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看見沈小花的臉,重複看了好幾遍,眼裏迸射著喜悅的火花。


    沈小花見店員遲遲沒動, 奇怪地問道:「是不是我說的有什麽不對的?」


    「沒有,沒有,沈小姐的要求我明白了。您跟我來, 請坐, 我拿給您看。」


    沈小花一頭霧水地坐在顧客專用高腳凳上, 靜靜地看著女店員顫抖著拿出手機。


    「最新款的?」沈小花問。


    「嗯嗯。」


    「蘇氏集團旗下公司出品的?」


    「嗯嗯。」


    「怎麽操作?」


    「沈小姐,我教您。」女店員的手還有些抖,以至於劃開手機屏幕的簡單動作搞成了曲線。


    沈小花古怪地看著女店員緋紅的臉頰,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對不起,我,我見到活人,有點激動。」


    沈小花:「活人?」


    「啊?呃……」


    沈小花:「你把自己當死人看還是當什麽妖魔鬼怪看?」


    女店員張了張嘴巴,臉上溫度稍稍降低了一點。網友都說沈小花是個直來直去、噎死人不償命的性格。現在一見,果然這樣。


    「對不起,我的意思是,我——」


    沈小花打斷女店員說:「你不是死人,紅光滿麵,身體健康,不出意外、不瞎折騰還能活很久。」


    女店員:「我,謝謝您。我還是給您講講這個手機怎麽操作吧。」


    沈小花注意到店裏麵還有另外兩名女性顧客。她們的關係很親密,兩人有商有量地挑選手機。沈小花忽然覺得不幸福了。


    「不需要了。」沈小花拒絕了,「多少錢?」等迴去以後賴著落落,讓落落教。


    「沈小姐,這款新機4999元。」


    「哦。刷卡。」


    那是趙嘉在分別的時候塞給她的卡,讓她務必買個好手機,方便聯繫。


    女店員興高采烈引導著沈小花買完手機,眼見著沈小花拿傘準備走了,女店員握了握拳,鼓足勇氣問了聲:「沈小姐,您可不可以給我簽個名?」


    沈小花一眨不眨地看著女店員,說道:「你似乎一開始就認得我。」


    女店員瘋狂點頭,語速超快地說:「我,我是您的粉絲。您一進門我就認出來了。我早上還看到您的新聞。您在遊輪上和大——」


    「停。我不簽名。」一說起遊輪就有點惡寒,以後堅決不去了。


    女店員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會被這麽直白地拒絕。


    「那,那您直播的時候說要送粉絲平安繩,還作數嗎?」


    「五千塊一條。」


    「啊?啊?」


    沈小花一本正經地說:「驅邪保平安,百試百靈。五千塊錢不虧的。」


    「可是我一個月底薪才兩千,加提成也——」


    「有我頭髮的平安繩五千,沒有我頭髮,隻有法力加持的兩千。要走正規途徑購買。」


    女店員:……追星好貴。


    沈小花:「你真是我粉絲?」


    「嗯嗯。」


    「黑粉也是粉。」


    「我發誓,我絕對不是黑粉。」


    「哦。那你太有眼光了。」


    女店員:「?」偶像在自誇?


    沈小花:「在蘇氏集團很有前途的。」沈小花似感嘆地說了一句。


    女店員不明所以地恍了個神,沈小花就不見了。不過,雖然偶像的腦迴路好像很不容易跟上,但是她能近距離地和偶像說這麽多話,也算運氣值爆炸吧?女店員托著下巴隨意地想著……


    沈小花迴宿舍收拾行李,順便放了鈴鐺。


    鈴鐺默不作聲地坐在牆角,雙手抱著膝蓋,隻露出一雙眼睛怯生生地看著沈小花。


    沈小花想著要去和落落一起住了,心情很好,所以和鈴鐺說道:「你放心,你隻要不幹壞事,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鈴鐺眨巴了一下幻化的眼睛,委屈巴巴地哭著說:「沈小花,你不是人。」


    「你高興怎麽說怎麽說唄。」


    「你太不懂得尊敬老人了。」


    「說起老人。小姨不是才十六嗎?」


    鈴鐺:「……」臭不要臉的沈小花,心情好就說她好話,心情不好就說她老妖婆。


    「我覺得我挺尊敬老人的啊。你看我雖然不住這裏了,但我為了讓你有電腦玩,有房子住,都沒有跟公司申請退房子呢。」


    鈴鐺:……


    「我新換了電話,有事記得和我聯繫啊。」


    鈴鐺:「我才不和你聯繫呢,巴不得這輩子都不要見到你了。」


    沈小花:「小姨好絕情。」


    鈴鐺:「誰絕情了?你把我定在這個空蕩蕩的屋子十幾天,想起過我嗎?知道我雖然是鬼也會害怕的嗎……我當時就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你那麽認真。嗚嗚嗚嗚……」


    鈴鐺是真委屈,眼淚啪嗒啪嗒地往地上掉。


    沈小花迴頭看了鈴鐺一眼,身體像是中了「冰封萬裏」的符咒,連牙齒都凍住了。


    鈴鐺哭了一會兒不見沈小花說話,心說小花不會絕情到徹底不搭理她的程度吧?


    「喂,小侄女,你怎麽不說話?」


    沈小花形容不出此時此刻的心情。她木著臉,嘴唇前所未有的麻木。她說:「小姨,你對我施加詛咒的時候,是怎麽詛咒的?」


    鈴鐺瑟縮了一下,說道:「你不是不計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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