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煜看向下麵跪的趙縣令:“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七王爺,有些事下官覺得還是私下說比較好。”趙縣令抬起頭嘴角掛著一抹嘲諷。


    縣衙外的百姓聽到後都開始叫嚷起來,紛紛表示要求旁聽。


    沐辰墨歪著頭想了一會兒:“休要混淆視聽,錯的對不了,對的錯不了。”


    “趙啟德,身為朝廷命官以權謀私殘害百姓,破壞水壩造成百姓流離失所,為了掩蓋罪行殺害同僚,你認不認罪?”


    齊煜手下的驚堂木拍的啪啪作響,官場上的那一套想跟自己玩,趙啟德你還欠點火候。


    想要激起民憤抹黑朝廷,也得看本王爺給不給你機會,人證物證都在抵賴是不可能,想用別的消息換命豈能如了你的願。


    沐辰墨起身走到圍在縣衙門口的百姓麵前:“各位鄉親,你們幫忙找一下被害人的家人聯係他們前來衙門認人。”


    她的反應雖然慢了一些,可並不代表笨,聽完齊煜和趙啟德的對話後,沒一會兒想明白背後的原由。


    齊煜既然一句話蓋棺,那她就來做轉移百姓注意力的事。


    “七王爺。”趙啟德大聲的吼道。


    縣衙外發出的嗡嗡聲超過了趙啟德的聲音,齊煜趁機給侍衛們個眼神,兩個侍衛押著趙啟德畫押直接將人拖下去。


    人群漸漸散開,沐辰墨安排人給那些被關在大牢裏的受害人洗澡備飯菜找大夫治療。


    等忙完這些在後衙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齊煜,沐辰墨想了想後,這才往煉丹房走去。


    齊煜臉色發黑的揪著趙啟德:“說,王妃的解藥是哪種。”


    “沒有解藥。”


    趙啟德神情嘲弄嘴角上扯,牽動了臉上的傷口疼的整張臉開始抽搐。


    “齊煜。”沐辰墨出聲叫道:“多喝水就能排出毒素,相信我。”


    “墨兒,放心,我一定給你找到解藥。”齊煜鬆開趙啟德的前襟,快步走到了沐辰墨前。


    沐辰墨歪著頭:“你要相信我,鎮定藥隻能靠身體代謝,你沒發現我好多了嗎?”


    齊煜一臉質疑,沐辰墨卻用手指了指趙啟德,齊煜扭頭,就見趙啟德眼中露出錯愕和驚訝。


    “我沒說錯吧。”沐辰墨走到趙啟德麵前看著他:“你到底在研究什麽,你要是不說,我們就去找你夫人聊聊。”


    “不要叨擾夫人,你想知道什麽。”趙啟德神情終於帶上緊張。


    沐辰墨慢吞吞的開口:“武定侯。”


    “武定侯祖上為了他們一脈人永遠握住南方的權利,招募能人異士興修水利,資助廣大寒門學子科考,考上的又安排到南方為他們所用。”


    趙縣令嘴角掛上冷笑:“原本以為他們是大善人,誰知盡讓人做些魚肉百姓的事,壞事做多了就會受到上天的譴責。”


    “啟德,都是我,要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走到今天。”淒涼的女聲打斷了趙啟德的話。


    “香蘭。”趙啟德看著來人聲音發顫的叫道。


    劉香蘭撲倒趙啟德身上哭的肝腸寸斷,斷斷續續的講了起來。


    沐辰墨靜靜的聽著他們夫婦講述,趙啟德十五考中秀才娶青梅竹馬的劉香蘭,劉香蘭小產後一直無法懷孕,想要為趙啟德納妾延續趙家香火。


    趙啟德不同意,想起早年跟師傅在道觀裏煉丹的日子,篤定的告訴劉香蘭自己能治好她的病,為了買藥稀缺的藥材上了武定侯的船。


    “關押乞丐和難民也是為了製藥?”沐辰墨問道。


    劉香蘭的臉色慘白,她多少次阻止,可啟德就是不聽走火入魔般的用人體製藥。


    沐辰墨歎息:“不管初衷是什麽,目的是什麽,殘害他人性命是天理難容的。”


    “王妃,看在你我都是女人的份上,求您讓我跟我家老爺一起上路。”劉香蘭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


