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的第一場雪,


    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晚一些。


    停靠在八樓的二路汽車,


    帶走了最後一片飄落的黃葉。


    2002年的第一場雪,


    是留在烏魯木齊難舍的情結。


    你像一隻飛來飛去的蝴蝶,


    在白雪飄飛的季節裏搖曳。


    忘不了把你摟在懷裏的感覺,


    比藏在心中那份火熱更暖一些。


    忘記了窗外的北風凜冽,


    再一次把溫柔和纏綿重疊。


    是你的紅唇粘住我的一切,


    是你的體貼讓我再次熱烈。


    是你的萬種柔情融化冰雪,


    是你的甜言蜜語改變季節。”


    十月二十三,一輛黑色的奔馳g500在漫天雪花中,緩緩駛入漠河的北極村,拉近距離可以看到車輛是羊城車牌,車上正放著應景的老歌。


    車上有一男一女,主駕駛的男人隻是身穿一件體恤,不過由於空調的原因並沒有感覺到絲毫寒冷,反而興致勃勃的看著車外雪白的世界,跟著音響裏的歌聲悠然的哼唱著。


    副駕駛的女子也是一副夏秋的打扮,身著一條長款的針織包臀裙,此時正一臉笑容的把手伸到打開一條縫隙的車窗外,享受冰雪被風吹落在手上的感覺。


    這倆人便是自駕的陳鴻和袁潔了,從遙遠的南方曆時兩個多月到達了國家的最北方,時間也在倆人身上留下來不少的痕跡。


    最明顯的就是出發時袁潔的頭發還隻是短發,而現在已經快長到肩膀了,一路上袁潔很多次都想要再次剪短,不過在陳鴻的堅持下還是留了下來。


    袁潔玩了一會後便把車窗關上了,聽著陳鴻不怎麽動聽的歌聲,又再一次的向陳鴻懟道:“你還是別唱了,好好的一首歌被你唱得麵目全非。”


    “小妞,你還是第一個說我唱歌不好聽的人。”


    “那你以前遇到的人也是夠包容的!”


    “哥唱的不是歌,是心情。”


    “嘔。”,袁潔做著誇張的嘔吐動作,無語的看著陳鴻:“大哥,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油膩啊?”


    陳鴻也不在意,看著恢複了年輕人朝氣的袁潔笑著迴懟道:“你唱得好聽你來嘛!”


    “你這歌太老了,不是我的風格,你等我換一首。”


    “行,不要搞那些非主流的哈,我聽不來。”


    過了一會車裏傳來了陳鴻之前高中時間還挺喜歡的一首歌,袁潔也沒有害羞,跟著慢慢唱了起來。


    “你在南方的豔陽裏


    大雪紛飛


    我在北方的寒夜裏


    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來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窮極一生


    做不完一場夢


    ……


    他聽見有人唱著古老的歌


    唱著今天還在遠方發生的


    就在他眼睛裏看到的孤島


    沒有悲傷但也沒有花朵


    ……


    大夢初醒荒唐了這一生


    南山南 北秋悲


    南山有穀堆


    南風南 北海北


    北海有墓碑”


    安靜的聽袁潔唱完後陳鴻點了點頭:“還行!”


    “你也不看誰唱的!”


    “我說的是歌還行,沒說你唱得行,還沒我好呢。”


    “切!”,袁潔拿起手機看了起來,同樣不在乎的說道:“不聽不聽,王八念經,不理不理,罵你自己!”


    說完袁潔把視線轉向了外麵,一臉期待的說道:“陳鴻,你說我們能看到極光不?”


    “隨緣唄,這裏一年可能也就能遇到兩三次,畢竟不在圈內。”


    “可是我好想看。”


    “那可以去挪威或者芬蘭看嘛!”


    聽到陳鴻的話後袁潔惆悵的搖了搖頭:“我也想去啊,我又不像你,沒錢啊!”


    “那我們一起去唄!”


    “不去。”


    “我雇你。”


    “那我也不去!”


    陳鴻看袁潔的樣子,明顯已經是受到感情影響,或者是受自己影響了,感覺也是時候加快進度了,畢竟自己可不想朝夕相處這麽久的女人以後成為別人的女人。


    陳鴻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而是轉移了話題,像平時聊天一樣假裝隨意的問道:“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嗎,還是繼續做保鏢?”


