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深冷峻的麵容,在聽到陸柔名字時,終於有了一絲明顯的反應。


    手裏的鋼筆被男人豎著放在桌上,輕輕叩動出聲響,兩道幾乎長飛入鬢的劍眉微蹙。


    會議室裏倏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麵麵相覷一眼,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生怕大老板哪裏不高興,拿自己開刷。


    還站著的高層,是名三十出頭較為年輕的,他吞咽著唾液,看著麵容凝視的傅時深,進退不是。


    秦霖見他一言不發,一時間揣摩不出傅時深的意思。


    皺眉,遲疑著開口時,傅時深放下鋼筆,站了起身,在所有高層愕然目光中道:“會議暫時結束。”


    伴隨著高大的身軀離開,眾高層如釋重負同時,又驚愕剛秦霖跟傅時深說了什麽。


    才會讓一向在工作上嚴苛到吹毛求疵的傅總,這麽簡單就將平時起碼五小時以上的會議,匆匆暫時結束。


    剛還站著的高層,更是抹了一把冷汗,頗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


    幾杯龍舌蘭下肚,陸柔把空了的酒杯放在桌上。


    靠著沙發背,拿出一根女士香煙咬在兩片紅唇裏。


    睫羽輕垂,她剛拿起打火機準備點燃,忽然,一簇幽藍火光就在跟前亮起,映進她黑葡萄般的瞳孔。


    陸柔眼眸輕眯,抬首入目的是一張年輕英俊的臉龐。


    看起來二十四五歲左右,桃花眼,唇邊勾著一抹笑,給人的感覺有點痞,典型的風流公子類型。


    肖澤替陸柔把煙點燃,就自來熟的在她身旁坐下,笑眯眯跟她打招唿:“巧啊陸柔。”


    陸柔吞吐出煙圈,煙夾在漂亮如玉的手指間:“巧。”


    漫不經心的模樣,冷漠,疏離。


    肖澤看出陸柔並不想理他,不過為了自己三哥的下半身性福著想,他厚著臉皮沒話找話:“怎麽就你自己?心情不好?”


    肖澤跟陸柔高中是同一個學校的,兩人認識,他是她學長。


    不過關係不親近,同在一個城市,也幾乎沒有交集。


    屬於見麵都不打招唿的。


    陸柔臉上不顯情緒,撩了撩鬢邊的發,手支著腦袋,她慵懶的姿態,像極了波斯貓。


    陸柔的酒量絕對不算差,甚至可以說是好。


    但架不住龍舌蘭太烈,幾杯下肚,她腦袋也多了分暈沉,雙頰微醺,越顯迷人。


    肖澤蹺著二郎腿,見陸柔不語,似笑非笑地打趣:“該不會是失戀了吧?”


    陸柔慵懶的聲音微啞:“肖少,想找樂子,在我這裏可沒有。”


    意味深長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你別誤會,我沒其他意思。”


    肖澤接過服務員遞上來的檸檬水呷了一口,訕笑道:“就是挺久沒見,看你心情不好,跟你聊幾句。”


    陸柔這朵嬌花,美則美矣,卻已經不單止是帶刺,而是有毒的。


    更別說,兄弟妻不可欺,他三哥好不容易才看上了一個女人,並且有反應。


    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橫刀奪愛。


    這要誤會了,指不定剝了他一層皮。


    陸柔哼笑了一聲,也不知道信了沒信肖澤的話。


    “自己喝酒,多沒勁啊。”肖澤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酒後,又將陸柔空了的酒杯給滿上,遞到她跟前:“我陪你一起喝?”


    輕鬆的口吻,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交情不錯。


    陸柔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並沒有要跟他喝的意思。


    肖澤也不尷尬,兀自喝了口,見陸柔雖然沒有搭理他,但也沒把自己趕走,才暗自鬆了口氣。


    沒話找話,跟對他愛搭不理的陸柔說著話。


    同時,也是在提防著,其他男人會過來跟陸柔搭訕。


    這要到嘴的肉跑了,他可沒法跟傅時深交代。


    ……


    傅時深趕到浩瀚的時候,卡座裏,就剩下肖澤自己。


    酒吧大廳燈光暗沉,dj音樂震得男人頭疼。


    男人蹙眉環顧了眼四周,沒看到陸柔,俯視著卡座上明顯醉了的肖澤:“陸柔呢?”


    肖澤抬頭,微微一愣:“三哥,你來了啊?”


    見傅時深皺眉盯著他,肖澤打了個酒嗝,才反應過來,指向洗手間的位置:“去洗手間了。”


    ……


    陸柔喝了將近一瓶的龍舌蘭,酒勁上來難受,又吐不出來,洗了把臉,整理好妝容,就出了洗手間。


    腦袋太沉,穿著平底鞋走路都有點不穩。


    沒注意前麵,措不及防直直撞上了一堵肉牆。


    陸柔一愣,下意識往後退,忽然一道有力的臂彎將她圈入一個健碩的懷抱裏。


    陌生又熟悉的氣息湧入鼻尖,秀眉輕擰,耳畔是一道熟悉的聲音:“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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