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銀猘和素華衝上來。


    「母親!」綠衣少年跪在地上,還沒搞清楚狀況,他急忙衝著林少桓大喊,「林叔,放開她!」


    「慢著!」千羽喝止了所有人。


    她盯著林少桓那隻渾濁獨眼,那眼中情緒複雜,令她看不明白。


    「前輩。」她語調和緩,帶著安撫,「有話好說。」


    林少桓沒有開口,隻專注凝視著她,仿佛在透過她看向別人。


    「這聖獸血脈已被我契約,您想阻止恐怕來不及了,我今日是必定要帶他走的,您如果……」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林少桓打斷:「帶走吧,他本來就該是你的。」


    「你這話什麽意思?」千羽聞言一愣,黑眸眯起,直覺此事並不簡單。


    林少桓卻不迴答,反倒突然執起她的左手,用力一扯,「刺啦」一聲,衣袖被扯開一道口子,露出纖細手腕。


    「你!」千羽瞪大眼,卻見對方死死盯著她的手腕,神色激動,全身抖動。


    他眼中似悲似喜,似癲似嗔,渾濁眼珠蒙上一層水霧,顫抖著伸出手,輕輕撫上她腕間那隻手鐲,仿佛在碰觸心底摯愛。


    千羽猛地抽迴手,聿風趁機伸手將她一把拉入臂彎中。


    「沒事吧?」


    千羽搖頭,聿風收迴長劍,依然警惕地盯著林少桓。


    「這手鐲……是誰給你的?」林少桓喃喃開口,聲音嘶啞,見千羽不說話,語調急切又恐慌地喊道:「快告訴我!是誰給你的?」


    千羽瞅著他,神色疑惑,半晌才答道:「我母親。」


    第119章 起名難,不如叫小綠


    「你母親……竟是你母親!果真如此,我早該想到的,竟然會是這樣……」


    他瘋言亂語,神色癲狂,湊上前想將千羽看清楚些,卻被聿風再一次橫劍阻攔。


    他突然雙手握住劍刃,即使被割裂了手掌也毫不在意,仿佛沒有了痛覺!


    「你母親她,她叫什麽名字?告訴我!」他單眼赤紅,衝著千羽急切嘶吼。


    殷紅血液順著手腕滑落,染紅袖口,他卻渾然未覺,語調悽苦哀求著:「求求你,告訴我……」


    千羽皺眉,說出記憶深處那個被塵封已久的名字:「雲追月。」


    話一出口,她心中猛地一怔,雲?


    「雲……追月?」林少桓口中呢喃,聲音沙啞,嘴巴張了又張,卻說不出別的話來。


    半晌,他才像是突然迴過神一般,大聲問道:「她在哪?她現在在哪?」


    「我五歲那年她就已經病逝了。」千羽平靜道。


    林少桓聞言,如遭雷擊,他鬆開手,踉蹌著後退幾步,腳下一軟,癱坐在地。


    失而復得,得而復失,大起大落的情緒讓他幾乎崩潰。


    「前輩!」千羽上前,蹲在他麵前。


    林少桓抬起頭望著千羽,嘴角掛著微笑,臉上卻布滿淚水:「你就是雲染的兒子!」


    「什麽?」千羽反駁,「不可能,據你所說,東樓雲染魂燈寂滅時我根本還未出生!」


    林少桓肯定道:「絕對不會錯!」他扣住千羽手腕上那隻手鐲,鮮血染上白皙皮膚。


    「這隻鐲子,是雲染十五歲時,我贈予她的生辰禮物。」


    千羽眼神閃了閃,他送的?那他知道這鐲子有變換性別的功能?


    她心中思索著,麵上未顯:「光憑一隻鐲子能說明什麽?說不定是東樓雲染死後,我母親偶然得來的。」


    林少桓點頭:「一隻手鐲確實不能說明什麽,最大的證據,就在他身上!」


    他伸出手,指著千羽身後的綠衣少年。


    千羽甩開他,起身冷嗤道:「難道就因為他叫我一聲母親?你也說過,他心智不全。」


    「他的身上,有一道禁製。」林少桓緩緩開口。


    「禁製?」千羽俊眉一擰,俯視著他。


    「非梚東王族血脈,不可使其認主。」


    「什麽?!」千羽瞪大眼,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禁止。


    「他是雲染千辛萬苦留下的聖獸血脈,是留給梚東的守護神獸,怎麽可能隨意讓外人契約?」


    林少桓一字一句道:「你既可以使其認主,那你必定是梚東王族血脈無疑。」


    他坐在地上,仰視千羽:「你手上有我送給她的手鐲,身上有她的氣息,麵容與她如此相似,種種跡象皆表明,你就是雲染的兒子。」


    千羽心亂如麻,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令她措手不及。


    「你若不信,隨我去王室密庫,那裏頭有她留下的東西,還有她的畫像,你一看便知!」


    千羽凝眉沉思,心中也有些動搖,看來這些事情必須弄個清楚,否則她也心中難安。


    綠衣少年走上前,輕輕拽了拽千羽袖口,低聲道:「母親?」


    千羽閉了閉眼,額上青筋直跳。


    素華柔聲哄道:「她不是你母親,若主人真是你母親的孩子,那你應該叫她……」他說到此處犯了難,不知道該說個什麽稱唿。


    林少桓道:「你若不願叫主人,就叫兄長吧,你雖年紀稍長,但他是你母親親,理應以他為尊。」


    綠衣少年似懂非懂,眨巴著大眼睛,點了點頭。


    紅翎坐在銀猘背上,雙手抱胸:「他好像真不太聰明的樣子。」


    林少桓嘆了口氣:「他心智受損嚴重,以後多給他尋些東西補一補吧,慢慢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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