    “我也不會幹別的啊,我高中畢業就去當兵了,也想留隊的,可惜最後也沒能如願。”,袁潔陷入了自己的迴憶,思索片刻後緩緩說道:“可能最後也會迴老家的吧,等多攢點錢年齡大一點就迴去。”


    “這兩年你存了多少錢了啊?”


    “十來萬,沒多少!”


    “挺多的了,比大學生都掙得多。”


    “不一樣,我寧可我能上大學。”


    ……


    “圍城啊,裏麵的人想出去外麵的人想進來。”,和袁潔聊了一會後陳鴻在心裏感慨著。


    買了羽絨服後,陳鴻和袁潔在酒店安心的住了下來,三天時間轉眼而過,周邊的景點逛了逛後袁潔心心念的極光也沒有到來,於是陳鴻敲響了袁潔的房門。


    “要不我們晚上出發吧,去黑河趕個早市。”


    袁潔也知道陳鴻其實待一天就想走了,畢竟漠河的景點相比於其他的地方,的確沒有太吸引人,聽到陳鴻的話後隻能遺憾的點了點頭。


    “嗯嗯,那我先補個瞌睡!”


    “睡吧,晚上我叫你,說不定我們在路上就看見了極光了呢!”


    袁潔也知道希望渺茫,不過還是說道:“希望吧!”


    迴到自己房間後陳鴻取出了一些明信片,這是昨天和袁潔打卡最北郵局買的,陳鴻打算給每個女人寫一封信就在這寄出去。


    “


    姐姐,見字如麵,不知不覺已經兩個多月了,一路上都挺好隻是異常的想你,你說家裏的三隻貓等我迴去會不會不認識我了。


    ……


    給你寫信與給你打視頻發信息相比,這種感覺還挺奇妙,我們一個在南一個在北,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也是好幾天後,而你讀到的卻是我此時的心情。


    最後,愛你,姐姐!”


    ——————


    “


    倩倩,我現在在漠河,再給你寫信時我們正在發信息,過兩天我會去拜訪你爸媽,北方真冷啊,相比較而言我還是喜歡南方的天氣。


    ……


    ”


    ————


    “


    婉兮,一路上雖然風景很美,食物也誘人可口,不過時常覺得不夠完美,可能是你不在身旁的原因吧,有時會生出憂傷的情緒,也不知道是為我們還是別的。


    我知道我是貪心的,不過不想你不喜歡你卻是做不到了,想你,在漠河也在任何地方。”


    ————


    “雪婷,哈哈哈,你猜我在哪,好吧,我在遙遠的北方,記得想我哦,過段時間迴來就好好陪你。”


    ————


    “婷,最近生意怎麽樣? 現在一切都步入正軌了,你也不用把自己搞得太忙,錢是掙不完的,現在多多到了陌生的環境,你多陪陪她,不要擔心生意的事,放心一切有我。”


    ————


    “晶,查崗,上次發的舞蹈視頻沒有看夠,收到信時給我打個電話,在家乖乖等我迴來,我也想你。”


    ————


    “**,想叫你了,手機上還是沒有感覺,等我迴來哦,** ,漠河舞廳的鋼琴曲你會嗎?”


    ————


    又給胡麗和曹雨昕寫完後陳鴻也給自己寫了一封奇奇怪怪的信:


    “朋友啊朋友,我給你寫了一封信


    見字如麵


    天氣如以往一樣


    我做的事也沒有什麽變化


    我也沒有時間去拜訪你


    朋友啊


    我想你也看出我心不在焉


    我近日變得焦慮,不知你是否也有這樣的煩惱


    小輩開始慢慢成長的時候


    有的東西卻開始消亡了


    優秀的,便捷的終將變成主題


    我們都無法阻擋,也甚感欣慰


    隻是特殊情感何去何從呢


    你送我的書


    午後打盹前我還是會讀


    朋友啊朋友,我給你寫了一封信


    見字如麵


    朋友啊朋友


    是否以後還能收到你的書信


    ”


    “人都是會變的啊!”,晚上十二點陳鴻收拾好後又等了十來分鍾袁潔才出來,陳鴻不由得想到以前認真工作的袁潔都是等自己的,現在真的像女朋友一樣了。


    “出發,出發!”


    陳鴻看袁潔無精打采的也沒有讓她開車,放上歌啟動車輛,和來時一樣行駛在漫天飄舞的雪花中。


    “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袁潔過了一會後恢複了精神,看陳鴻心情不錯便好奇的問道:“難道下午你又認識漂亮的小姐姐了?”