    趙啟德扶起她,二人抱頭痛哭,齊煜和沐辰墨站在一起看著他們二人心中五味雜陳。


    將人帶下去後,沐辰墨考慮良久歪著頭看著齊煜:“要是沒有延續香火的執念,他們會是一對讓人豔羨的夫妻。”


    “墨兒,放心,我覺對不會像趙啟德,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是最幸福的人。”齊煜深邃的眼睛中流淌出濃(醋溜文-學首發)濃的深情。


    沐辰墨笑了笑:“生不出來孩子你也不會嫌棄我,皇上逼你你也不娶小老婆。”


    “不嫌棄,不娶。”齊煜趕緊說道。


    沐辰墨點了點頭,拉著齊煜走出了煉丹房,後續的事情交給其他人做,她要找個大夫好好調養身體。


    齊煜忙著處理叛徒,整理案宗給皇上上折子,查看他們被關期間積攢下來的各地信報。


    看到手裏的信報眉頭一皺,匈奴派來的和談使者居然是伊頓,他是匈奴中的主戰派怎麽會來大齊和談。


    父皇居然派四皇兄接待陪同伊頓,手快速的翻看二人近日來的行蹤,逛青樓、喝花酒、四處遊玩瀏覽京城名勝。


    可就是沒有一點關於和談的消息,也沒有去蔚縣查看治理蝗蟲的跡象。


    抬手捏捏眉心,齊煜再次將消息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沐辰墨端著熬好的燕窩粥走了進來。


    “一臉愁苦樣,哪又出事了。”說完把碗放到桌子上。


    齊煜把寫著京城消息的紙遞給她:“匈奴前來和談的人是伊頓。”


    “怎麽是他。”沐辰墨也皺起眉頭,低著頭翻看起來:“他倆怎麽沒幹一件正事。”


    齊煜眉頭皺成了疙瘩,南方貪汙的事剛剛有些眉目,京城和談怕是又要出紕漏,這次和談事關邊疆百姓生存不能出半點差錯。


    “先喝粥吧,一會兒涼了。”沐辰墨放下了手中的紙。


    京城禦書房,皇上看完齊煜關於陸溪鎮的奏折,氣的摔了一個茶盞,這樣愚笨貪婪的人怎麽能當官,當即批示嚴查跟王胖子有關的人和事。


    火氣還沒消就聽到暗衛報告齊煜和沐辰墨在普安縣落水失蹤的消息,皇上拿著奏折的手開始顫抖,臉上的血色瞬時退的幹幹淨淨。


    一盞茶後,才從怔愣中迴過神來,下令讓暗衛帶人沿著渭河尋找二人,咬著牙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坐在禦書房沉寂良久,腦中浮現出齊煜從小到大點點滴滴的畫麵,想到他為了個女人逼宮兵諫就為了拿一道赦免的聖旨氣的牙根都癢癢。


    直起身子鋪好紙張動手研磨墨,提起筆一氣嗬成的寫了下去。


    墨跡晾幹後,吩咐曹德海找沈太傅和張丞相前來議事,進宮的二人一直待到子夜時分才出宮。


    飄香樓,四皇子齊瑞和伊頓所在的雅間,一個陪酒的女子也沒有,二人相對而坐臉上的神情都透著喜悅。


    “你的消息到底準不準,那兩個人真的死了,我怎麽聽說他們剛剛離開陸溪鎮。”


    聽完伊頓的話,四皇子齊瑞神情透著不屑:“障眼法而已,你隻要知道他們落水失蹤的消息千真萬確即可,找到他們屍體時就是我們計劃開始時。”


    “要是他們沒死呢。”伊頓皺著眉問道。


    齊瑞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等你的人都到齊,不管他們是死是活我們都動手。”


    伊頓舉起酒盞和四皇子碰到了一起,來大齊這麽長時間,等的就是他這就句話。


    牡丹端著托盤站在雅間門口,聽到裏麵二人的談話,驚得差點將盤子打翻。


    他們說的會是沐將軍和七王爺嗎?四皇子和匈奴人到底要做什麽?


    “什麽人。”雅間的門猛的拉開。


    牡丹一臉媚笑的往伊頓身上靠,手裏的托盤往前伸了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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