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趴,睡睡好想泥的哇。」


    陸識習慣性彎腰把歲歲給抱了起來,輕輕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腮幫子問道:


    「想我還要把我給開除掉?怎麽?把我開除了你來當董事長,你來工作養我?」


    前麵一句話歲歲聽了還是挺心動的,可隨後聽見後麵一句話又迅速清醒了過來,用力搖了搖腦袋。


    「漏漏漏。」


    「睡睡還小的,趴趴努力養睡睡才對!」


    歲歲隻想偶爾cos下董事長耍耍開除他爸的威風,可一點也不想像是他爸一樣從早到晚勤勤懇懇當頭老黃牛幹活。


    「今天怎麽想到來找我?」


    「窩給趴趴送飯呀。」


    陸識注意到了放在地板上的保溫箱,再看他兒子滿臉都寫著『快來誇我』的模樣,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後腦勺,臉上掛著笑容說道:


    「專門來給爸爸送飯的嗎?那我們歲歲可真是一個貼心的好乖寶。」


    正麵的情緒反饋讓歲歲開心抱住了爸爸的脖子,在他側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睡睡追追追耐趴趴啦。」


    父子倆一起在辦公室裏吃了午飯,李秘書給歲歲倒了一杯熱牛奶。


    吃過飯後歲歲就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背靠一個超大玩偶,手上抱著裝熱牛奶的杯子,盯著窗外飛揚的雪花發呆。


    陸識還有工作沒處理完,修長的手指在電腦鍵盤上輕輕敲著,偶爾還能聽見那邊他兒子在小聲嘀咕。


    「哎,窩誰然擁有了拆富,但是窩也似去了煩惱。」


    連續加班好幾天的陸識聽見這句話,莫名覺得他兒子挺欠揍的。


    在喝完了一杯熱牛奶後,歲歲半靠在玩偶懷裏,熟練無比翹起了二郎腿,悠閑的小腳一晃一晃。


    等陸識好不容易處理好工作後,歲歲已經鑽到玩偶穿著的衣服裏麵睡著了,隻剩一個屁股撅著露在外麵。


    「歲歲,迴家了。」


    被吵了一下的歲歲又往玩偶懷裏鑽了鑽,陸識幹脆直接上手把他挖了出來抱在懷裏。


    西裝外麵穿著一件長款的大衣,剛好給歲歲當被子蓋上。


    外麵雪下得越來越大了,車子行駛的很慢。


    上車後沒一會兒歲歲就自覺從爸爸懷裏鑽了出去,趴在車窗處好奇盯著窗外的落雪看。


    冬天天黑的比較早,路燈微黃的光芒剛好落在歲歲的大眼睛裏。


    在這一瞬間,陸識記憶裏對『家』模糊的影像,仿佛有了一個實際的概念,幸福感縈繞在心頭,陸識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伸手想揉揉歲歲毛茸茸的腦袋,剛碰上去歲歲就自覺靠到了爸爸懷裏。


    「哎呀,趴趴,太黏睡睡啦。」


    「是是是,最稀罕你這個寶貝蛋了。」


    ……


    陸家大部分人都以為陸老先生活不過這個冬天,可誰能想到在分家後陸老先生的身體反倒是變得越來越硬朗起來。


    按照陸家的規矩,陸老先生還在世,那他們就得迴到老宅來過年。


    陸家老宅漸漸變得熱鬧了起來,陸大伯陸父和陸小叔帶著妻兒一起歸家。


    由於現在陸識是陸氏董事長的身份,其他兩房的孩子都提前被家裏人叮囑過,對歲歲的態度非常客氣,甚至隱隱在巴結歲歲。


    陸識從來沒有掩飾過他對歲歲的在意,再加上之前被陸小叔抖出來的那件事,大部分人都認為歲歲會是陸識唯一的獨苗。


    雖然陸識不好討好,但是歲歲這個三歲多的奶娃娃,還不是給點糖就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就過年前的這幾天,歲歲體會到了被別人圍著轉的感受。


    陸小叔無視掉自己孫子想要的小眼神,將他兒子從國外帶迴來的某限量版機器人送到了歲歲麵前。


    歲歲看見炫酷的機器人,瞬間變成了星星眼。


    「哇,似給窩的嘛?」


    嘴上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歲歲已經上手把箱子抱到了懷裏。


    「對,是小爺爺專門給你買的,喜歡小爺爺嗎?」


    「稀飯,機器銀。」


    說完後歲歲就抱著箱子大搖大擺從那個快要哭了的小朋友麵前經過,開開心心把炫酷的機器人搬迴了自己的玩具房裏。


    畢竟歲歲是陸家的孩子,陸識之前在接任了董事長後,就將陸家所有人的關係跟歲歲說了一遍。


    對於一個歲歲這麽大的人類幼崽來說,想要記住爸爸說的長篇大論太困難,就隻記住了一件關鍵的事情:


    除了送給他的機器人外,沒有一個好人!


    陸小叔看歲歲抱著機器人屁顛屁顛跑遠的背影臉色有些難看,尤其是一扭頭又看見自己親孫子滿臉委屈快要哭了的樣子,堆積到極限的煩躁心情仿佛瞬間找到了一個出口。


    「哭哭哭,你一天到晚就隻知道哭嗎?也不看看人家的小孩,像你這個年紀還像是你這樣愛哭嗎?!」


    歲歲還沒走遠,能聽見小爺爺訓斥他孫子的聲音,被嚇得像是小烏龜一樣縮了縮腦袋。


    果然,幸福還是要依靠著對比才能感受到。


    歲歲默默迴想了一下昨天因為想吃壓扁的糖葫蘆,結果爸爸給自己買了一根圓滾滾的糖葫蘆,他氣到一邊嗷嗷哭一邊打爸爸的事情,莫名有些心虛。


    拆開盒子拿出裏麵的機器人,擺到一個合適的位置上,心滿意足的插個腰,退後半步欣賞自己打下來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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