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一開始就瞧不上這人,處不來。


    拿她當妹妹吧,沒那機靈勁。


    溫歆她妹,不是妹妹,又能是什麽呢。


    一心氣打小就高的小姑娘,眼裏除了畫畫,什麽都裝不下。


    他十五歲之前,沒少見過她,隻是兩人井水不犯河水,實在沒什麽交集。


    說起來,是她先招惹的他。


    說句不好聽的,叫勾引。


    但她不承認。


    這丫頭挺裝的,他嗤笑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想看她究竟玩什麽把戲,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把自己搭進去。


    明明隻是最拙劣的手段,不過隻是一場欲擒故縱的把戲,偏偏他吃她這一套,陪她玩著幼稚遊戲,順帶帶她一起升級到成人遊戲。


    他認了。


    可是有一天,他卻發現自己是個多餘的小醜,陪她落入俗套,連個替補都算不上。


    他謝轍什麽時候需要淪落至此,可笑,可悲。


    當聽到她問,謝轍,你是不是喜歡我呀。


    他的心跳不止,生生不息,可惜她看不見。


    說一句喜歡會怎樣,不過是認輸,不過是甘拜下風,偏偏他嘴硬。


    ——那你呢?


    ——我也不喜歡你。


    她語氣裏的小小釋然,讓他覺得煩躁。


    他背過身來,手指搭在煙盒上,遲遲未動。


    這人嬌氣,聞不得,沾不得,碰不得,說不得。


    是其他別的人都好,喜歡了,費盡心思搶過來,鎖在自己身邊,管那麽多幹嘛。


    可偏偏是溫家的女孩,是從小被養在溫室裏的花朵,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


    和溫歆完全不一樣,的確不是聯姻的最好對象。


    說她脆弱易碎,也不全然是 ,在這樣的家庭裏始終如一地堅持著自己熱愛的事,自動忽略了外界的那些不好的評價,他慶幸自己在那些瑣碎的聲音裏看到她的光芒。


    溫家那傻丫頭,你還惦記著呢。


    那是他第一次跟陸橋動怒。


    她傻,隻能他說,別的誰說,他都覺得刺耳。


    就是聽不慣。


    她說不喜歡,可身體卻誠實的很,那雙黝黑的眼睛裏閃動著不加掩飾的欲望。


    他覺得,不好,煩。


    她怎麽就這麽膚淺呢,就不能多了解他一點,不要隻貪圖他的外貌,身體。


    第一次的時候,她茫然地看著他,結束了都還發著愣,不知所措。


    他覺得自己挺混的。


    色誘,這麽低級的事他居然也會做。


    謝轍,你別這麽看我,我受不了。他才受不了她說這種話,誘惑了人卻不自知,表情那麽無辜,那麽無害,卻是個妖精一樣的人。


    送她去機場的那天,她第一次主動抱他。


    謝轍。


    他的手停在離她腰間一寸遠的地方。


    你好好的,我走了,以後再沒人煩你了。


    他的手剛要落下,她已經從他懷裏逃開。


    她紅著眼睛,戀戀不捨。


    就這麽捨不得我?他說這話,都覺得自己自作多情的過分,不自在地別過臉去。


    嗯,捨不得。


    他站在原地,盯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琢磨來琢磨去,始終不敢相信那一個唿之欲出的事實。能忍到一個星期之後才訂機票,飛到她身邊,裝作是處理公務,順便來見見她的樣子,已經快到他的極限了。


    從小到大,好像她一直是在他的世界裏晃蕩,從來沒有去過那麽遠的地方。


    就這麽斷斷續續飛了半年多的時間,他也覺得自己挺沒勁的,特別是臨走時的溫存,她格外的體貼,那麽通情達理,不挽留,不眷戀,他要走,她就大大方方送他出門。


    溫雅,你是不是特喜歡我啊?


    他無賴慣了,老婆都是騙來的,有什麽渾話是不能說的。


    她愣了好久,才抬頭看他。


    是啊,你呢。


    他張了張嘴,覺得頭暈,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認真看了看麵前這個女人,想,她怎麽就這麽嘴硬呢,愛就一個字,有什麽說不出口的,突然笑了笑,他自己還不是一樣。


    在她麵前,慫蛋一個。


    那天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特意選了個雙方家長都在的時候,就是為了騙你做我老婆,你說呢?


    她蹲在地上,哭的跟個小可憐似的,不敢相信地盯著他,看了又看。


    你從小就瞧不上我,你才不喜歡我。


    他哭笑不得,說,誰還沒有個年少無知的時候。


    她哽咽道,你看姐姐的眼神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你欣賞她,可你把我當一個垃圾,當一個廉價的娃娃。


    他蹲下來,頭疼,不怎麽會哄人,試著哄她。


    沒把你當垃圾,是我混蛋,是我嘴賤,我不會疼人。你再想想,是不是你先氣我的,左一個應辭哥哥右一個應辭哥哥。你再想想,我對你不好嗎,給你當免費模特,不知廉恥脫光了給你看,什麽都給了你,明知道你不喜歡我,還給你摸——


    溫雅捂著臉,你混蛋,才不是免費,你收了我的錢。


    他說,後來都還給你了,沒收。


    溫雅,那你剛開始收了呀。


    他說,那你剛開始還隻想著怎麽得到我的身體。


    溫雅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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