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逃離3


    琴女在魔宮的長廊裏極速飛奔,鮮紅的嫁衣如火一般飛揚,繁重的鳳冠叮鈴作響,而她絲毫也沒有顧念到頭頂的繁重,腳下的羈絆,如同一團火雲直奔金雲殿而去,而侍衛們知道是公主殿下,一個也不敢阻攔。


    神武門前的將軍見到一團紅雲從深巷的那一頭熱烈地飛奔過來,紛紛側目。


    “公主殿下怎麽來了?”


    “不知道啊,陛下吩咐沒有人能夠入內的!”


    “可是公主若是非要進去怎麽辦?這太陽都要西斜了,陛下怎麽還沒有出來!”


    “我也覺得此事頗為蹊蹺!”


    這兩個守門兵一言一語地就聊了起來,琴女沒過不多會就從巷頭飛奔到了這裏,不由分說就像硬闖進去。


    “公主殿下,陛下吩咐,他未出來之前,一概不能入內!”


    “連本公主也不可以麽?讓開!”琴女果然也絲毫沒有給麵子,誰知道她的心中早已經急成一片了!


    侍衛們為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願意把路讓出來,琴女當然不介意硬闖,但是這魔宮之內唯有這神武門,若是沒有這侍衛就算是她公主之尊也進不得。


    “你們還不快讓路,裏麵有人謀逆,若是遲了一步,陛下西去,這職責你們誰擔待地起?”


    這下侍衛們真的訝異緊張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裏麵傳來一陣巨大的爆炸聲,轟的一聲,好像是祭祀廣場的石柱碎裂的聲音,那石柱可是他們魔族的信仰所在啊。


    “還不快讓開!”琴女見著老天都在幫她,忙再添一把火。


    侍衛們哪裏還敢攔著,相互看了一眼,掏出了懷中的一物,合二為一,一道無形的光屏收了起來。


    琴女二話不說,紅影一晃就消失在二人眼前。


    一見祭司廣場的,琴女整個人都呆立了,混亂的人群中找了許久都沒有發現蝕陰,而黎燼正冷傲地立在廣場中,墨劍似有若無地遊動著,那些企圖靠近他的魔兵接連倒下。


    見黎燼沒事,琴女鬆了一口氣。而廣場中的大臣們見到琴女的駕臨,紛紛跪了下來,齊聲高唿:“恭迎新帝繼位!”剛剛揚言要為蝕陰報仇的那些大將軍們見到琴女一個個麵麵相覷。


    這時他們才反應過來局勢,蝕陰已死,霽月的孩子胎死腹中,眼下隻有琴女是唯一合理的繼承人,他們若是這個時候得罪了新君必然沒有好果子吃的。


    那十大將軍中的領頭者在與蒼寂的對陣中死去,而另外有三位也死在了天櫟與黎燼的手中。


    其中一個膽小的噗通一聲地跪了下去,“恭迎新帝繼位!”


    然後像是一陣連鎖反應,剩下的魔兵嘩啦啦跪了一大片,除了天櫟與黎燼之外幾乎沒有人是站著的。而茗雪與蒼寂已然在神武門結界打開的那一霎,抽身離去。


    琴女整個人都懵了,她渴望了那麽久的王位竟然就在她已經準備放棄的時候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她的囊中之物。


    一陣狂喜從心底深處生了起來,紅色的嫁衣映襯地她整個人都容光煥發了起來。


    一番混戰之後的天櫟有些狼狽地站在這一片黑壓壓的人群當中,一身白衣分外明顯。


    天櫟接任國師之職的時候蝕陰就特準了他不需要對魔君行跪拜之禮,而這樣的場合他也完全有魄力做出更多的事情來。


    “我魔界似乎沒有女子為君的先例!”他這句話真是給琴女打了個大大的嘴巴子,魔界無人不知天櫟是琴女的師父,而他竟然當眾拆台,難不成自己有稱帝的心思麽。


    “天櫟你什麽意思,你可是謀殺蝕陰的主犯,有什麽資格議論朝政!”一個早已依附琴女的大臣急忙嗬斥道。


    琴女雖然心裏已經隱隱猜到了蝕陰已死,但是聽到大臣這樣說出來,還是有幾分恍惚。


    但是她心底並沒有幾分傷心,雖然蝕陰是她的父親,但是從一次一次的失望中,她們早已經耗盡了父女之情,而如今確定了他已經死去的消息,她的心中有的隻是一陣輕鬆。


    令琴女詫異的是殺了蝕陰的竟然是天櫟,以她對天櫟的了解,他若真的是想要取蝕陰的性命恐怕是不會等到現在的,蝕陰謀殺他不知道多少次了,而他始終都是不動聲色,始終沒有絲毫的行動。


    果不其然,天櫟淡淡的反駁道:“大人可是親眼看見了我殺死魔君了麽?若是沒有,這誣陷國師的罪名可不小!”


