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沉徐徐站了起來,腳步混亂,勉強走到房屋裏,重重倒在床榻上,傳出劇烈的聲響。


    過了好半晌,江許澤臉上的酒意頓時消散,朝著廚房走去。


    出來時,手持著一把泛著冷光的菜刀,往客房而去。


    『嘎吱』一聲。


    江許澤推開門,心髒不受控製的加快。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也是最後一次。


    進去前,往外看了眼。


    黑漆漆的一片,如寂靜的怪獸。


    又朝著旁邊的房屋看去,晦暗至極,並無一絲燭火。


    江許澤死死握著菜刀,看著躺在床榻上的男人,依舊帶著幾分矜貴。


    是他這輩子也難以擁有的東西。


    可惜,要死在他的手上了。


    江許澤忽地湧起一陣暢快,臉上猙獰至極,高高舉起菜刀,朝著衛景沉的脖頸砍去。


    下一秒。


    衛景沉猛地睜開眼睛,漆黑如墨,藏著無盡殺意,毫不客氣將江許澤狠狠踹了下去,手上的菜刀也滾落到一邊。


    江許澤不過是一介郎中,哪裏反應的過來。


    等反應過來時,腹部傳來劇烈的疼痛,喉嚨湧出一股鮮血,不可置信看著他。


    「你、你裝的?」


    衛景沉居高臨下看著攤在地上的江許澤,譏諷一聲,「就這點手段也想殺人滅口?」


    聽出男人的嘲諷和不屑,江許澤氣得臉色漲紅,卻難以動彈。


    「雲劍。」衛景沉冷聲。


    一道挺拔的黑色身影陡然出現在江許澤的麵前,眸光銳利至極,拱手,「殿下。」


    江許澤聽到雲劍對男人的稱唿,怔愣了一瞬,「你到底是何人?!」


    「把他殺了。」


    衛景沉並未迴答他的問題,簡言意駭吐出一句話,透著森冷的殺意。


    江許澤聞言,嚇得兩股顫顫,「魏公子,你不可以殺我!我救了你!!是我救了你!」


    衛景沉斜瞥了他一眼,神色毫無波瀾。


    江許澤忽然想到衛景沉對薛妤有幾分好感,拚命大聲道,「我可以將薛妤送給......」


    "雲劍。」衛景沉語氣不耐。


    『噗嗤』一聲,是利刃入肉的聲音。


    江許澤麵皮抽搐,鮮血汩汩流出,陡然明白了什麽,「你、你是故意的,想要讓我去殺你.....』」


    話還未說完,江許澤忽然感到插在心髒上的利刃往裏又進了幾分。


    喉嚨猛地吐出一口血,地下一片血汙。


    死不瞑目。


    衛景沉麵容沒有絲毫的起伏,仿佛早已見慣般。


    「拖下去處理了。」


    雲劍不知是想到什麽,猶豫半晌才開口,「那江夫人問起,該如何解釋?」


    衛景沉聞言,眸底閃過絲絲寒意,他對於殺了江許澤並不後悔。


    但若薛妤知曉江許澤死去的消息,定是會引起情緒波動。


    她又懷有身孕,不久前還差點流產,現在肯定受不起刺激。


    不知是過去了多久,衛景沉神色毫無異常,輕描淡寫,「你去把屍體偽裝成被野獸咬死的樣子……」


    雲劍領命。


    在黑夜中,雲劍肩扛著一具屍體往外奔去。


    深夜,寂靜無聲。


    薛妤額頭泛起密密匝匝的細汗,細眉微微蹙起,抿著嘴唇,似乎夢到了什麽不好的東西,猛地睜開眼睛。


    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清。


    薛妤睜大著眼睛,沒有絲毫困意,手無意識往旁邊摸去,身旁無人。


    「夫君?」薛妤疑惑問了句,以為江許澤下榻解手去了。


    可過了好半會兒,都未見男人迴來。


    薛妤的心髒忽然跳得飛快,想了想,披著衣裳下榻,手執著木棍,往外走去。


    剛跨過門檻,薛妤用著木棍往外探,滿是擔憂,唿喊,「夫君,你在哪裏?」


    殊不知,幾步之遙站著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


    在朦朧月色的籠罩下,男人的臉龐線條清晰無比,連同他眼底的霜色更是顯而易見。


    衛景沉在隔壁時便聽到薛妤的動靜,不可避免,他心底陡然慌亂了一瞬。


    隻因怕薛妤發現他殺了她的夫君。


    怕她再往前走幾步,便能聞到客房裏濃烈的血腥氣息。


    衛景沉眸光凝視著薛妤,絲毫不避諱,任由著她繼續往前走。


    「砰!」


    「砰!」


    木棍在清冷的夜中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薛妤毫不知情的撞入男人的胸膛中,手中的木棍下意識掉落在地麵上,滾落到一邊。


    一隻大掌落在薛妤的腰肢上,毫不客氣的霸占。


    衛景沉早已吞服變聲丸,聲音嘶啞,已聽不出往日的音色,「怎麽這麽不小心?」


    薛妤聽著這略微有些陌生的聲音,可隱約又透出江許澤的聲線。


    她有些猶豫,「夫君?是你嗎?」


    衛景沉扯了下唇角,透著森冷的寒意,看來這婦人並不愚蠢,竟是猜出了幾分。


    「是我,你怎麽出來了?」語氣絲毫不改。


    聽著熟悉的溫潤,薛妤緊繃的背脊陡然鬆懈了幾分,「我見你一直沒迴來,有些擔心。」


    薛妤抬手忽然摸到男人的衣襟有些濕潤,透著水氣,撚了撚,「你衣服怎麽是濕的?」


    衛景沉直言,「方才去洗冷水澡了,身上沾了些汙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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