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染聽到尖銳的聲音,她看見幾個太監圍在一起,對著一個被脫光上衣的小男孩,用鞭子抽打。


    那男孩背部全是血淋淋的鞭痕,當他扭頭時,對方無助想要求救了眼神直擊溫染心靈。


    渣渣道:「染染,不是係統出問題了,你之所以看見周圍全是黑色,這是因為夢境中人的內心如此。」


    這一段歷史,是楚晏中最難以麵對的至暗時刻。


    他的心情就如同溫染所看見,黑不見底,眼中隻有暗色一片,黑暗好像能把他吞噬。


    溫染看見那幾個太監抽打他還不夠,見楚晏倔強不肯喊叫,還拿蠟燭去燙他。


    封建的環境下最容易滋長陰暗,人性扭曲時會將矛頭對準弱者。


    太監本就是底層,但他們難以迸發的惡劣,會排擠到比自己更弱小的人身上。


    溫染看著楚晏被這些人戲弄,身上全是傷痕,變態的人總是想更多惡毒的法子折磨人。


    以楚晏的年紀還什麽都不懂,他隻覺得噁心,他們的所有行為都讓他作嘔。


    成長後的每一次迴想,才開始後知後覺,這種長期的生長環境最容易養成惡魔。


    溫染又看了很多,看著楚晏被無數次欺辱,吳宮內的每個人都能朝他踩上兩腳。


    再到後麵他終於被接迴楚國,可在他的國家,依舊沒有他一份容身之地。


    被棄逐過的人,哪怕是迴到自己的地盤,也如同喪家犬,溫染看著他怎麽被父兄背棄,然後變強,再殺父殺兄。


    楚晏變強的每一個過程都染著血,有別人的,也有他的,他滿身傷痕走到現在。


    楚晏的全部經歷成就了他,也毀了他。


    溫染看完全部,不管是身體上的磋磨,還是心理上的扭曲,楚晏占全了。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溫染問:「係統,你確定楚晏是這個小世界被天道選中的人嗎?」


    其他世界的男主不是霸總,就是影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走哪裏都是眾星捧月的存在。


    怎麽到了他這裏,就慘成這樣?


    溫染說:「你確定天道不是跟他有仇?」


    「這……」渣渣也有點茫然,之前也沒見過這種情況啊。


    它道:「有可能這個世界比較特殊,畢竟是亂世,很多歷史上的君王早期都經歷過各種磨難。」


    溫染沉默,她在想如果換個人選,大概寧願普通過一生,也不要遭受這麽多吧。


    「染染,楚宴要醒了。」


    渣渣話剛說完,夢境碰碎,溫染被拉迴現實。


    ………


    「殺!全殺光!」


    男人驚恐的睜開眼,第一件事就要去找身邊的武器,「劍呢?我的劍呢?」


    溫染連忙拉住他,「阿晏,你怎麽了?」


    楚晏滿眼赤紅,表情特別惶恐害怕。


    溫染抱住他,哄道:「你別怕啊,我在你身邊呢。」


    她抱著男人,手輕輕拍著楚晏的頭頂,在她溫聲細語的安撫下,楚晏終於是冷靜了些。


    溫染道:「你的劍早就不放在床邊了,你忘了嗎?」


    她說:「上次我說看著劍會睡不著,你便不再把劍放在房內了。」


    「我害怕。」楚晏把頭埋在溫染胸口,悶聲悶氣的像個孩子。


    溫染道:「沒事,我會保護你的。」


    「不會,你會跟他們一樣,欺負我。」楚晏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


    這次的夢好真實,真實到讓他恐懼,他害怕自己會迴到小時候。


    「不會的。」溫染哄他道:「我幫你趕走那些壞蛋,他們欺負你,我就打他們好不好?」


    楚晏一個大男人,就這樣畏縮在溫染懷中顫抖,大概是曾經的記憶對他而言,是抹不去的恐懼。


    每想一次,內心都要驚懼很久。


    這次比以往都要厲害,楚晏說:「染染,我想殺人。」


    「殺誰?」溫染皺眉,那些欺負過楚晏的人早就死了,還有很多都受過他折磨,他還要殺誰?


    難道把那些人拖出來鞭屍嗎?


    溫染這樣想著,就聽見楚晏說:「殺誰都好!我要殺人!殺光所有人!」


    他要看見鮮血才可以,他要見血,隻有鮮血才能讓他壓製住恐懼。


    「不可以!」溫染拒絕道:「你不能殺無辜的人。」


    楚晏偏不管,他鬧著大喊大叫,「人呢?人呢?」


    很快從外麵就跑進來幾個值勤太監,許是他們身上的太監服飾刺激到了男人。


    楚晏從床上走下去,衝到那群人麵前,掐住一個的脖子,就要殺了對方。


    其他幾個人嚇的跪在地上求饒,「皇上饒命。」


    溫染立馬過去拉住楚晏胳膊,「楚晏,你不能亂殺無辜,他們沒有傷害過你。」


    「我不管!我要殺人!」楚晏用力掐著那太監的脖子,對方已經被掐到兩眼泛白。


    溫染不能看著他這樣殺人,一口咬在他的手上,逼楚晏鬆了手。


    那太監幾乎是癱軟在地,溫染立馬道:「你們先出去!」


    那幾個太監見有命活,連忙拖著那個快暈死的人跑了。


    楚晏還要追上去,卻被溫染從後死死拖住了腰,將他往後扯。


    「阿晏,你冷靜一點!」


    「我冷靜不了!」楚晏很難受,隻有殺戮才能讓他感覺到自己是強大的,無人敢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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