    那大臣細細一想卻是沒有看到天櫟殺了蝕陰,因為人本就不是天櫟動手殺的,這兇手也早已經跟蝕陰一起死去了,自己這樣說不過是想要在琴女麵前露露臉,增加琴女的好感,想不到竟然碰到了鐵板子,他的臉瞬間漲的通紅了起來,嘴上還想要再說幾句話,但是身邊的同僚拉了拉他的袖子,將他的目光帶向了琴女。


    隻見琴女對天櫟並沒有絲毫的怒氣,反而笑語盈盈地道:“國師說的確是有道理,我魔界確是想來沒有女子為帝的道理!隻是我父君除了我這一個女兒,並沒有留下其他的血脈,國不可一日無君,敢問國師當如何是好?”


    天櫟一笑道:“魔君陛下確實隻有公主您一個血脈,而公主也確實是女子自身無疑,但是公主今日大婚,俗話說出嫁從夫,不如由駙馬繼位如何?更何況魔君曾在宴席上說過將帝位傳於駙馬的話,不知各位大臣還記得麽?”


    這話一出口,大臣們麵麵相覷,這句話但是就引起了軒然大波,他們這群人精又怎麽會不記得呢。可是畢竟是江山傳承的大事,又如何能傳到這外姓之人的手裏呢,所以大家也隻是隨便聽了一聽,根本沒有當迴事,可是天櫟在這個時候提出來,不會是真的想要讓黎燼繼承帝位吧!


    琴女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雖然說這是個好主意,但是黎燼此人並不是她能夠掌控的,雖然她愛的癡心,可怎麽能將權利交給一個自己不好掌握的人手中呢?


    這言語中的主要人物黎燼在琴女迴來之後就一直沒有說過一句話,此時此刻,琴女沒有使用幻容術,用的是自己原本的容貌,而他們言語之間更是將自己視作為琴女的駙馬,他心中已然明白這一場婚禮就是一場騙局。


    一種被欺騙之後的憤怒感已然在他心底成形,正慢慢地膨脹起來,若不是顧及琴女對他也有一救命之恩,他手中的劍恐怕早就已經飛過去了吧。


    琴女從自己的皇帝夢中抽出神來,自然第一眼就看到了黎燼冷峻的臉,心中一陣發涼,然後猛然想起什麽,玉手立馬覆上自己的容顏。


    遭了,竟然忘了易容。


    天櫟了然地望著兩人之間的互動。


    琴女那一眼之後就再也不敢抬頭看黎燼,而黎燼冰冷的氣息已然成為一種威勢,令人心神恐懼。


    這才是魔界真正該有的帝王,天櫟心中暗道,突然勾唇笑了起來,“修羅魔君,你終於迴來了!”他輕不可聞的呢喃聲隻有他一個人知道,言語之中隱含的希冀也隻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


    黎燼如飛影般瞬間變換到琴女的身邊,如一陣寒風一般飄了過來,直刺琴女的心頭,她一動也不敢動,整個人如同置身於冰窖之中。


    “茗雪呢?”黎燼惡狠狠語氣令琴女的心又涼了半截。


    “茗雪是誰?”琴女直覺一般的反問,她以為黎燼問的會是翎簫。


    黎燼周身怒氣大盛,冷到極致的人,周身卻如同有火焰要燃燒起來一般,令人承受冰火兩重天的煎熬。


    這樣的情況,琴女甚至不敢運氣反抗,整個人差點瑟縮成一團。


    “再問你一次,她呢?”黎燼低吼著。


    琴女眼中的淚花如湧,心中即是後悔又是委屈啊。


    見琴女低著頭不說話,黎燼發到一半的火氣又沒法全發出來,畢竟打女人這種事他還是做不出來,更何況這女子還曾經救過自己一命呢。


    見到這樣的情況,大臣們一律不敢再說話了,魔界畢竟還是實力說話的地方,黎燼的身手他們有目共睹,心裏平添了不少的畏懼,況且天櫟竟也是站在黎燼這一邊的,眼下竟然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為琴女說一句話。


    黎燼突然想到了大殿裏始終站在蒼寂身邊的女子,似乎想到了什麽,毫不猶豫地拋下了琴女,身形一變已然消失在眾人眼前。


    這是什麽情況,人呢?


    大臣們不明所以,而跟著黎燼一同消失的還有天櫟。


    琴女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但是心中的石頭卻沒有落地,反而覺得自己整顆心都隨著黎燼去了,顯得有些空落落的,難受地緊。


    話說黎燼,他本想找到蒼寂,畢竟蒼寂是跟茗雪一起下來的,而蒼寂身邊的女子也令他懷疑是茗雪,既然魔宮那幅畫的線索斷了,他還不如找蒼寂這根看得見的線來的實在呢。


    可是蒼寂二人就在祭司廣場安靜下來的那一刻瞬間消失在了眾人的耳目中,甚至沒有人看見他們離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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