    “沒有,我還不能高興了嗎?”


    “我知道了!”,袁潔想了想後突然恍然大悟的說道:“我還說為什麽晚上出發,你是不是要去黑河看俄羅斯妹子?”


    “你這是什麽話啊,難道我在你心裏就是這麽一個形象嗎?”,陳鴻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也沒有再多說反而眼睛一亮的說道:“哈哈哈,多謝你的提醒,你不說我都還沒想到還有這麽一迴事呢!”


    “哼,哼哼,”袁潔也拿陳鴻沒辦法,哼了幾聲後也不再說話,轉過頭看向黑白色的夜景。


    陳鴻看著袁潔的樣子,好笑的說道:“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小袁。 ”


    “像什麽? 別叫我小袁,你才猿呢!”


    “那叫你什麽,小潔?”


    “我有名有姓,叫我袁潔。”


    “好的,小袁。”,說完陳鴻繼續逗著袁潔:“你家會不會喂過年豬啊?”


    “小時候養,現在都是買,怎麽了?”


    “小時候我家一般會養兩頭,然後我喂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會抬起頭兩個鼻孔對著你,哼哼哼的!”


    “我在開車呢,你幹嘛?”,陳鴻感覺腰被狠狠地掐了一把,趕忙說道:“你小心一會我們兩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誰讓你說我像豬的,掐死你。”


    “不像,你一點都不像,豬挺溫和的。”


    “啊,你還說。”


    “不說了,我怕了,你沒聽過嗎,開車打鬧親人兩行淚!”


    “什麽鬼啊,一點都不通順,明明是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


    和袁潔鬥了一會嘴後,倆人慢慢的駛離了城市,走在了一條筆直沒有人家的道路上,除了偶爾迎麵走來的車輛,一路上十分的安靜,甚至可以聽到輪胎壓在雪地上的聲音。


    “雪好像更大了,你開慢點!”


    “嗯嗯,這條路還挺有感覺的。”,陳鴻看著在車燈下延伸向前的道路,遺憾的說道:“可惜不是白天,不熱可以用無人機航拍一段。”


    正當陳鴻盯著前方的道路時,袁潔卻是突然的瞪大了眼睛,過了一會後興奮的朝陳鴻喊道:“陳鴻,陳鴻你快看,你快看啊!”


    陳鴻被袁潔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趕忙一個急刹車,轉身剛想問袁潔什麽情況,卻也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旁邊的天空中一片片光幕,緩緩流動,如夢如幻 ,綠色的極光像靈動的精靈,輕盈地舞動,寧靜而神秘,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探索去追尋去感知。


    “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啊!”,兩人下了車站在路邊癡癡的看著這一幕,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覺得手機完全拍不出這夢幻的萬分之一,所以隻是看著。


    過了一會後袁潔遺憾的說道:“這麽一小片就這麽美,可以想象被包裹著該有多好看。”


    “我們這個視角也不錯,有時候遺憾才最美!”


    陳鴻靠近牽上袁潔的手,袁潔也沒有躲開,倆人就這樣安靜的看著如夢如幻的夜空。


    當極光將要消散時,陳鴻把袁潔攬在了懷裏,捧起袁潔的臉親了過去,許久唇分,極光消散,袁潔紅彤彤的臉蛋卻不比剛才的夜空差多少。


    “你,你幹嘛?”,袁潔羞澀的看著陳鴻,想要從陳鴻懷裏掙脫開來,“你快放開我!”


    陳鴻當然沒有放開,依舊緊緊的抱著袁潔,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做我女朋友吧,我喜歡你。”


    天時地利人也和,然而袁潔盯著陳鴻的眼眸看了片刻後還是搖了搖頭:“你女朋友太多了!”


    陳鴻知道這是一個繞不開的問題,但還是厚著臉皮說道:“我對每一個都是認真的,我也不會辜負你,難道你對我毫無感覺嗎,難道你不喜歡我嗎?”


    “可是你同時和別人在一起不就是辜負我嗎?”


    陳鴻沒有迴答看著被自己抱在懷裏的袁潔,霸道又厚顏無恥的說道:“那我寧願這樣辜負你,也不寧願放你離開,你是我的!”,說完陳鴻朝袁潔親了過去。


    “唔,唔,陳鴻,你混蛋!”


    “混蛋總比軟蛋好吧?”


    女生不討厭混蛋隻討厭軟蛋


    ————不知名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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