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怎麽辦?就這樣認命嗎?他眼睛通紅,滿是絕望,突然眼前浮現出他娘死時的樣子,慕然生出些不甘心來。


    他渾身打個激靈,不,不能這樣,要想辦法逃出去!


    他鎮靜下來。他迴憶了一下房間裏的布局,這個柴房除了大門,就隻有一個窗戶,四字方方,不是很大,也不知道能不能過人。


    但牧魚想了想,這是他唯一的出路。


    牧魚摸索著掏出一件破布,塞了幾件衣服,打包好。


    然後又摸著黑推開牆角的一柴禾,取出攢的銅板,他撕下一塊布,小心地把這些銅板包起來放在包袱裏。


    一切做好後,心裏才稍微踏實一點了。


    他看著腳邊堆放的柴火,計上心來。


    費力的拖著旁邊的柴火橫放在窗戶下麵,借著天光,摸出了幾個木塊堆放在上麵。


    接著小心翼翼爬上壘好的柴火堆,攀援上了窗口,窗戶口不大,但幸好牧魚身體痩小,沒費多大力氣,便爬了出去。


    ---------


    「木木。」木木睡得正熟,突然聽得有人拍他房間的木窗,他瞬間驚醒。


    「誰?」


    「木木,我是小魚。你不要害怕。」


    木木聽見牧魚聲音,急忙下床,「你等等,牧魚,我去給你開門。」


    牧魚忙製止他,叫他不要動,他有幾句話給他說。


    「我是來和你到道別的,木木,我要走了,我不想嫁給岑家做夫郎,你不要擔心我,再見了。」說完不待木木反應,便轉身離開了。


    木木聽到牧魚離開的腳步,一時心亂如麻,想去追,又害怕暴露小魚蹤跡。


    他一邊覺得小魚該跑,一邊又擔心小魚離開後的境況,他再天真無邪,但最基本的的情況還是了解的。


    大槐朝為了便於管理人口,製定了一套嚴格的管理製度。


    戶籍登記在冊後,若要離開本縣,便需前往官府辦理路引。


    官府詢問之後,才在路引之上寫明前往之人姓名,籍貫,相貌描述。然後便可持憑證前往他縣。


    牧魚如果離開,他戶籍這事便繞不開,這也說明,牧魚如果離開,隻能成為流民,流民無田無地,身份不明,也沒有人敢招用。


    牧魚此去,不知會淪落到什麽樣的境地,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哥兒。


    牧魚辭別木木之後,借著曦光跌跌撞撞的急速跑著。


    這個時候,牧家村村民還在熟睡,除了不時響起的狗吠聲,四周靜悄悄的。


    他很快出了牧家村村口,怕有人追,不敢去大道,便走了旁邊山路小道。


    這條小道蒼莽山蜿蜒向外,偶爾從蒼莽山深處傳來不知名的獸叫鳥啼,他嚇得全身冷汗,卻不敢停下步,隻能蒙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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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兒,去給牧魚送點飯,別餓出好歹。到時候不好交人。」


    田金花吩咐吃好飯的牧柳,牧柳不樂意的打了點飯,裝了未吃完的剩菜,拿著鑰匙,推開柴房的門。


    「啊----」


    田金花聽到牧柳驚叫,忙跑過來


    「娘,娘,牧魚他、他不見了!」


    「什麽」


    田金花一聽,跑過來推開牧柳,到柴房裏一看,果然人影全無。


    田金花一陣心慌,一邊罵牧魚不是東西,一邊又擔心明日岑家便要來領人,岑家不是好相與的,明日拿不出人來,可能事情無法善了。


    她一時失了分寸,在院子的像無頭蒼蠅的打著轉。


    「這該死的小蹄子,看著平日怯弱的樣子,沒想到竟是咬人的狗,等我逮到,看我不把他腿打斷。」


    田金花一邊謾罵,一邊焦急的走來走去。


    「娘,你別轉了,先想辦法找人。」牧柳看著田金花,也很著急。


    「我不想嗎?可誰知道那小蹄子往哪邊跑。」


    屋裏聞訊而來的牧誌高:「娘,你不如去找村長,村裏丟了人,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坐視不理的。」


    田金花,聽聞,眼睛一亮


    「對,對,快去,快去找村長。」說完便急急忙忙朝村長家跑去。


    村長剛吃好飯,聽到外麵號喪似的,一片喧鬧。


    他皺著眉走了出去,便看見田金花和聞訊而來的村民幾人進到院子裏。


    「村長,牧魚不見了,快讓大夥兒幫我找找吧。」村長一聽丟了人,變了變臉色,急忙讓田金花說清楚事情。


    田金花簡要的說了一下大概情況。


    人群中突然有人譏笑一聲,這有什麽好找的,找迴來,還不是要被一些喪良心的人賣去給瘋病傻子做夫郎。


    田金花聽得這話,臉色大變,強笑迴復道:「雖說是做夫郎,但岑家家底厚,牧魚過去,也能吃好穿暖,總比在家裏好些,這可是我費盡心思為他籌謀的好去處。」


    人群中,素來看不慣田金花的張家夫郎嗆聲道:「費心思這句我倒是同意,不過,這怕不是為牧魚籌謀好去處,而是送他去死吧。」


    田金花聽完氣急敗壞,正準備反駁,有人接話:「就是,當我們不知道那岑家情形,那哪裏是個好去處。」


    田金花一時之間,難敵四手,又氣又怒,索性臥倒在地,哭叫起來,說別人汙衊他,要村長趕緊派人手找迴來。


    她的聲音又尖又利,刺的村長腦袋發脹。


    村長牧清河狠狠地抽了口旱菸,皺著眉,思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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