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說過,要知恩圖報。


    我搖了搖頭。


    「什麽嘛,居然連名字都沒有……」


    她拿起手上的營養劑,迎著光眯眼看了看上麵的標籤。


    「生生集團……」


    她雙眼一亮,桃花眼微微睜大,我從沒見她這麽開心過。


    「有了,以後你就叫生生了……」


    她強硬的給我取了名字。


    生生……


    我默默念道。


    「你叫什麽?」


    「我叫柳不息!」


    漂亮小孩雙手掐腰,很驕傲的樣子,一雙桃花眼在陽光下煥發的色彩讓我晃了晃神。


    後來我們一起被黑火帶走了。


    教官是一個看起來很溫和的年輕人,他手上拿著鞭子,蹲下來問我,「喂,小孩,你叫什麽?」


    旁邊是一個高挑的少年,雙手的小拇指處有著明顯的疤痕,像是被人生生砍斷手指,觸目驚心。


    「像這種小孩,一般沒有名字的,你在他身上浪費什麽時間呢,教官?」


    教官甩了甩手上的鞭子,站起來離開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很小聲的說,「我有名字的,叫生生……」


    是一個……我很喜歡的名字。


    盡管它潦草隨意。


    他沒有聽見。


    訓練的日子很苦,但柳不息如魚得水,學什麽都很快。


    我們被分在了不同的營地。


    但優秀的人走到哪裏都會被嫉妒。


    「拽什麽啊,不就是說了兩句嘛,她長成那樣,誰知道她那隊長的位置是怎麽來的?」


    我在帳篷外,聽到有人用最惡意的想法揣測她。


    怒火像是上了膛的子彈,我渾身發抖。


    我掀開帳篷簾子,給了他一拳。


    不出意外,我們被罰了。


    但我很開心,因為我把那個人揍得鼻青臉腫一星期下不來床。


    他被揍的求饒,說盡了柳不息的好話。


    這麽想,就連身上的鞭痕都不疼了。


    我吹起了口哨,模仿著老頭的腔調,【我是星海的遊子,我即將遠航】。


    我終於體會到了他的快樂。


    天上雷聲響起,漸漸下起了雨。


    訓練場上隻有我一個人,正值發放營養劑的時間,遠處的帳篷裏傳出陣陣歡唿聲。


    我的肚子也跟著叫起來。


    還挺有節奏,我苦中作樂的想。


    不知道柳不息現在在幹嘛?那傢夥一向招人喜歡,現在應該在跟自己的隊友說笑吧。


    應該已經吃過營養劑了吧。


    這麽想著,我覺得我也不餓了。


    但很快我就沒心思再想其他事,因為我又開始咳起來。


    這種感覺很難受,不是因為病弱,而是因為病魔的陰影始終籠罩著我,從未離開。


    像是背後一直有一雙虎視眈眈的眼睛,逼著我不斷向前跑,一旦停下,就會將我吞噬。


    「生……生生!」


    誰在叫我的名字?


    「那個兔崽子把你打傷了是不是?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找他算帳。」


    柳不息的桃花眼盛滿怒氣,有種別樣的美。


    我攔住了她,捂著嘴咳了幾聲,靠在她身上,「不用了,沒事的,我已經教訓過了,我好難受啊,不息……」


    我第一次這麽叫她,心裏有點忐忑。


    她沒有推開我,反而站的硬邦邦的,半晌不知所措的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


    「那你……這樣會好受一點嗎?」


    我覺得她有點可愛,她甚至沒有聽出來我在將咳出的血嫁禍到那個被我揍得人身上。


    我靠在她身上,仰頭露出脆弱的脖頸,雙眼半睜不睜的望著她,「好多了,你偷偷溜出來,你的兩個哥哥該不會怪你吧?」


    這大概就是綠茶吧?我在心裏想。


    管他的呢,我隻想讓柳不息隻看著我。


    柳不息皺了皺眉,「生生,他們也是你的哥哥,有兩個照顧著我們的哥哥難道不好嗎?」


    我很輕的搖了搖頭,


    不想要什麽哥哥,我隻想要你……


    柳不息,我要死了……


    後來柳不息分化了,成了一個alpha。


    那天,我正在訓練場上收拾著手裏的槍,場地上沒有別人,她突然闖進來。


    「生生,我好熱,好難受啊……我是不是病了要死了?我會不會被丟出去?」


    不會的,要死的人是我才對。


    她不停在我脖頸間嗅著。


    我愣了愣,這是即將分化的徵兆。


    理智來講,我身為一個beta,無法安撫發情期的alpha,最好的做法就是帶柳不息去見教官,注射抑製劑。


    但出於私心,我猶豫了。


    我看著她手臂上的咬痕,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時我在她身上留下的烙印。


    我看著柳不息通紅的臉,她很不安分的像隻八爪魚一樣抱著我。


    可不可以也在我身上留下印記?讓我的屍體上保留著我曾擁有過你的證明?


    柳不息咬在了我的後頸,尖銳的犬牙刺破皮膚,疼痛感襲來,脖頸間留下鮮血。


    再用力一點,我在心裏說。


    在上麵留下一道永不磨滅的疤痕。


    就像我曾經在你身上留下的那樣。


    訓練營的日子很快就結束了,柳不息因為出色的機甲維修天賦被派去維修機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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