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石對王娟突然靠過來的舉動有些錯愕,並且在聞到她身上香水味時微微皺眉,他默默往後退了一步保持男女間的安全距離。看到眼前這一幕,女人突兀且故意暗示電話號碼是她的,安珩就大概知道王娟這一身打扮是為了誰。這人是肯定留不得的了,不好好照顧女主人,還想勾搭男主人,這種人心術不正,留在家裏是禍不是福。安珩很受不了的嘆氣,打發王娟迴家收拾衣物,他這幾天要在這裏陪床。


    「等一下,」安石開口叫停王娟:「請你在工作時間不要使用香水,夫人的唿吸道比較敏感,她也不喜歡香水的味道。」安石嚴肅的說。王娟愣了一下,瞬間脹紅了臉。


    原先王娟被叫住時還麵露喜色,她進安家兩三個月了,加上母親多年來的觀察,先生與夫人感情似是貌合神離,她以為年輕且頗有姿色的自己能有機會替代病懨懨的夫人,卻沒想到安先生對她是這樣不留情麵,她隻能脹紅了臉連聲道歉。


    等王娟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之後,安珩才跟安石報告母親的情況。


    安石揉揉眉心,很疲累的樣子,安珩見狀要父親快迴家休息。安石有些疑惑。按照安珩過往的態度,總是會抱怨自己陪伴堂明珠的時間太少,這迴怎麽反而會趕自己迴家?


    「沒關係,我不累,我去看看你媽。」兩個人一起迴到病房,堂明珠還在睡覺。


    堂明珠就這樣在醫院住了一個禮拜,安珩也在醫院陪伴了一個禮拜,小娟姊在安珩的監督下,總算安分了一些。每天勤勤懇懇的照顧堂明珠。安珩依然想辭退她,可目前媽媽正在住院,正是需要人的時候,可能不是辭退王娟的好時機,那麽就看在張姨的麵子上繼續用著,算是留校察看吧。看她之後的表現再說。


    這天堂明珠精神總算比較恢復,她打發了王娟出去,問安珩到底去找秦家母子了沒有,他這才想起距離上次去小裁縫屋已經過了一周。期間秦雨荷還有打過電話來,提醒他快迴去拿衣服跟錢,他也是掛了電話轉頭又忘了。


    安珩拿出手機點出秦雨荷的照片,遞給母親看:「媽,你看這人是不是雨荷阿姨?」


    堂明珠拿著手機一眼就認出那就是秦雨荷。眉眼之間還是那副溫婉模樣,她高興的紅了眼眶,連忙問了安珩去找人的詳細經過。安珩也詳細說了與雨荷阿姨「交手」的過程。


    「你這孩子真是的,怎麽可以這樣捉弄人?」聽到安珩用錢試探秦雨荷,堂明珠不贊同的說:「千萬不要試探人心。人心一試就容易壞。」


    「可是雨荷阿姨沒壞,她很誠實高貴。而且我要是沒試,怎麽知道她不是壞人?」安珩替自己辯解。


    「你呀,」堂明珠搖頭:「那你想過沒有,到時候大家相認了,你怎麽解釋自己的試探?」


    「我……」安珩抓抓頭,媽媽說的也是,這到時還真會有些尷尬。


    「算了,你都說你雨荷阿姨高貴了,就看她能不能高貴的原諒你這調皮的艾先生。」堂明珠又氣又好笑的說。


    「那思安呢?你有沒有見到他?」堂明珠又問。


    說起秦思安,安珩還真不知道要怎麽說:「我有看見他,可是他……」


    「他怎麽了,有沒有照片?我看一下。」


    「我忘了拍照。」安珩抓抓頭,想著要怎麽說秦思安的情況:「媽,秦思安他現在在餐廳駐唱,我去聽過了,他唱歌很好聽。」他選擇先說些輕鬆的。


    「真的呀,」堂明珠笑得很開心:「那肯定是遺傳到你安石爸爸。安哥唱歌也很好聽,雨荷不行,她跟我一樣五音不全,都是音癡。」


    「那……」安珩遲疑了一下,忍不住問:「孫行……爸爸呢?」


    堂明珠愣了一下,沒想到安珩會主動問起孫行。她輕輕的笑起來:「孫行哥哥唱得比我還難聽,公鴨嗓嘎嘎嘎嘎的。」


    「啊,這樣啊,」安珩有些泄氣:「難怪我唱歌也難聽。」說完話,他與堂明珠同時笑起來。


    「對了,」安珩趁氣氛輕鬆,故作平常的說:「秦思安眼睛看不見。」


    「什麽?怎麽會這樣?」堂明珠大吃一驚。


    「雨荷阿姨說是眼角膜病變,已經兩三年了。」安珩把情況大致說給母親聽。


    安石的兒子竟然眼睛有殘疾,堂明珠急著問:「能治療嗎?我們快點把他接迴來治療啊。」堂明珠越說越著急,坐直起身子就想下床。


    「你等一下,你是要去哪裏啦!」安珩趕緊壓住他媽:「聽雨荷阿姨說秦思安的眼睛是可以治療的,他們有在排眼角膜了。」


    「還要排什麽?安家哪裏需要排,現在立刻出去買個十對八對的……咳咳……」


    「媽,你別激動。秦思安也就一對眼睛,買十對八對眼角膜要幹嘛啦,」安珩拍拍母親的背順氣:「我會去安排,您別著急。我是想再觀察看看……」


    「還要觀察什麽?阿珩,你對他不要有先入為主的排斥,我知道你安石爸爸忽然冒出一個親,你心裏可能會很難受,但是不能因為這樣就……」


    「就怎樣?」安珩的臉色瞬間垮下來:「媽是認為我吃醋忌妒,才故意拖著他的病情?」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堂明珠意識到自己太過心急,說話傷了兒子的心。


    安珩沉著臉不說話,他覺得有些受傷。他是想再多觀察秦思安沒錯,但也不是因為吃醋忌妒。他就是,就是心裏沒底。秦思安說謊騙他媽媽,還搞同性戀,他實在擔憂家裏加入了品行不良的人。安珩有些委屈,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過了好一會兒才找了個藉口:「要是秦思安不認爸爸怎麽辦?要是他以為是爸爸拋棄他們母子另組家庭而生他的氣怎麽辦?我總也是要挑個好一點的時機才好過去開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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