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到他時也沒有很驚訝,因為每年都會迎來這麽一批學者。


    何東想著既然迷路了,那就迷著吧,等他轉夠了,就迴去。


    他漫無目的的轉悠,到一處很大的草坪,上邊放著一些健身器材,有一些穿著藍白條紋病服的病人在上邊散步,每個人身邊都有陪護。


    何東眯了眯眼,這裏雖然是研究所,但也是整個m國醫療技術水平頂尖的地方,一些人會花大價錢讓得病的家人在這裏治病。


    何東站著看了會兒,準備走的時候,突然發現在最右邊的遮陽棚裏坐著一個男生,短髮淩亂,眼睛上覆著白色繃帶,整個人瘦得像是一陣風都能吹倒。


    他心頭一動,走過去。


    走近才發現這是一個女生,隻是剪短了頭髮,她的下巴尖尖,唇色蒼白,靜靜坐在那裏像是一尊雕像。


    他之前有個姐姐,也是因為眼睛的緣故想不開自殺了,死的時候才二十出頭,所以他學了醫,所以他對眼睛看不見的女孩子都懷有一份同情心,不想她們這麽不開心。


    何東走近,在離女生兩步遠的地方站定,她身邊沒有人陪著。


    「是alice嗎?」女生開口問。


    看來她的陪護叫alice。


    「我不是alice。」何東道。


    女生沒說話,看上去一點都不怕他。


    「你放心,我不是壞人,我是來這裏研學的學生。」何東坐在她旁邊解釋道。


    「你是……大幾呀?」女生突然問。


    「我是大三的。」


    何東說完就見女生輕輕點點頭,低聲自語,「和他一樣啊。」


    「我看別人都有陪護,你的陪護怎麽不在?」


    「alice去拿東西了。」


    「她放心把你一個人放在這裏?」


    「我不會亂跑。」


    何東又看了眼她,「我有一個姐姐,她和你一樣,也是傷到了眼睛,平時總是愛一個人摸索,不讓人管著,你很讓人放心。」


    女生笑了笑,「那她現在怎麽樣?」


    何東把視線放到遠處,「她的眼睛最後痊癒了,她一直堅持治療,最後重見光明,獲得了一份愛情,人生美滿。」


    女生歪了歪腦袋,「真好啊。」


    「嗯,你也會的。」


    「謝謝。」


    兩人久坐無言,何東問:「等alice來了,我可以找她問路嗎?我迷路了。」


    女生哈哈笑了幾聲,「你也可以問我,我雖然看不見,但是整個研究所的路我都摸清楚了。」


    何東驚訝道:「你太厲害了。」


    女生搖搖頭,「我在這裏待了三年。」


    「沒事,一切都會過去的。」


    「嗯。」


    何東向女生問了路,便離開了,往前走了幾步,身後傳來一陣英文對話聲,他迴頭,是另一個外國女性朝著剛才的女生走過去,那應該就是alice。


    他復又繼續往前走,依稀能夠聽到那個外國女性用發音不太準的中文喊了聲「小禮」。


    何東挑眉,小禮?他不由得想起蔣恕通訊錄置頂的電話號碼,署名也是小禮,說不定是他聽錯了,不會有這麽巧的事吧?


    何東順著女生告訴他的路線迴到宿舍。


    下午吃飯的時候何東給蔣恕講自己下午出去看到的事。


    講起那個女生,何東不由得放慢語氣,「那個女孩子挺可憐的,三年前就在這裏治療眼睛,一直到現在,人都瘦得脫相了。」


    蔣恕默默吃著飯,聽何東說話,還是一副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樣子。


    何東正想問問蔣恕他手機通訊錄置頂的「小禮」,蔣恕就打斷他,「快吃吧,待會兒劉哥帶我們去實驗室,不能遲到。」


    何東聞言立馬把這事拋到腦後,「成。」


    兩人快速吃完,去實驗樓下邊跟大家碰麵後一起進了實驗樓,先是教授帶他們去熟悉了一下實驗樓的環境和各個房間的用處。


    之後又帶他們參加了一個學術講座。


    何東聽著聽著不知為何靈光一閃,又想起白天那個女生,「蔣恕,你手機通訊錄裏置頂的是誰啊?」


    蔣恕一頓,「好好聽講。」


    何東撇撇嘴,看向講台。


    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一直記掛著這個事,不說出來他就難受。


    晚上迴宿舍的路上,何東跟蔣恕講起這件事,「今天跟我聊天的那個女生好像叫小禮。」


    蔣恕腳下猛地停住。


    何東轉頭去看他,「怎麽了?你是不是也奇怪為什麽跟你通訊錄置頂一樣的名字。」


    蔣恕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停頓了幾秒後,他又繼續往前走,「名字一樣的人多了去。」


    何東聽著也覺得有道理,「也是,我就是突然聯想起來,那個外國人說的中文,發音不標準,也有可能是我聽錯了。」


    「嗯。」


    到宿舍後,蔣恕快速洗漱完躺到床上,再一次打開通訊錄,盯著薑禮的電話號碼看了半晌,指尖懸停在上方始終沒有按下去,她那麽狠,那麽狠……


    蔣恕最終閉了閉眼,把手機拿開,將手搭在眼睛上邊,鼻樑處感受到明顯的擠壓感,他睜開眼睛,是那條束髮繩。


    是他從薑禮頭髮上摘下來的。


    蔣恕怔怔出神,她明明不在的,卻把所有的東西都來不及收拾一樣落在他手裏,就好像隨時就會迴來一樣,蔣恕悶悶喘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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