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是了!”江彥一聽“語語妹妹”幾個字,猛地收迴了腳,騰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眼神中充滿了桀驁不馴,“她早已不是我的語語妹妹!我的語語妹妹怎麽可能是一個如此充滿心機的惡毒女子?她隻是一個武夫的女兒!一個低賤的女人!她隻配做妾!”


    江彥的這些話如同鋒利的刀刃,再次刺入黎語語的心中,讓她的淚水再次無聲地流淌下來。


    “說!告訴我娘,你甘願做妾!”江彥看著黎語語的淚水,心中卻毫無憐憫之情,反而更加焦躁起來。


    他猛地掐住了黎語語的胳膊,怒吼道,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和不滿都發泄在她身上。


    黎語語吃痛,秀眉緊蹙,她抬起淚眼,看向一旁的老王妃。


    老王妃的眼中充滿了震驚和憤怒,但更多的是對黎語語的同情和憐憫。


    黎語語哽咽著開口:“王……王妃娘娘,奴婢……奴婢甘願……甘願給小王爺做妾。”


    這句話一出,整個房間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老王妃聽到黎語語的稱唿,猛地睜大了眼睛,緊緊地盯著她,眼中滿是驚疑和詫異。


    她顫抖著聲音,難以置信地問道:“語……語兒,你……你剛才稱唿我什麽?”


    黎語語抬頭看著一臉震驚的老王妃,心中五味雜陳。


    她頓了頓,還是鼓起勇氣開口了:“王……王妃娘娘。”


    “你!”老王妃伸出手指著黎語語,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她感到一陣心痛,仿佛被最親近的人背叛了一般。


    她強迫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情緒,才再次開口:“語兒,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的!你……你若是彥兒不喜歡,我做主,我們再找一個良家子弟。娘就不信,堂堂平陽王的義女會嫁不出去!”


    “不行!”江彥上前一步,嘴角狠狠一抽,臉上的陰狠越發凜冽。他伸手拽住了黎語語的手,死死地拽住,手腕上的青筋顯露無疑,顯示出他內心極度的憤怒和不甘。


    “為什麽不行?”老王妃抬頭,臉色陰沉下來,她嚴厲地看著江彥,“彥兒,你若不願娶語兒,那就該放手讓語兒另行擇嫁!”


    “不行!”江彥的聲音冰冷而決絕,“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還能嫁給誰?讓別人穿我穿過的鞋?隻要他願意就行?”


    “你!你這個孽子!”老王妃氣得渾身發抖,嘴唇微微哆嗦,“你今日就給我娶語兒為妻!”


    “不可能!”江彥的話說得斬釘截鐵,他轉過身,目光如刀般盯著黎語語,一字一句地道:“做妾也算是抬舉了她!”


    這句話如同鋒利的刀刃,再次割開了黎語語心中的傷口。


    她的淚水又一次無聲地流了下來,仿佛十六年來的所有委屈和痛苦都在這一刻傾瀉而出。她感到心如刀絞,疼痛難忍。


    老王妃看著黎語語那痛苦的模樣,心中更是憤怒和悲痛交加。


    她想要為黎語語爭取一個更好的未來。


    “多謝王妃娘娘,奴婢……奴婢甘願為妾。”黎語語的聲音嘶啞而又低沉,她抬頭看著老王妃,眼中滿是感激之情。


    自從四歲來到平陽王府,老王爺和老王妃一直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疼愛有加。


    現在,她怎麽能讓老王妃因為自己而與江彥反目成仇呢?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能給小王爺做妾是我一直”黎語語想說是自己一直的心願,可是卻怎麽也說不出來這兩個字,一直在喉嚨裏打滾卻怎麽也吐不出來。


    正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感到手上一絲刺骨的疼痛傳來。


    她抬頭一看,正對上江彥那鷹隼般的眼神,心中不禁一緊。


    她狠狠地咬了咬牙,終於下定決心,將那些違心的話脫口而出:“老王妃,能給小王爺做妾是奴婢一直以來的心願!奴婢深知自己出身低微……”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王妃打斷了。“不要說了!”


    老王妃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失望,“我想不到,語兒,你竟然……竟然如此……算了,我也不管你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黎語語敏銳地捕捉到了老王妃眼底那一閃而過的輕鄙,那目光如同鋒利的刀刃,瞬間將她的心切割得支離破碎。


    她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心痛,仿佛連唿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剛才江彥的侮辱雖然讓她難堪,但此刻的心痛卻更加難以忍受。


    她感覺自己就像被遺棄的孤舟,在茫茫大海中漂泊無依。


    老王妃的離開,讓房間內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


    江彥看著黎語語那痛苦的模樣,嘴角卻揚起了一抹狠戾的笑容。


    他轉身對身邊的仆人命令道:“來人!把她帶到我的院子去!”


    黎語語怔怔地站在怡語軒前,抬頭凝視著門匾上“怡語”二字,淚水又不由自主地滑落臉頰。


    這兩個字曾是她與江彥共同歡笑、共度美好時光的地方,如今卻成了她心中難以言說的痛。


    “小姐,進去吧。”抱琴站在黎語語的身後,輕聲開口,語氣中充滿了關切。


    她抬頭看到黎語語臉上的淚痕,不禁歎了口氣,繼續勸慰道:“小姐,不要想太多了。小王爺肯定隻是一時心血來潮,到了明天,他肯定會後悔的。”


    抱琴繼續小聲地勸慰著黎語語,她那雙純真的眼睛裏充滿了疑惑。


    在她的世界裏,很難理解為什麽往日裏那麽親密無間的兩個人,今天會突然變得如此陌生和疏遠。


    她伸手摸了摸眼淚,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狼狽。


    轉過頭,她感激地看了抱琴一眼,心中充滿了感激。


    “謝謝你,抱琴。”黎語語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她知道,現在自己的情況很不堪,但抱琴卻沒有絲毫的嫌棄和疏遠,反而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


    黎語語緩緩地抬起腳步,跨過了怡笑軒那略顯高聳的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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