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拚命壓下身體本能思念的十幾天後,熟悉的一切再次將他包圍。


    類似觸底反彈。


    來勢洶洶,根本無法抵抗。


    林秋懊惱自己沒用,明明被欺騙被傷害,心髒居然還會因為對方的氣息沒出息的亂撞。


    甚至忍不住,想靠近,想擁抱,想……


    「對不起。」


    楚淮舟忽然道歉。


    林秋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似得,準備抬手捂住耳朵。


    他不想聽。


    欺騙就是欺騙。


    但楚淮舟好似洞悉他的舉動,更快一步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


    他半跪在他麵前。


    仰視著他。


    林秋倔強的不願意去看眼前的臉,嘴唇緊緊抿著。


    「對不起,我不應該騙你。」


    楚淮舟看著林秋的臉,他眼底深處努力藏著的委屈,像寒冬的風,緊緊裹挾著他的心髒,在上麵留下一道道痕。


    心疼又自怨。


    「那次線下見麵,我一開始就注意到你。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注意力就是沒辦法從你身上移開。或許是你躲在角落的樣子惹人憐愛,又或者是你偶爾入神後露出的表情讓我好奇……總之,我覺得很有趣,忍不住想認識你。」


    「你的□□,是從津津有味哪兒拿到的。當時他拉了個群,邀請你的時候,我趁機發送了好友請求,被通過了。」


    「津津有味真名叫梁津,是我的髮小。」


    「起初,我擔心貿然說明自己是誰,你會排斥,所以就……想到了小水這個身份。剛開始我隻是覺得你有趣,忍不住想逗逗你。但漸漸地,我喜歡上跟你聊天的感覺,每天聽不到你的聲音就總覺得少了什麽。然後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你了。」


    楚淮舟停頓會兒,語氣裏帶著些許哀求:「小秋,可以看著我麽?」


    第26章


    林秋沒動。


    在聽到楚淮舟說喜歡上自己的時候,心髒本能因此漏拍,但理智卻警告他,誰知道是不是他為了求原諒編造的謊言。


    畢竟眼前人有過前車之鑑,還騙了自己兩次。


    情感跟理智像在拔河,都在使勁兒,拉扯著中間的林秋,讓他又痛又糾結。


    楚淮舟沒強求。


    「你來那天,是我的生日,我也已經準備好了,在晚上跟你坦白。意識到對你的感情後,欺騙你這件事讓我覺得愧疚又折磨。雖然害怕你知道真相會再也不理我,但我覺得不能再欺騙你。」


    「如果你真的因此厭惡我,我也會努力,讓你再愛上我。不是偽裝的小水,是我,楚淮舟這個人。」


    什麽坦白,什麽愧疚,都是假的。


    林秋氣惱極了,猛地扭頭,惡狠狠地瞪著他:「你說你準備好了跟我坦白,那為什麽開門見到我的時候不第一時間說清楚?」


    明明當時就可以解釋清楚!


    林秋掙紮著抽出手,不讓楚淮舟碰自己。


    他站起來,後退幾步,遠遠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過去發生的一切,我就當是一個糟糕的夢,會很快忘掉的。」


    他害怕聽到的仍舊是謊言。


    害怕楚淮舟現在做的一切,都抱著其他目的。


    林秋本身就是敏感的人,被連續欺騙兩次,隻能讓他築起更高的心牆。


    「可對我來說,是美夢。」


    楚淮舟緊緊盯著林秋:「開門看到你的瞬間,我覺得是命運給我的饋贈。想抓住你,永遠跟你在一起的心占領了上風,讓我不自覺說出第二個謊言。我想讓你愛上我,愛上楚淮舟。」


    「我想等你徹底愛上我,我再坦白。」


    「抱歉,是我自私又混蛋。我也知道,不管什麽理由,我都騙了你,還是兩次。我隻是想告訴你,過去的一個月,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像你給我的留言,這段時光,對我來說是一輩子的珍寶。」


    聽到自己抱著巨大愧疚寫給楚淮舟的告別留言,林秋氣的漲紅了臉:「閉嘴,你怎麽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你知道我在確認自己喜歡上你之後有多糾結,多痛苦嗎?我痛恨自己是變態,痛恨自己是渣男,每天陷入理智跟情感的拉扯和煎熬。在醉酒親了你醒來後,我後悔懊惱的要死。」


    「你根本就不懂我當時的心情!現在想來,給你的那些留言,每一個字都在嘲諷我,嘲諷我的愚蠢,我的遲鈍,我的傻!」


    「明明那麽多可能發現你就是小水的瞬間,卻都被我忽略了。」


    「你說你喜歡我,不想失去我,你覺得在發生了你欺騙我兩次的事情後,這些話我還會相信嗎?摻雜了謊言的真心,就像脆弱的玻璃,稍微一碰就會碎的徹底。」


    「我不會相信你說的話!」


    「你真的很過分!我討厭你,討厭你!」


    接連說了兩個討厭,林秋轉身大步離開。


    他不想看到楚淮舟,更不想讓楚淮舟看到自己眼底的脆弱。


    他才不要被騙子笑話。


    他要離騙子遠遠地,再也不要想起他,讓他永遠都不要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裏。


    「小秋。」


    楚淮舟追過來了。


    林秋抿唇,走的更快了些,努力把他的聲音屏蔽掉。


    最後幹脆跑了起來。


    像是一場宣洩,把這些天憋在胸口的委屈跟憤怒都發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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