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被不知暗衛從哪找來的白布將沈翎全身蒙起來,抬到十裏街時,百姓紛紛躲避,一時間議論紛紛。


    「老天爺保佑,廟會這日晚上見了死人,今年可別倒黴啊。」


    「是啊,這死者被兩個著便裝的男子抬著,這方向一看就是去官衙的路,若是尋常死了人的人家,何用去官衙,想必又是有不得了之事發生。」


    陸綺凝跟南珵的馬車緊隨其後穿過十裏街,=時,外頭百姓交談聲無法避離,隨著搖擺晃動的帷悵,傳入二人耳朵。


    十裏街就這一條主路是最快到官衙的,必須走這一條路才可,他路都是七怪八彎的巷子,更是陰暗,萬一被巷子中行走的行人看去,豈非更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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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水佩衣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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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翎的屍身在仵作房裏被安置好不久,席策神色平靜過來,她並不是普通百姓,是戲園子裏的名角兒,城中百姓大抵都見過的,不好因著莫名私事過多表情裸露與表,以防被有心人揣度一番。


    然在她來到仵作房外,朝院中太子與太子妃作揖後,被請到仵作房裏,見到被蒙著白布的沈翎時,雙眸朦朧隻在一瞬,腦海中不斷浮現兒時妙景。


    那是一個春雨下午,小席策跟小沈翎戲耍完,遇著下雨,便躲在別人家的屋簷下,整條花街巷的百姓無人不知二人,那敞開的大門過道坐著一位老奶奶。


    門外屋簷下二人在耍石子,門裏老奶奶坐在圓杌上,手中拐杖時不時將跑進來的石子再給兩個孩子輕輕撇出去。


    席策思緒萬千,順著落下的淚水,她一點點將這些迴憶迴想,片刻過後,她抬手給自己將淚水擦拭,她眼淚是在祭奠那個過去給她定親的人,眼前人雖是彼時人,但終究也是殺了她父母迴饋禍首的兒子。


    死不足惜!


    仵作房外院中的那棵樹綠意盎然,在月銀下婀娜多姿,樹下石凳上坐著倆抬眸賞月之人。


    陸綺凝一手肘放在石桌沿,手托腮抬眸瞧著如同勾玉似的彎月,「月有相思,人有念,錮心難辨。」


    仵作房內的席策何等心情,她跟南珵都看不到,不過昔日相愛,來日敵對,即便仇報了,心中爽朗萬分,也難以抵消當時年華。


    今晚的彎月似把鐮刀上的彎刀,刀刀割在人心弦。


    「若昭蘭寺住持對沈翎真的有養育之情的話,很多事情在今晚都會水落石出的。」南珵姍姍道,他跟陸綺凝原本是信沈翎雙親殺害席策雙親,但事情查著查著,隻發現一出蹊蹺,便是沈翎雙親是罪魁禍首不假,但這事主謀另有其人。


    二人還想著用著沈翎這現成線索,將主謀揪出呢,結果線索死了,不過死人焉不能利用之。


    線索死了,誰知主謀不會親驗屍體呢,畢竟不能想當年似的,再留一個禍患在人間。


    「待會席策迴去,派人跟著,我想該有人對她下手了。」


    陸綺凝迴頭望了眼燭火通亮的仵作房內那道瘦弱身影,「既然席策雙親是被謀殺,當主謀得知席策已迴到江南城,若不下手說不過去,況且這主謀咱不都知曉是誰了嗎?」


    她望了望那道月洞門,語氣平緩道:「昭蘭寺住持,該來了。」


    倆人早早便敲定當年縱火一案主謀一定有昭蘭寺住持,當時二人在『月川亭』竹屋後發現一座墳墓,當下迴來,便給席策傳了信,信迴卻不知。


    也是說這事在銀木心心中隻是一件微不足道小事,不值一提,但昭蘭寺住持卻能給銀木心上墳,足以說明此人在住持心中地位不可估量。


    接著二人心眼留足,一直在『月川亭』竹屋附近派了暗衛,住持每隔一兩日來上一次墳,時不時還能聽著住持對著墳墓言談。


    陸綺凝跟南珵才恍然過來,原來是住持早年春心已許,銀木心在還是閨閣女兒時,來『月川亭』後山挖筍,與主持有過一餅之緣,自此住持便對人念念不忘。


    然住持在得知心愛之人有了郎君後,選擇將人殘害,這樣他愛的人便能一直伴著他,直到永遠。


    陸綺凝當時聽到暗衛來稟時,心中都覺荒謬不堪,即便當時住持是還帶髮修行的和尚,也不能隨意將人殺害。


    這樣的人怎配為和尚呢。


    那道連著仵作院的月洞門外,腳步聲輕盈,隻那鈍在青石板上的那根法杖聲音清冽,待住持進來,在陸綺凝跟南珵跟前停留片刻,欲提步進仵作房時,卻被製止。


    「等等。」南珵窸窣平常道。


    昭蘭寺住持絲毫不慌,「太子留貧僧何事?」


    在都城時,陸綺凝曾在徐鴻越那裏聽到這樣一句言談,『人若緊要之事加身,能平心靜氣、臨危不亂者,或多能成一番大氣候』。


    話中之意簡單明了。


    她看住持的眸底多了一絲探究,堂堂寺廟住持,死了個廟中和尚,於情於理開口都該是『太子殿下贖罪,貧僧想先看看死去的和尚』而不是『太子留貧僧何事』。


    如此言論,那裏頭躺著的倒不像是寺廟和尚,更確切地像死了一個燙手山芋那般平靜如孤荒山。


    「住持當真還要掩耳盜鈴嗎?」她一旁的南珵問道。


    「住持不妨坐著說說當初究竟為何收留罪魁禍首的兒子,並包庇十餘年之久。」南珵接著道。


    兩個問題問完,住持臉上依舊平緩,未有任何痕跡被陸綺凝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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