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君道:「嫂子辛苦了,你那幫學生遇到你這樣負責任的老師,也是他們的福氣。」


    劉春華嘆息一聲,說道:「唉,你是不知道,家庭條件好的娃不好好學習,條件差的想學沒機會,反正我盡力就行了。」


    田文君都懂,笑道:「是啊,盡力就行了。」


    劉春華看著也老了,以前黑色的髮絲裏,多了一絲白。


    劉春華道:「我聽我家那口子說,你飯館的生意不錯,好好幹,你是個有福氣的人,將來生活不會虧待你的。」


    「謝謝嫂子,你也是個有福氣的人。」


    劉春華笑笑:「好了,我不跟你嘮嗑了,我得走了。」


    「嫂子,你在縣城不想做飯就來我飯館吃,我請你。」


    「好,你請我。」


    劉春華先走了,田文君目送劉春華走了之後,才迴來房間。


    她從來沒看到陳建國喝醉,但看今天這樣子,他們是必醉無疑。


    這頓飯吃到晚上九點多,八九個人幾乎都喝醉了,幾人走的時候,江大海還在哭。


    出門時,李偉醉酒後嘀咕:「我明年也就走了。


    老江,我也到時候轉業去公安局,挺好的。」


    田文君其實挺欣慰的。


    現實的殘酷會告訴他們,他們早走兩年,是多麽明智的決定和選擇。


    這幾年過來,田文君沒少叫他們這幫人來吃飯,但一個人收拾碗筷,今晚上是第一次。


    以往,都是他們收拾的。


    陳建國想起身幫田文君忙,但他頭暈得厲害。


    他腦子是清醒的,但身體不聽使喚,坐在沙發上好半天沒起來。


    田文君一個人收拾完碗筷,出來時,陳建國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倒了溫水,幫他擦了臉,又給他洗了腳,換上拖鞋將人扶進房間。


    她長長做了個深唿吸,自己洗漱完鑽進被窩,就被陳建國一把撈進懷裏。


    他一張嘴,嘴巴裏是濃濃酒味。


    「媳婦……」


    田文君淡淡嗯了一聲,陳建國一張臉埋在他胸口,迷迷糊糊哽咽道:「老馮沒了,老江也要走了。」


    田文君的手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腦勺。


    大概,他們身上的壓力也不小吧。


    田文君道:「你喝醉了。」


    「我沒醉,我心裏難受。」


    田文君鼻子酸酸的,他們這個年代男人之間的友情,戰友之間的情誼,不是一般人能懂的。


    「哭吧,哭出來就好受了。」


    陳建國哭了很久,最後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喝斷片了,他迷迷糊糊隻記得,抱著田文君又親又啃,一夜歡靡。


    第二天一早,生物鍾作祟,他按時起來,田文君在一旁睡得踏實。


    等他中午迴來,以為媳婦進城了,但沒想到,她還在。


    陳建國心裏一暖,昨晚上發生了什麽他一點都記不清了。


    等站在田文君身後,伸手圈住她的腰,一張臉埋在她脖頸處,看到她脖子上青青紫紫的痕跡時,腦子裏快速閃現昨晚上的畫麵。


    他圈著她的手緊了緊,說道:「媳婦,對不起。」


    田文君道:「你昨晚上就跟瘋了一樣,以後少喝點酒。」


    陳建國點頭,心裏自責。


    第635章 遺憾雖有,但他不後悔


    早上兩口子吃早飯的時候,田文君道:「你身邊要是有想復員轉業的,明年能走的就讓走吧。」


    陳建國心不在焉,聽到媳婦突然說這話,他猛地抬頭。


    「為什麽?」


    田文君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她道:「沒什麽,我隻是覺得情勢在變。


    現在國家發展越來越快,以後估計對選兵這一塊要求會更加嚴格,你也知道,要的都是優秀的人才,長江後浪推前浪,年紀越大就越是意味著被淘汰,與其沒有目的熬,還不如早點迴去安排份踏實的工作。」


    陳建國知道,媳婦說的是實話。


    他心裏沉甸甸的,但麵上道:「好,我知道了,我迴頭就告訴他們。」


    兩人吃過飯,田文君道:「我等會兒陪你一起送他們走。」


    「好。」


    江大海這邊,大早上去訓練場轉了一圈,他麵色不好,眼裏是血絲。


    轉身要離開的時候,陳建國就出現在身後了。


    江大海故作鎮定,掩住心底離別的哀傷,故意扯著大嗓門道:「哎呦喂,人嚇人嚇死人,你怎麽不吭聲?」


    「我找你一圈了,就知道你在這兒。


    沒出息,就知道你那點心髒受不了,平時那嘴就跟沒把門一樣說話難聽,我媳婦現在都說我跟你混的時間太久了,我這張嘴都快趕上你的嘴巴了。」


    這要是平時,江大海肯定已經反駁了,但今天他沒有,他一雙眸子變得濕潤起來。


    兩人互視一眼,都噗嗤笑出聲。


    江大海在陳建國肩膀上不輕不重一拳頭。


    「媽的,老子是真捨不得你們啊,但是我得為我媳婦和我兩個孩子負責。


    老陳,我走了,記住我上次跟你說的話,如有萬一,在戰場上保護好自己。」


    陳建國微微一笑:「我命硬,閻王爺不收。」


    江大海嘖了一聲,在陳建國小腿上踹了一腳。


    「嘖,我跟你認真說話了,麻煩你認真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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