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寂對她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倒也沒有吝惜分享,“你看那群舞女,幾乎一點反抗都沒有,就算沒什麽什麽武力值,也應該會掙紮的吧,這樣倒好像是知道自己的宿命一樣。更何況今日是公主成親的大日子,蝕陰竟然答應了大臣這種提議,明顯是早有預謀的!”


    茗雪對他點點頭,臉上卻沒有其他的什麽表情,眼神一直看著台上,那個長老見蝕陰沒有反對,更加肆無忌憚了起來,對著那人就喝道:“大膽賤婢,是誰給你的這個膽來謀害魔君陛下的?”


    那舞女紛紛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會,眼神時不時朝天櫟那裏瞄,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


    茗雪心中一咯噔,不禁覺得此事有些不對。


    “蒼寂,你說他們這唱的是那一出啊?”


    蒼寂淡淡地看著,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諷的笑,“想不到魔界的計謀都那麽幼稚!”


    “你倒是快說啊!”茗雪有些著急了。


    “靜觀其變吧!”蒼寂滿眼笑意。茗雪一陣氣惱。


    蒼寂隻是笑著,默然不語。此時此刻的目光已經集中在了台上。


    茗雪見他許久不說話,怒瞪了他一眼,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上座上一臉喜氣的蝕陰。


    “哼,本君問你們,是誰派你們來的?”


    舞女們嚇得一哆嗦,急忙伏低了身子,瑟瑟發抖。


    “奴婢……奴婢們是自己……自己要這麽做的!”有一個看似領頭人的舞女結結巴巴的,頭已經低到了雲紋的地板上。


    那長老皮笑肉不笑,大聲一喝,“你這賤人,淨說胡話,就你們那老鼠膽,也做的出這樣的事?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拖下去嚴刑拷打!”


    “不要,不要啊!大人饒命啊……饒命啊……國師救我!”


    這最後一句話一出,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轉了過來。天櫟頓時成了所有人的焦點。


    “國師救我!救我們啊!”有了之前的一次,那舞女說話立馬就順溜了起來。


    天櫟這時也抬起頭來看著那即將被拖下去的舞女。


    蝕陰一陣冷哼,“大膽,竟敢汙蔑國師!”


    “奴婢,奴婢隻是受人蠱惑,他才是主謀!”舞女的手直直地指向天櫟。


    天櫟一身白袍,依舊雲淡風輕地站著,他倒是跟蒼寂有些像,都是那麽臨危不懼。他那雙深入碧海的眼睛就那樣淡淡地望著那舞女,眼底一片平靜,沒有絲毫的波瀾,空明如鏡。


    底下的臣子早已經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剛剛喝下的美酒此時此刻都在心底變質成了苦酒。


    氣氛慢慢怪異了起來,在那陣怪異的氣氛裏,天櫟突然慢慢地走了下去,朝著那名舞女徑直走了過去。


    天櫟還是慈祥地笑著,整個人就像是泛著光芒一樣,神一般地迷人。而那舞女慢慢心虛了起來,似乎是被那種光芒所感染,她整個人都魔怔了。


    “本師不明白,敢問姑娘,本師主謀了什麽?”天櫟慈祥地問,如同包容著自己的晚輩的長者。


    “奴婢……奴婢……”那舞女結結巴巴了半天也沒有說的出話來。


    “姑娘不必害怕!”天櫟笑容更加美好了,腳步仍沒有停下來,而是慢慢靠近了那舞女。


    那舞女的表情掙紮了起來,起初的著迷之後,那個美好的笑容在她的心底開始發涼,一點點結成冰,她突然發瘋一樣地掙紮起來,表情極端的痛苦。


    “怎麽迴事?”茗雪不解,忙問蒼寂。


    蒼寂的眸子鎖定著天櫟,搖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


    “天櫟這妖人慣會懾人心神,這舞女一定是被他蠱惑了,他還想殺人滅口!”那個蝕陰的親信長老又開始大叫了起來。


    雖然蝕陰沒有發話,但是這樣一叫,侍衛本能地就像將那個瘋了一樣的舞女與天櫟分開來。但是侍衛剛想動,那舞女突然兩眼發白就不動了!


    “怎麽迴事?”蝕陰大怒。


    茗雪清晰地看見天櫟的眼中也閃過一絲愕然。


    這個時候,就天櫟跟那舞女的位置最為相近了,要是他想要動手,完全有機會能夠做什麽手腳,本來他就是千夫所指的懷疑對象了,這樣一來更是有口說不清了,就算蝕陰要維護他,大臣們也不會再允許了。


    茗雪有些納悶,若是蝕陰想要趁著這個機會來對付天櫟總有些說不過去啊.茗雪心中覺得不對,要是蝕陰真要對付天櫟,為什麽要找這樣一個機會呢,要知道今天可是他女兒的大喜之日。


    “天櫟,真是枉費陛下那麽待你,你竟然想要取而代之!”大臣中有幾個膽大的開始跳出來指責,這一看就是蝕陰的親信。


    天櫟沒有說話,如玉的臉卻有些黑沉,一雙眸子更是沉沉如墨,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神秘的八卦圖,隻有陰陽兩色,卻奧妙無窮,不可捉摸。


