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把劉曉彤走後幾乎所有細節都跟劉曉彤說了,重點是葉韞幫她清理嘴邊的菜葉和剛剛曖昧十足的道別。關於之前她要離職,葉韞不幹,還有十八歲以前所有的事,她隻字未提。


    劉曉彤想了想,搖了搖頭,“把妹高手啊,初夏,你死定了,你在他麵前毫無招架之力。”


    初夏看著劉曉彤,“這就是你的結論?”


    “這是總結性發言,暫時沒有結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對你有意思。這個有意思呢,情況就多了。最好的情況呢,是他喜歡你的人,想和你發展成男女朋友,順利的話,他會娶你。最差的情況呢,是他喜歡你的身體,想騙你跟他上床,這種還是有很多情況,***,短期情人,長期情人,終身二奶,誰知道呢,他水太深,暫時不會讓你知道的。不過無論哪一種情況,你都不吃虧啊,第一種情況,你人財兩得,第二種情況,你隻會得到很多錢,反正他有的是錢。初夏,你發財了。對,結論就是,你發財了。”劉曉彤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


    初夏瞪了她一眼,隨後陷入了深思。他究竟是什麽意思呢?自己和他,真的還有可能嗎?她想起那些瘋狂暗戀他的日子,他偶爾也給過她希望的。


    他對著她做好的飯菜誇她:“小妹,以後娶你的男人真的太幸福了,我都妒忌他了。”


    他對她說,“你紮馬尾很好看,但是你不要總是紮馬尾,可以試試就這樣披著,像曼雲那樣。”然後她立刻把頭繩捋下來,把頭發散落開來,他看呆了,拿出速寫本,對著她一頓狂畫。畫完之後,給她看,她看得如癡如醉。


    當她第一次,把自己拖得一絲不掛,走到他麵前,他用顫抖的聲音說:“小妹,你太美了。你是我見過最完美的藝術品。”等她坐下來,擺好他指定的姿勢,他看的呆了,幾乎忘了動筆。


    可是,可是,每每她覺得有希望後,那些希望會很快被他對蘇曼雲的濃情蜜意澆滅得幹幹淨淨。


    隻要蘇曼雲在,他就會立刻忘記她的存在。每次蘇曼雲來,他就像是被充了電一樣,跑著去給她開門,手牽手地走進來。經常和蘇曼雲講電話講得忘記時間,最後她做的飯菜都涼了,他也沒吃上一口。好幾次,她看到他和蘇曼雲在沙發裏吻得天昏地暗,吻得地轉天旋,吻得不知天地萬物為何物。這些場景,當時麵對的時候似乎不覺得痛,也許是年紀太輕,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和為愛犧牲的勇氣,現在想起來,一件一件,像針紮一樣。


    初夏突然恨恨地站起來,把劉曉彤嚇了一跳。“你怎麽了?”


    “我跟他,沒有可能!”初夏憤憤地說。


    劉曉彤很意外,她覺得沒有人會麵對葉韞的追求不動心。“你不喜歡他嗎?他可是葉韞啊!”


    “我恨他!”初夏說道,一邊往房間走。


    劉曉彤覺得這個女人也太狠了,葉韞也沒招惹她啊,除了有點小曖昧。


    “哦哦,我們的初夏真是有個性,看來是我低估你了。”劉曉彤說道。


    初夏進了房間關上房門,往床上一倒,沮喪地看著天花板,為什麽,為什麽剛才不能像這樣清醒,為什麽一麵對他,就像失了魂一樣,處處以他為中心,為他著想,對他任何一點小動作都抑製不住心跳加快。


    “初夏。”劉曉彤敲了敲房門,“我覺得你不喜歡他就更好辦了,你可以考慮下第二種情況,反正,有個有錢的男朋友又不吃虧。”


    初夏不說話,她一邊對自己說,絕對不能再為葉韞付出任何感情了,他已經在她十八歲的時候把她的感情榨光了。一邊又反複迴憶著她一迴頭,臉頰碰到葉韞的手,那是一隻溫暖,有力量的手,迴憶著他無比溫柔地對她說“晚安”,網上有個很俗的段子,說“晚安”的拚音字母排開,代表著“我愛你,愛你”,迴憶著打乒乓球時他握著她的手,教她正確的接球動作,迴憶著下跳棋時他不動聲色地處處幫她,她轉過身,把頭深埋在被子裏,她覺得自己會被葉韞逼瘋……


    好半天,初夏才從房間裏出來,她準備去洗手間刷牙。


    劉曉彤卻跟在她屁股後麵繼續給她洗腦,“初夏,你可要考慮清楚了,想他這種家財萬貫、能力過人又父母雙亡的富二代稀世罕見的寶物,關鍵他還對你有意思。”


    初夏聽到父母雙亡,立刻呆住了,她迴過頭,嚴肅地問劉曉彤,“你說他父母雙亡,你聽誰說的?”


    劉曉彤有點被她一臉的認真嚇住了,“你還不知道嗎?報紙上雜誌上網上都可以查到葉韞的資料啊,雖然都不詳細,可他父母六七年前出車禍雙雙去世的消息,現在還能找到呢,而且,我還知道,葉韞的母親不是他父親的原配,葉韞是他父親的……,你知道,就是那個啦。”


    初夏當然知道她想說“私生子”,她沒心思在乎這些,她被葉韞父母雙亡的消息驚住了。


    她第一反應是為葉韞悲傷,好在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再大的傷痛也過去了。


    劉曉彤一臉困惑地說道:“我覺得你好奇怪,居然連他父母去世這樣的消息都不知道,好像一點也不關心她。現在我告訴你了,你又一副悲傷不已的表情,好像他父母死了跟你有多大關係一樣,你說,你這到底是喜歡他還是不喜歡呢?”


    初夏沒有迴答劉曉彤的問題,她努力迴想著林秀梅的樣子,她除了嗜賭成性,其他都很好,是個可愛的女人。而且,林秀梅對她很好,從未因為她是個保姆看不起她。那件事情,初夏幫了她之後,她流著淚對初夏說:“小妹,你是我的恩人,我一輩子不會忘記的。”沒想到,她竟然早已不在人世了,葉韞最親的人不在人世了。


    十八歲那年,她去了機場,目睹了葉韞和蘇曼雲雙雙離開,她在心裏決絕地對著葉韞走進候機室的背影說道:“葉韞,再見。”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打聽過他的任何消息,也從不在網上搜索他的名字,她強行把他從她的生命裏抹去。因此,也就錯過了這些年他經曆的事情。除了父母雙亡,他還經曆了什麽,蘇曼雲好像也從他身邊消失了,他們為什麽會分開,他們還在聯係嗎?他究竟為什麽不畫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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