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累了,石頭就地拔了個青蘿卜,從身上找出一張紙來,擦吧擦吧泥土,而後把外麵的蘿卜皮咬開後,揭去。


    於是,水嫩的青蘿卜就著一股蘿卜香顯露出來。


    三喜登時口水就出來了。


    “給,姐姐,這可是純綠色沒有汙染的。”


    三喜接過,咬了一口,崗巴脆不說,還甜地不得了。


    三下五除二,吃完了,“再來一根。”


    石頭毫不含糊,一下拔了好幾個。


    消滅了幾個蘿卜後,三喜覺得身上每個毛孔,都透著暢快。


    “石頭,姐決定了,在這裏多住些日子……”三喜說。


    “嗯?多久?”


    “把你這片地的蘿卜全吃完再說。”三喜豪氣地指指眼前的蘿卜地。


    石頭吃驚,“姐,不是吧?這地可是有四分呢,你得是什麽胃口呢。”


    三喜從旁邊撿起一塊小石子使勁扔出去,心想,過一天算一天吧。


    石頭吃完蘿卜,心滿意足地掏出手機看看,晃晃,“嘿,好家夥,終於有信號了。”


    隨即開始擺弄手機。


    三喜一想,自己的手機都關機兩天了,也不知道家裏是什麽情況。


    算了,我不想了,我真沒有精力去想這些。


    石頭擺弄完手機,不經意地問三喜,“姐,你的手機能用嗎?我的信號怎麽不強啊。”


    三喜懶得理他,兀自欣賞著手裏的蘿卜,很幹脆道,“沒帶。”


    石頭看看她,“姐,你有心事。”


    三喜心裏“咯噔”一下,“那麽明顯啊?”


    “都在你臉上寫著呢。”石頭認真道,“這樣吧,姐,你有什麽心事說出來分享一下,或許你就不覺得是事兒了。”


    三喜看看石頭,雖然略顯成熟,但唇上淡淡的絨毛顯示著這個男人的稚嫩,唉,還是個毛孩子嗯。


    苦笑一聲,“石頭啊,姐的事,誰都幫不了。姐也不打算想這事了,有一天過一天……”


    石頭一聽,怎麽感覺事情很大啊。


    “姐,那咱們聊的別的吧。”


    “嗯……”


    三喜思索了半天,漫不經心地問道,“石頭,吃過哈根達斯沒有?”


    “哈根達斯?在什麽地方?什麽菜係?”石頭好奇道。


    “噗——”三喜泄氣了,這還有什麽共同語言啊,更別提分享了。


    石頭不氣餒,一個勁追問什麽是哈根達斯。


    “愛她,就帶她去吃哈根達斯……”三喜有氣無力道。


    石頭沉思一下,突然一拍大腿,“曉得了……姐姐,我猜測,你遇到情感問題了。”


    三喜再次“噗”了。


    “你小孩子懂什麽情感?”


    “姐,這你就不懂了。”石頭認真道,“早上你不就說要吃這玩意嗎?”


    三喜驚了,“不是吧,石頭,我說過這個嗎?”


    “說了啊,你要不記得了那就是做夢,反正我聽到了,有哈根達斯,還有什麽高橋什麽的……反正挺糾結的……所以我猜測你遇到情感問題了……”石頭扳著指頭說道。


    “……”


    三喜徹底無語了。


    “說說吧,姐姐,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分析一下。”石頭拍著胸脯,“要是分析不到位,就等於是和我分享一下了。”


    “去你的。”三喜抬頭仰望天空,“小孩怎麽可能懂大人的事情……再說,你有女朋友嗎?你就是有女朋友,也未必會有這樣的事情……唉,不說了,糟心的慌……”


    嘴上這麽說,三喜心裏還是動了一下。


    高橋靜,高橋靜……


    他是不是快迴來了。


    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或許,他很快就要遠離自己而去了。


    想到這裏,三喜心裏跟被刀剜了一下,狠狠地痛著,痛得她拿起手中的蘿卜狠狠咬了一口,這一口下去,痛得不隻是心,還有手指,鑽心的痛。


    三喜抬起手的時候,食指上兩排深深的牙印,可以看到隱隱的血絲。


    三喜“嗷”地一聲扔掉了手中的蘿卜,呆呆望著那個快要出血的食指。


    石頭慌地連忙拽過去,趕緊將手中的蘿卜敷上去。


    清涼的蘿卜讓三喜手上火辣辣的痛減輕了些,抬頭遠望,覺得眼睛裏酸澀地慌。


    她轉過頭去,抬手抹了一把臉,狠狠將眼淚憋迴去,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石頭,迴去吧——姐,很痛……”


    迴去後,石頭的奶奶正在灶台前燒火做飯。


    看三喜的手指受傷了,從灶台裏直接掏出一小撮草灰敷在三喜已經見血的手指上。


    三喜一哆嗦。


    石頭的奶奶慈祥地說道,“孩子,不用擔心,我都是給孩子們這麽治病的。”


    石頭的奶奶糊玉米餅的功夫,三喜就替她燒火。


    她坐在灶台前的小板凳上,把灶膛裏的火燒地很旺,映得她本人的臉紅紅的。


    三喜機械地往裏麵續著草,連老奶奶說的火要小點都沒有聽見。


    於是,晚上的飯有一半是糊的。


    三喜很是愧疚。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這麽心不在焉地住了幾天後,三喜說不上是什麽感覺。


    反正是越住心裏越矛盾,越住越忍不住想開開手機看看,越住越有些想家的感覺。


    有一天晚上居然就夢到了上官一林。


    而且,要命的是,上官一林就坐在她的床頭,好像還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那看著她揶揄的笑的模樣讓三喜驚慌失措,差點,從床上掉下去。


    可夢畢竟是夢!


    雖然真實地嚇人,但醒來後三喜頂多是雙手撫住“怦怦”亂跳的胸脯,抹一把冷汗而已。


    可是,這樣的夢境出現一次就罷了,連著出現三次,三喜就驚慌了。


    怎麽到哪兒這上官一林都陰魂不散呢?


    難道自己神經衰弱了不成?


    於是,雖然每天石頭帶她去體驗不同的山村生活,但三喜低頭耷拉腦的,也隻是新鮮那麽一會。


    總而言之,三喜是心裏藏不住事的人,幾天住下來後,三喜想家的感覺越來越濃。


    三喜看著自己手指上被咬過的痕跡歎口氣,唉,看來這離家出走的日子也並不是那麽好過。


    這一天晚上,石頭領著三喜在自家後麵的土坡上一邊看星星,一邊看看手機上的日期,“姐,假期滿了,後天我得迴去了。你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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