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故意詐她,「若是你說實話,我可以不追究那筆錢的下落。」


    「你,都知道了?」


    宋明月轉身坐在了圈椅上,用眼神示意她過來。


    「坐吧。」


    她倒了一杯茶,遞到了林瀟的麵前,「沒毒,喝吧。」


    「說說看,你為何要偷走帳房的錢,又為何要害二叔,還有......你是誰?」


    這一連串的追問,像是將林瀟的所有偽裝硬生生的撕碎。


    「你是什麽時候懷疑我的?」


    明月輕笑一聲,「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


    她拿起茶盞抿了一口,接著道:


    「林妹妹同我說,你是她失散多年的姐姐。我特意派人去林妹妹的老家問過了。她的姐姐早在十年前就溺亡了,也就她這般單純的好誆騙。」


    林瀟自知瞞不住了,緩緩道:


    「三姑娘,我確實不是林婉的妹妹。小時候,我和林婉生活在一個村莊上,也認識她的姐姐林瀟。那日,無意在京城中撞見,便借用了林瀟的身份。」


    「那你是?」


    「我叫雲煙,是一名酒樓女子。」


    明月挑了挑眉,果然是她。


    剛迴府時,就聽劉嬤嬤說過,二叔害死了一位懷有身孕的酒樓女子。


    她當時還存了疑慮,這女子會不會沒死。


    沒想到,真被她猜中了。


    「你在木枕中藏了毒藥吧?」


    被明月一語道破,雲煙神色慌張了起來。


    「不用緊張,你猜……我早就看出你有問題,為何現在才說出來?」


    雲煙擰眉思索了一番,「莫非三姑娘是想借我的手......」


    倒是有些聰明。


    明月勾起了唇角,「很久前,就看二叔那家子不爽,你的出現倒是幫了個大忙。」


    「隻不過......」她話鋒一轉,「二叔的命,你暫時還不能取。」


    雲煙有些不明白,「為何?」


    「因為他背後有靠山。」


    明月站起身,走到雲煙身旁,小聲道:「這樣,你同我說說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不追究那比錢,再贈你一筆錢,如何?」


    雲煙見事情已經敗露,她本身也不想隱瞞。


    她輕輕揭開了麵紗,露出了一張絕美的臉。


    明月瞥見她的容貌,連連嘆息,這麽美的女子就被宋慶糟蹋了。


    「三年前,家母身患重病,父親早逝,家裏頭還有一個年邁的弟弟,迫於無奈,我隻能靠賣身替母親掙些藥錢。」


    「後來,陰錯陽差,遇到了宋慶。他出手闊綽,待我很好,知道我母親病重,還時常買些上好的藥材去探望。那時候,我還天真的以為自己是遇到了良人。誰知......」


    說到此處,她原本平靜的眼眸泛濫起恨意,「我意外懷了宋慶的身孕,發現時已有三月了。我怕宋慶不願意要這個孩子,便偷偷躲了起來。後來,肚子越來越大,實在沒瞞住......」


    明月道:「他讓你將孩子打了?」


    雲煙點了點頭,「我同意了,但我知道,一旦失去了這個孩子,我這個破敗的身子便再也沒人要了。我向他開口要了一筆錢,想著以後能為母親治病。」


    「可是......」


    她咬了咬唇,壓住心中的恨意,「他竟如此絕情。非但沒有給我一分錢,還命人將我的肚子硬生生的剖開,把八個月大……已經成型的嬰孩取了出來!"


    說到這兒,雲煙輕輕撩起了上衣,露出的皮膚處有幾道猙獰的疤痕,像蜈蚣一般爬滿了她的肚臍。


    「事後,那些人將我和孩子扔到了湖中。還好我命大,被路過的船夫所救,可我的孩子......」


    說到此處,她已經是泣不成聲。


    明月十分同情她的遭遇,但她將整件事捋了捋,便發現了端倪。


    既然宋慶已經答應給她一筆錢,又為何還要殺人滅口呢。


    宋慶這麽多年在外麵沒少沾花惹草,大部分都是用錢打發的。


    殺人滅口,不像他的作風。


    「那些害你人的樣貌,你可記得?」


    雲煙仔細迴想了一番,搖了搖頭,「不記得了。他們都蒙著臉,根本看不到他們的長相。不過……聽領頭的聲音,不男不女的,倒像是宮裏頭的太監。」


    太監......


    明月眼眸微亮。


    是她。


    「這事,應該不是二叔所為,而是她。」


    雲煙大驚,「她是誰?」


    「以後你如果願意跟著我,幫我做事,那我便告訴你,害死你孩子的真正兇手如何?」


    雲煙不假思索道:「好。」


    明月微微挑眉,「是皇後......」


    ......


    ——


    轉眼間,明月已在相府呆了近十日。


    而趙景寒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好似忘了她一般。


    連小蝶都為她打抱不平。


    「你說,這瑞王是不是將咱家姑娘忘了,或者說......他喜歡上了別人?」


    明月這些天為了相府裏的事兒,忙的焦頭爛額。


    聽了這話,怒從中來,「他愛喜歡誰就喜歡誰!與我無關!」


    小蝶知道自家姑娘說的是氣話,笑道:「我剛才是同姑娘開玩笑的,定是姑娘和瑞王之間有什麽誤會沒有解開。」


    明月冷笑。


    誤會?


    他連話都不願同自己說,能有什麽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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