    “放肆,不得對國師無理!”蝕陰雖然還在為天櫟撐腰,但是說話的語氣卻很古怪。


    茗雪樂的看戲,雖然今日沒有按照計劃殺了蝕陰,但是靜觀其變,說不定好機會還在後麵呢。


    “誒,蒼寂,這大國師倒是跟你很像哦!”茗雪難得輕鬆,竟有心情開玩笑。


    蒼寂白了她一眼,“哼,本巫鹹才不跟他一樣,一臉的邪氣。”


    “邪氣?”茗雪瞪大了眼睛,那樣如神仙般的天櫟在蒼寂看來竟然是滿身的邪氣麽。


    蒼寂不欲再多言,繼續看戲。


    他們兩人在這邊擠眉弄眼地,還好都是用傳音之術交流,剛剛大殿安靜他們不敢發出靈力波動,但是這會,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一邊,他們自然也就肆無忌憚了起來。可是茗雪不曾留意的是,有一雙眼睛始終落在他們那個角落,沒有離開過。


    天櫟沒有任何地辯解,倒是他的大弟子忍不住了,“你們別信口雌黃,家師這麽多年來為魔界做了多少事情,從來沒有怨言,你們這般誣賴,真令人心寒。”


    那弟子說完,天櫟就賞了他一記怒眼。


    那些符合的大臣聽他一說,也不服氣了起來,“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並非誣賴,若是國師真的無辜,又何必殺人滅口呢?”


    那弟子氣不過,還想要替自己的師父辯解,天櫟忙止住他,“陛下,是臣下管教不嚴,才讓弟子如此放縱!謀害一事,臣下未曾做過,也不屑辯解!”


    弟子見自己的師父竟然忍氣吞聲地自稱是臣下,頓時就不服了。


    “陛下,師父他這麽多年克勤克儉,為百姓謀了多少利,難道您要聽信這些無稽之談治他的罪嗎?”


    “陛下,您看看,國師手下的一個弟子都敢對您如此無禮,可見國師他從未將您放在心上啊!”大臣趁機補上了一刀。


    蝕陰沒有說話,表情有些凝重,也不知是什麽心情。


    天櫟眼神轉向那群大臣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幾名愛出頭的大臣突然心底發涼,萌生出不詳的預感,但是他們是受了蝕陰的命令,就算硬著頭皮也要繼續下去。


    “國師大人……你……你不會是惱羞成怒了吧!”大臣的氣勢顯然弱了一些,強撐這門麵,戰戰兢兢地看了迴去。


    蝕陰見此眉頭緊蹙,看著大臣的眼神裏有些不滿。


    他們急忙調整好了狀態,有蝕陰撐腰,這些人的膽子自然也是大的很。


    “嗬,愚蠢!”茗雪的耳中傳來了蒼寂不滿的點評。


    “你說什麽?”茗雪不解地問。


    蒼寂滿含深意地笑了,看著那幾個大臣有些同情與悲憫。


    “國師大人,不要仗著有魔君陛下的護佑,您就可以無法無天了,今日之事證據確鑿,臣懇請陛下,將國師打入大牢!”


    “這……”蝕陰臉上佯裝為難。“這……恐怕不妥,國師這些年來鞠躬盡瘁,建樹頗多啊!”


    “陛下,國師所犯的可是謀逆的大罪啊!豈能輕饒!”


    “這……”蝕陰依舊是為難,可是看得出來,他已經開始收網了。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他們倒真是會唱戲!”茗雪嗤之以鼻並且對這個被蝕陰陷害的國師深表同情。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蒼寂看出茗雪的心事,勸她寬心。


    茗雪本想問他是如何知道的,可是想想蒼寂那不可一世,無可奉告地看傻子一樣的眼神,她還是決定不委屈自己的智商了。


    “陛下,請您嚴懲這等罪人!”不知是誰洪亮的一聲祈求,大殿裏麵突然黑壓壓跪了一片的人,都是大臣們。


    “這……國師,要不……”蝕陰心中的天平本就偏,如今已是時機,他委婉地將矛頭指向天櫟。


    天櫟一臉看笑話一般地看著蝕陰,頓時爆發出一陣大笑出來。一時間,整個金雲殿布滿清潤而戲謔的笑聲。


    “陛下,這樣一場自導自演的戲是不是很好玩?”天櫟眼底布滿了黑澤,絲絲繚繞著,就像是魔域裏麵化不開的陰詭煞氣,神仙一般地臉,一頭白色的發絲,聖潔的他,在那一刻卻在茗雪的眼底呈現出一副惡魔的模樣。


    “錯了錯了,我怎麽會把他看成了惡魔,明明是……”茗雪心中不禁反思了起來。


    這是要魚死網破了麽?正是我要的結局。蝕陰心中得意,想著自己今日終於揭下了天櫟的偽裝,心中痛快之極,臉上還是不得不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國師何出此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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