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絕了他們的邀請,一個人找了個天台坐坐。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


    來電顯示:齊文。


    霍崢炎臉上保持的笑容散去大半,“喂。”


    “你還在等什麽?”


    “……”


    齊文見他不說話,看向日程表:“別忘了,還有3天,小綾哥腺體裏的信息素就要徹底消失了。到時候,我們手頭上最後的籌碼可就沒了。”


    “我還是懷疑,是謝家人和薑家人幹的。”


    “你懷疑有什麽用,你有證據嗎?”


    齊文歎了口氣:“現成的證據擺在這裏,就算你覺得他是個好人,也敵不過鐵證如山。”


    “萬一我們拿到的所謂證據,隻是一些意外和巧合呢?”


    霍崢炎看向天邊,抿了口咖啡,苦澀的味道在舌尖綻放,這讓他覺得腦子又清醒了一點,“齊文,我問你,萬一這壓根不是什麽決定性的證據,隻不過是錯誤的巧合,怎麽辦?”


    齊文不可置信地提高了音量:“你他媽是不是愛上他了?霍崢炎,你告訴我,怎麽這個時候你心軟了?!還有3天!3天!8年了,我們等了8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你要在這3天裏反悔嗎?”


    “你要反悔也行,但你好歹,得拿出點決定性的證據來吧?你想推翻這個證據,那你也得拿出新的證據才行吧?如果沒有新的證據,同時又放棄了舊的證據,我們最後的希望可就都消失了!”


    齊文無奈地提醒他:“你這些年,查他們兩家,不也什麽都沒查出來嗎?”


    “你忘了你父親的事麽?當年,如果他們有十足的把握讓你父親這樣的人撒謊,那也會有十足的把握把一切決定性的關鍵證據給毀掉。”


    “除了你手頭上第一稿屍檢報告,其他的文獻資料和物料,該銷毀的早就銷毀了,那還等得到我積蓄充足的力量再去查案?”


    “齊文,你也不至於這麽蠢吧,還是說,你執迷於這唯一的證據不放,是因為你覺得以他們家的水平,能做得到像薑、謝兩家那樣,隨意地把案子洗成白的?”


    霍崢炎放下咖啡杯,此時,那杯底隻剩了一些棕黃色的奶泡,他拿起紙巾擦擦嘴,又把那紙巾丟到餐桌上,直到這時,他才發現那紙巾上印著的是鳶尾花的圖案。


    不過是米黃色的,比較典雅,完全沒有紫色鳶尾的原生野性感。


    他聲音軟了不少,“你的理智呢。你是beta。這種事情,對於你而言,理應當更好分別是非黑白。”


    齊文歎了口氣:“你就一定要幫他說話?”


    “其實不用我幫他說話。你來親自接觸他一段時間,你不就能有結論了麽?至於……你的擔憂,我會想辦法解決。”


    齊文警惕地再次抬高音量,“你不會……”


    霍崢炎把電話掛了,起身離開了咖啡店。


    電話那頭,齊文驚訝地看著掛斷的通話,焦慮地在他的個人實驗室裏來迴踱步,把長發散了係係了散,最後重新坐迴電腦桌前,無力地長歎。


    是夜。


    門外響起敲門聲。


    李硯涼下床,困困地詢問:“誰啊。”


    “阿涼,幫我個忙好不好?”


    霍崢炎?


    幫忙?


    怎麽了?這都快1點多了。


    李硯涼套了條球褲翻身下床,開門時,猝不及防地迎上了一股酒氣,接著,懷裏撞進來一個人影。


    他踉蹌地後退兩三步,才穩住了身體。


    那人卻好似早有預謀,用腳帶上了李硯涼的房門。


    李硯涼正準備問他怎麽了,卻迎上一雙迷離的眼睛。


    霍崢炎歪頭,指著頸上某個位置,說道,“阿涼,這裏,有點怪怪的,剛才好像有個人,趁我喝高了的時候,往我脖子上紮了一針。”


    李硯涼伸手掀開淩亂的頭發,眼神一凝。


    那纖長的頸脖上,果然出現了一枚細小的針眼,從針眼的位置推測,這一針直接把某種東西注射進了霍崢炎的大動脈裏,不僅如此,針眼的外圍還腫了一整圈,看樣子是出現了強烈的排異反應。


    “我帶你去醫院。”


    李硯涼二話不說,打算抬手把人撈起,卻沒想到他剛準備蹲下身子的時候,就因對方施來的壓力,而跌倒在地麵。


    “阿炎……你……”


    身上的人無比滾燙,連皮膚都像是泡在了火山裏滾過一圈,燙得嚇人。


    “主人……”


    眼見他越來越過火,李硯涼慌亂地伸手把他拉進懷裏,終於按住了霍崢炎躁動不安的雙手,啞聲道,“你別動!”


    耳邊的話語實在太蠱,霍崢炎又喊了一遍,“主人。”


    他受不了他叫他“主人”,真受不了。


    一聽到這張唇裏吐出來這兩個字,李硯涼就想吻他。


    懷裏的人體溫滾燙,李硯涼迷茫地望著天花板,一時間不知道是自己的體溫在升溫,還是兩人的體溫都在升溫。


    那天,他記得霍崢炎的體溫是溫溫涼涼的,明明那浴缸裏的水,也不算冷,可霍崢炎的皮膚如冷血動物一般低溫。


    現在,他懷裏的人,溫軟,滾燙,像一個處在敏感期的omega,他身上那些護在皮膚表麵的防禦型信息素,甚至連警報都沒響,就遭霍崢炎快速入侵。


    李硯涼眸光閃動,雙手不由得收緊。


    “幫幫我……”


    霍崢炎趴在他胸口哀求著。


    他的發絲落在李硯涼耳邊,弄得他心猿意馬。


    由於他隻穿了一條寬鬆的球褲,懷裏的霍崢炎又極其不安分,李硯涼又不是和尚,要說他此時能不動如山、固若金湯,那都是虛假的偽君子才會打出的禁欲牌,都是假象。


    李硯涼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思。


    但這和將它付諸於實踐是兩碼事。


    他伸手拉過霍崢炎,把他抱到懷裏,手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發。


    “阿炎,如果你發自內心地不想做這件事,你可以不做的,也沒必要逼我主動。我會帶你去醫院的。”


    霍崢炎瞳孔快速收成一個點。


    他靠在李硯涼肩頭,心中有種難言的震顫。


    那可是50倍的藥劑,霍崢炎在房間裏給自己來了一針,才沒幾秒,他的身體就開始發熱,他意識到事情真的不妙,便立刻來了李硯涼門前敲門。


    這東西,效果拔群,事已至此,他也收不住。


    趁著意識朦朧之前,他輕聲說,“主人,你誤會了,我想的。你疼疼我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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