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燼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然後瞬間冷靜了下來,手中的長劍變劈為砍,刀鋒瞬間橫了過來,那怪物扭不過黎燼的轉力,雙手被破放棄了長劍。黎燼一得喘息的機會,黎燼發起第二輪攻勢,灌注了他一半靈力的劍勢拉開,黎燼瞬間一人分成多人,又是這招分身化影,無數道幾乎擁有相同殺傷力的人影從各個方向落下來,企圖一擊必中。


    眼看紅光大盛,逼近那長得其醜無比,看過一眼再也不想看第二眼的人,奇怪的是那怪物也不躲閃,傻傻地站著,等那劍落在他身上。


    “叮!”一陣清脆的金屬碰撞的聲音。


    黎燼那般強勢而淩厲的一擊竟然沒有對他造成致命的傷害,一擊不成,黎燼急忙抽身迴去。


    微風一吹,那怪物身上的衣服片片化為齏粉,那般強勁的力道麵前,那些衣物如何能承受地住。但是奇怪的是,那怪物如同鋼筋鐵骨,竟然一點損傷也沒有。


    黎燼眼中不無詫異。


    黑衣人又是桀桀地陰笑起來,“不錯吧,那是天外隕鐵!任憑你的靈力再高深,也沒有一樣兵器能夠砍得動它!”


    黎燼眼中似有不甘,紅色的瞳孔裏深邃如海,在陽光下泛出詭異的色彩。天外隕鐵又如何,他偏不信這個邪。


    墨色的劍柄在他手上緊了緊,劍身上紅光瀲灩,仿佛隨時都能再爆發驚人一擊。黎燼冷笑一聲,長劍劃過地麵,留下鮮紅色的印記,那是殺戮後留下的鮮血。瞬時間黎燼身上再一次光華流動,他一動,還沒來得及看清人影就已瞬間轉移到那怪物後方,長劍一橫,想他的腦袋削去,那怪物笨拙地抬手擋住了長劍,卻是全身破綻,那裏都是漏洞,可氣惱的就是,他這一身就算是放在你麵前讓你砍,你也砍不動它啊!


    黑衣人看的很是過癮,似乎看別人束手無策是一件極其滿足的事情。


    黎燼再一次砍著那怪物的肩頭,又是劍與肌膚擦出一川耀眼的火光,隨後又是徒勞無功。


    一旁觀戰的人亦是萬分好奇,這般的怪物,竟連黎燼這樣一等一的高手都束手無策,果然是厲害啊!


    黎燼與它交鋒了數個迴合,雖然它行動笨拙,卻是堅不可摧,雙方僵持不下,這樣下去,黎燼的體力漸漸耗損,必定不可支。


    黎燼心中一思量,這般耗損下去必定不行,眼下最重要的是帶茗雪離開,必要想個取勝的法子才好。他正思索間,那怪物的鋼爪便向他肩頭襲了過來,這倒是個好時機,黎燼狡黠一笑,一把抓住那隻奇襲過來的爪子順手一摔,然後身子借力向前而去,長劍注滿靈力,目標竟是那一旁觀戰的黑衣人,黑衣人猝不及防,以他那套著鋼爪的手去擋,兵器相碰隨著一聲脆響,激出串串火花,那黑衣人還是被黎燼的氣力一帶,退出了好幾步。


    經此一迴合,黑衣人大怒,吹響手中一個骨哨,那怪物立馬一個鯉魚打挺翻了起來。一一陣風一般的速度偷襲黎燼背後,黎燼來不及迴身防守,噗地吐出一口鮮血,五髒六腑一陣絞痛。他突然迴眸,血色的瞳孔裏殺氣畢露,突然,他那一把長劍就刺進了那怪物難看的眼球,原來也不是哪裏都是銅牆鐵壁的,他嘲諷地一笑,嗖地拔出劍,又以常人難於看清的速度迅速刺瞎了另一雙眼,那眼球鬆鬆垮垮的,被劍一帶竟然整個都被扯了出來,那場麵讓人惡心地想吐。怪物原本嚇人的臉現在更是恐怖。


    他好像是不會疼的,這般被重創竟然一絲一毫反應也沒有,倒是空洞洞的眼眶裏麵竟然流出了五顏六色的液體,原來那些管子連接的終點竟然是眼睛。


    黑衣人一見自己辛苦實驗製成的人偶突然間不動了,心中一陣心虛,看來還得親自上場。


    他趁著黎燼還沒弄明白怪物為何停止了抵抗,突然發動攻擊,一雙陰毒的手閃電般地竄了過來,對著黎燼的胸口就是一抓,黎燼吃痛,冷眼如霜,長劍一揮,擋開黑衣人的第二輪攻擊,左手捂著胸口。他體內如今翻江倒海,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黎燼,現在的你已經沒有和我大戰一場的資本了,不如乖乖束手就擒!我興許能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黑衣人嘲諷道。


    黎燼沒有動,此刻他隨意一動就牽動著五髒六腑,劇痛非常。他幹笑幾聲,嘲諷道:“我還輪不到你施舍!”那氣勢仿佛天地間的王者,縱然無權無勢,他這人也有著一種天生的王者之氣,終有一日,他會是這一個天地間的至尊吧!


