調光玻璃幕牆調到最暗,正式開始閉門休業。


    亦男先將餐飲放置會議桌上,見眾人正在看新聞直播,便咂舌道:“沒想到,蔓拉總還真有故事啊!”


    眾人看了他一眼,尷尬地笑了笑,然後繼續看直播。畫蝶看了一眼手機,突然看向亦男,說道:“手機修好了沒?”


    亦男愣了一下,立即看向身旁布置會議桌的木簷,說道:“木哥,手機……”


    木簷聽他一提醒,才想起手機修複的事情,趕緊放下手裏的筷子,從褲兜裏取出一個優盤,遞給亦男之後說道:“我已經把致從哥手機裏的數據恢複了,文件我都檢查了,都可以正常查閱。”


    畫蝶聞言立刻站起身,走到亦男身前,搶過優盤跑上樓去,拿出電腦查看優盤裏的文件。


    亦男看著姐姐的背景,吐了吐舌頭,又看向小雪,小雪白了他一眼,然後他又看向木簷,說道:“木哥,裏邊有什麽?有沒有那種少兒不宜的東西?”


    木簷訕笑了一下,說道:“你啊,想什麽呢?就是一些工作上的文件,以及一些合影留念之類的。不過有幾張圖片是紋身的圖樣,還有一個視頻就是致從哥在身上紋這個圖樣,和紋身師說的是暹羅話,我聽不懂。”


    亦男看小雪來幫著收拾會議桌,便湊到木簷身邊好奇的問道:“什麽圖樣,炸裂不?”


    木簷沉思了一下,說道:“挺文藝的,記得主體是蝴蝶和畫蝶嫁給我這幾個字,但是視頻裏,紋身好像隻完成了一個蝴蝶的紋樣。”


    亦男聽木簷說完之後,心裏莫名的酸了一下,歎息道:“他們兩個啊,真是不隨人願啊!都很可惜,哎!今天真是非得喝醉不可,小雪,你今天也要喝醉啊!”


    小雪斜著眼睛看了一下亦男,哼了一聲,不再理他,對也過來收拾桌子的課程助理小徐說道:“你找男朋友時,可得把眼睛擦亮,要不……哼……”


    汪森在一旁看著小情侶鬧別扭,自己一時有感而發地說道:“感情這東西,一定要守護好,要不弄丟了,找迴來容易變了味道。”


    幾個小年輕明顯和汪森有代溝,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於是氣氛變得尷尬了起來。


    還好,不一會兒,畫蝶跑下樓來。隻見她淚痕猶在,眉頭緊鎖,坐下之後,喊了一句:“喝酒!”


    有心事的,心事更重,沒有心事的,也變得有心事。杯酒頻繁流動,不知不覺人就醉了。


    畫蝶突然舉起酒杯,醉意催人情意泛濫,她微顫著嗓音說道:“你們說說,我到底怎麽了?”


    亦男站起身,舉起酒杯一幹而盡,說道:“你一直處於假寐狀態,一句不夠特別合適的成語形容你,你現在一直是作繭自縛。不關心你的人,並不會察覺到這一點。我也許不是很懂姐姐你,但是我自認為很懂女人。”


    汪森聽亦男這麽說,邊點頭邊舉起酒杯,說道:“畫蝶你和我有點像,活得很薄很薄,就像個紙片人。別人看我們都很片麵,要麽以為我們很豐富很精彩,要麽完全看不到我們。你們不知道,我和伊然雖然還很友好,還可以交流,但是,我們之間變了味道。我現在已經從家裏搬了出來,在外邊住。咱麽兩個都需要破繭成蝶,飽滿起來,有自己的生命和活力。你比我有優勢,我們可以一起……我沒詞了,喝酒!”


    畫蝶站起身和汪森碰了一下杯,一飲而盡,說道:“我們有時不是自己好,而是朋友好。我其實就是運氣好,我也要好起來,讓朋友的運氣也好起來。但是,致從走了之後,我發現我不完整了,現在我看到了找迴我缺失那部分的希望了。森哥,你也要努力啊!”


    汪森站起身揚起酒杯酒入愁腸,苦笑道:“伊然現在新交了一個比我優秀百倍的男朋友,就是他兒子同學的工程師爸爸。嗯?這是喪氣話,媽的,我也不差,我要堂堂正正把伊然搶迴來。”


    畫蝶酒意甚濃,有了一些豪氣,隔著桌子拍了拍汪森的肩膀,說道:“對,這才像話嘛!”說完,用手指著一旁傻樂的木簷說道,“來來來,老木作一首詩。”


    木簷清了清嗓子,站起身,笑道:“我念一首我之前的吧,寫得稍微有些陰鬱,我開始啦……名字是《一種聲音而已》,我想活成陽光,成為溫暖。我想活成高峰,成為巍峨。我想活成鬆柏,活成大海,活成磐石,活成鋼鐵,活成,活成狂風,活成暴雨。成為傳奇,成為楷模,成為信仰。成為,成為領袖,成為這個時代的一種美好,成為一種字體,印刻陽光之下……然而,我是什麽時候開始,活在了這一切的陰影之下,成為一種走不脫的蜷縮了呢……”


    畫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很不滿意地說道:“寫的很好,氣氛不對,自罰三杯,重來一首。”


    木簷很乖滴連喝了三杯,現場作詩一首:“唐詩胸懷千古,宋詞思緒綿長;豪俠不齒孔孟,中國盡在老莊;扼腕斷尾百年,不見瀟灑文章;縱使天才寂寞,莫要狂徒囂張;日月常觀舊事,春秋賞鑒新荒;筆墨鍾情古意,騷客偏愛故邦;舊人當世霸道,近士難成汪洋;唯我勉為其難,起身便是君王。”。


    工作室這邊觸光交錯,杯盤狼藉,而酒店蔓拉那邊,新聞發布會暗潮洶湧過後,正要散場之際,第五振浩突然單膝跪在蔓拉麵前,大聲喊道:“蔓拉我愛你,嫁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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