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濟公和尚超度了董師秀的靈魂,並且引其魂魄投胎之後,就寄住在了浙江湖州某村子裏的一座寺廟之中。


    一日,濟公和尚從廟裏走出去要化緣,剛走出去廟,在外麵遇見了一名青年男子,濟公察覺這個男子的身上沾染了一些妖氣。於是濟公和尚走了過去,對這個青年男子說道:“你身上有邪氣,是不是之前遇到什麽不尋常的事了吧?”


    那青年男子聽到濟公這麽說,連忙迴答道:“什麽也沒遇到過。”然後慌慌張張地走出了寺廟。


    這個青年男子名叫宗相若,是湖州的一名秀才。他聽了那和尚所言,有些疑惑,於是宗相若細細迴想起來了前段時間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一件事情。


    原來就在前幾天的時候,宗相若去田裏查看,忽然看見莊稼稠密之處,搖擺晃動得厲害。心下覺得怪異,於是就走過去查看,卻看見一對男女正在野合。宗相若見此情形,隻是覺得些好笑,便要往迴走的時候,當即看見一個男子有些羞愧地係上腰帶,然後慌慌忙忙地離開。


    這個時候,那個女子也站起身來。宗相若仔細一看,女子容貌娟麗,楚楚可人。


    宗相若見那女子貌美,心中已生魚水歡情之念,卻又感到一些靦腆,於是稍微向女子靠近,試探性地問道:“你們幽會可快活否?”


    那女子聞言,笑而不語。宗相若便漸漸壯了膽子,向她走近,解開她的衣服,但見肌膚細膩如羊脂,潔白如滑玉,於是輕輕地撫摸。


    那女郎伸出纖纖玉手拍了一下宗相若的手掌,嬌嗔道:“真是迂腐的秀才,你想要怎麽樣就怎麽樣嘛,亂摸什麽?”


    宗相若把手收迴,問道:“請問小姐芳名?”


    那女子聞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笑著說:“恩愛一會就各奔東西,何必細問?難道還要留下姓名立個牌坊嗎?”


    宗相若說:“在荒野田地之處幕天席地,是無修養之人所行,我不習慣。就憑小姐如此美貌,就算幽會也應自重才是,何止於如此草草了事?”


    那女子聽了宗相若的一席話,點了點頭說:“你說的也真是一番道理。”


    宗相若說道:“我家離此處不遠,可請姑娘去待上一會。”


    那女子說道:“我出來太久了,恐怕家裏的人會懷疑的,不過我半夜的時候可以去你那裏找你玩。”


    於是那女子便詳細地問清楚宗相若家的具體地址以及周圍的情況,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到了一更時分,那女子果然來到了宗相若的家。於是二人沉浸於床榻之上,顛鸞倒鳳,巫山雲雨,如膠似漆,甚為親密。就此過了幾日 ,居然無人知曉其情況。


    宗相若不理會那和尚的話,沒過幾天就突然生起病來。那女子每天都過來帶著上好的果品給他吃,像妻子照顧丈夫一樣地服侍宗相若。可是隻要宗相若一躺下,那女子便要求宗相若與其尋歡。宗相若有病在身,實在無法忍受。想起來那個和尚對自己說的話,宗相若開始懷疑這個女子的身份。於是宗相若對那個女子說:“前幾日有個和尚說我身上有邪氣,想來是被妖精迷惑,現在果然生病了。沒想到被這個和尚說中了。明天我請他過來向他要一道符籙。”


    那女子聞言,麵露驚色。宗相若便對她更加懷疑。


    第二日清晨,宗相若派家裏人把自己情況告訴那個僧人—濟公。


    濟公和尚聽了後,說道:“這個女子是狐狸成精。她修煉還沒到年頭,本事還不大,不難對付。”


    說罷,濟公和尚於是寫下了兩道符,並且在符上施了法術,然後交給宗相若的家人,仔細地囑咐他們道:“這個狐狸精是采陽補陰的妖狐,與其交歡有性命之憂。你們把符拿去,在床前放一個幹淨的壇子,把一道符貼在壇口上麵。等到那個狐妖被吸進去壇子後,就趕緊用盆蓋住,再把另外一道符貼在盆上。如此過了七天七夜之後,那狐妖就會在壇子裏化成膿水,當場斃命。”


    宗相若的家人拿了和尚給的兩道符,就照著濟公和尚說的話做了準備。


    夜深之際,那女子方才來到宗相若的家裏。她拿出袖子裏的果子,正要走到宗相若的床前問候。忽然之間,床前的壇子的口子發出了“颼颼”的聲響,但見那女子已經被吸進去壇子裏。


    宗生的家人趕緊把盆子蓋住了壇子口處,在盆子上麵貼上了濟公和尚給的符。那個狐狸精就這樣被困在壇子裏了。


    這個時候,宗相若看見掉落在床邊地上的水果,迴想起前幾日與那狐女的恩愛,心中有些不舍。但是又想起這個狐狸精讓自己身體虛弱生病,內心糾結要不要把她放了。


    宗相若心想:她畢竟是狐妖,雖然和她有過恩愛,但是難免放了她,她不會去危害別人性命。反而因為自己好心,反而做了壞事?


    那狐妖被符法之力困在壇子裏,那壇子因為貼了濟公和尚施法的符籙,壇子裏麵變化一個火焰世界,一些火苗圍繞著那個狐狸精。


    那個狐狸精哭道:“宗公子,求你大發慈悲,放我出去,饒我性命吧!”


    宗相若聽見壇子裏傳來了那狐妖的唿救聲,迴答道:“不是我心狠,是你自己品行不端,吸人陽氣,令人生病。我一時色迷心竅,著了你的道,如今身體虛弱,就是害的。我若把你放了,你得了自由去害了別人,那我豈不是助紂為虐,也是你害人的幫兇嗎?”


    那狐妖聞言,思索了一番,哭泣道:“宗公子,我知道錯了,求你放了吧。我百年修行不易,好不容易修成人形。如今被靈符困在壇子裏,如果幾天出不來。就百年修行將有大成。不想卻要化成灰土。你是一位好人,大恩大德,我狐娘一定會報答的。”


    宗相若道:“我如今身虛重病,恐怕也活不了多久。我放你出去,隻希望你以後不要害人,好生修行。也不枉你我恩愛一場。”


    說完此話,宗相若便去把床前的壇子上麵的符揭了下來,拿走了蓋住壇口的盆子。那女子便從壇子裏飄浮出來,頭發淩亂,衣服有火燒的痕跡,樣子甚為狼狽。那狐女伏地磕頭道:“大恩大德,小妖一定報答。”


    說罷,便化風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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