    “嗬嗬~那就去死吧!”黑衣人輕鬆地說出這樣陰狠的話,就像是家常便飯一般。餘音未絕,黑衣人便有發奇招,黑色的靈力絲絲灌注於手掌心中,那渾厚有力的氣澤若是擊中常人必死無疑,此刻身受重傷的黎燼也就比常人好一點點而已。他吃力地舉起長劍,灌注全身的紅色靈力想要擋住這一擊,然而一切徒勞,他被那道戾氣打出了老遠,最後無力地落地。縱然是那樣,他的眼神始終是堅定的,從未露出一點點的害怕慌亂,不過,隨著自身靈力的流逝,紅光漸漸暗淡。


    黑衣人正心中暗喜,正準備將他一舉拿下,然而卻瞥見一絲絲黑色的,濃鬱的靈氣從黎燼腦後冒出,渾厚綿澤,強大地令人望而生畏。黑衣人瞪大眼睛,有些害怕地往後推了推,怎麽會又遇上了這樣的氣息?難道是他?他狐疑著,卻是怎麽也不敢上前去糾纏黎燼了。


    既然已擊退了黎燼,眼下待會茗雪這丫頭就好了,免得節外生枝,惹了不該惹的人。


    “帶上那姑娘,我們迴去!”黑衣人冷聲吩咐。


    手下人應了一聲,準備拿下茗雪。可是……


    黎燼,那一個奄奄一息的人,不知發起什麽狂來,竟然大老遠瞬間就變化到了身邊來,他早已無力的手,此刻卻僅僅抱著茗雪,像是抱著此生都不能丟失的珍寶一樣,寬廣的胸膛將茗雪清瘦的臉埋在其中,虛弱而富有安全感。“阿茗,不管怎麽樣,我不會讓你落到他們手中的……”他也將頭靠著茗雪,摩挲著她細軟如絲綢的墨色長發,“你可願……陪我一同赴一場黃泉盛宴……”


    說著,他紅色的瞳孔裏竟然留下了幾滴淚來,那淚水順著臉頰滑下,竟是血一般的紅色,“我……一定會……帶你走的……”


    話落,他往後一仰,二人便如蝴蝶般飛了起來,不過卻是順著懸崖而下。


    “不要!”遲來的人,隻見那一片藍色和黑色的衣角,如同純美地羽翼,絕望而哀傷,順著一片斷崖,作今生的訣別。


    那一刻感受著風刮過臉頰的刺痛,黎燼閉上眼睛。此生能認識你,是我的榮幸。茗雪,在海祭那天,我睜開眼,看到了各色虛偽、齷齪的心靈,唯獨見你一眼,便被深深地吸引,後來,一起去鮫人海皇墓,經曆了種種,更是將你視為心中的知己。還記得十裏桃花的那一吻麽?我不悔……若有來世……我還想……遇見你……


    你乘著彩雲而來,入我那絕望的一眼;


    我抱著青果歸去,做最美的蝶


    縱然是荒海無盡,總會枯竭


    縱然是雲天萬裏,也有陰雲


    但我親愛的人兒,若我真的愛過你,便不會忘記


    若有來生,我便做那十裏桃花裏的少年,


    循著舊時的軌跡,隻為遇見你……


    “阿雪!……”懸崖邊上,楓子邪無言痛哭。麵對著墜落不斷遠去的心上人,他隻剩深深的無力感。


    “右……使……大……人……”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牙尖裏蹦出來的,楓子邪怒意滔天。


    黑衣人——幽影閣的幽冥右使,全身愣怔了好一會,好像不能反應過來突入的變故。聽見楓子邪的叫喚才一個激靈清醒了。“閣主,您有何吩咐?”他裝著傻。


    “你不就是想早點氣死我,不用在聽任何人的吩咐麽?”楓子邪此時全無形象,也顧不得掩飾了。


    幽冥右使並不為所動,無辜到:“閣主,何出此言,本使對您向來是忠心耿耿,怎麽可能會咒閣主呢?”


    “你……”楓子邪怒火攻心,一時說不出話來,驚雷急忙拉扯珠他,以免局麵更加尷尬。


    楓子邪順了順氣,道:“先下去找人,迴頭再找你算賬!”他狠狠瞪了眼幽冥右使,拉著驚雷慌忙找下山的路。


    “啟稟閣主,楓都密報!”突然一個黑衣人閃現,字字鏗鏘道。


    幽冥右使示意將密函呈於自己看,而這迴楓子邪就像是特意作對一般搶過了密函一睹為快。


    就在觸及紙上文字之時,不由得劍眉一蹙,愣在當場,不知是要理會信上內容,還是下山找茗雪。


    黑衣人見到楓子邪奇怪的反應,也不知使了個什麽把戲,那密函便呈現在他手中,“楓王將薨,速迴!”照這發函的日期,事情也就將在一兩日內發生了,此時若不趕迴去,大皇子繼位,一切就成定局。


    楓子邪呆呆的,為何早不是晚不是,偏偏是這個時候,江山美人,他又該如何取舍?


    幽冥右使撲通一下首先跪了下來,“閣主,大局為重!”


    “閣主,大局為重!”


    “閣主,大局為重!”


    “……”接下來又有部下陸續勸諫。


    楓子邪氣怒,一掌擊碎眼前的巨石,忍痛下令道:“走!”


    阿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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