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王容顏清冷,卻是極為嚴肅。


    「兒臣做夢都想!」他一字一句,說得怨憤。


    「好!學必,去殺了皇後。殺了皇後,就能替你母妃報仇了。」高宗雙眼布滿血絲,此時此刻的他,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一樣,整個人臉色蒼白可怕,「當初皇後嫉恨朕對你母妃寵愛有加,她竟然就用那樣殘忍的手段對待你母妃。如今她落敗了,這也是她的報應,也正是你替你母妃報仇的時候。」


    順王手攥得很緊,麵色冷厲。


    他想報仇,他做夢都想手刃皇後替母親報仇。


    高宗說:「朕也時日無多,如今嬴王府權勢大,將來整個大康,隻能靠你了。」


    順王忙跪下說:「父皇必定長命百歲。」


    高宗笑著搖搖手,說:「朕從來不敢奢望百歲,能再讓朕活幾年就是老天厚待了。你也不必說這些客套話,朕交代你的事情,你去做吧。」


    「毒酒朕已經為你準備好,殺了皇後,替宸妃報仇。」


    「兒臣……遵旨。」順王在高宗麵前磕了頭。


    順王即刻離去,往關押皇後的冷宮去。高宗依舊席地而坐,他眉眼微抬,懶散坐著,望向漸漸遠行的順王,嘴角扯出一個弧度來,似笑非笑。


    順王端著毒酒去了冷宮,皇後雖則敗落,但是威嚴仍在。


    皇後坐著沒動,餘光瞥見了一道身影後,她說:「本宮就知道,你遲早會來。」


    順王一步步靠近。


    這冷宮裏實在冷得很,沒人伺候,也沒炭火。如今臘月的天兒,外麵屋簷上都結了冰錐,這屋裏也暖和不到哪兒去。


    「本王是來送你這個毒婦上路的!」順王聲音森冷。


    皇後終於聞聲扭過腦袋來,她眯了下眼睛說:「本宮是生是死,還輪不到你一個賤婢之子來做決定。陛下呢?本宮要見他……」


    順王嗬嗬笑:「見父皇?你覺得,如今父皇他老人家還會見你嗎?」


    「若無他的授意,本王又如何會站在這裏?」


    皇後目光落在順王手托著的那個圓盤上,冷笑一聲:「這是毒酒?」


    「是送你上路的酒。」


    皇後道:「不可能!本宮若是活著,嬴王府還會有些忌憚。但是本宮若是死了,嬴王府怕是勢必要鏟除整個皇宮。」


    「你以為你活著,嬴王府那對狼子野心的父子,就不會打進京城來了嗎?嬴氏父子不顧天下百姓,舉旗造反,如今外麵人人喊打喊殺,早就是過街的老鼠了……」


    皇後緩緩站起身子來,朝著順王走了幾步。


    「其實你是聰明的,若你不是宸妃所出,而隻是一個普通妃嬪所出的話,本宮倒是會重用於你。」皇後一邊說,一邊圍著順王走,上下打量著他,「正是因為你的聰穎,才襯得本宮的太子那樣的平庸,本宮又豈能容你?」


    「本宮不是妒婦,不介意陛下有寵妃愛妃,但是他卻不能動真心!本宮是皇後,當初陛下登基為帝,乃是本宮哥哥的功勞。而他做了皇帝後,卻妄圖想捧著宸妃,本宮豈能容忍?」


    「宸妃又有什麽好?除了柔柔弱弱嬌嬌滴滴的會哄陛下開心,她還有什麽?」


    「哼——本宮哥哥拚死領兵打仗的時候,她與陛下躲在後方恩恩愛愛。讓嬴家衝鋒陷陣,他卻坐享其成,還妄圖想他霸占嬴家的功勞……他想得美!」


    順王心中充滿仇怨,他早就想替自己母親報仇,也早受夠了皇後的擠兌。


    所以此刻,就算皇後再怎麽誇大嬴王府的功勞,順王也是根本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你說完了嗎?」順王冷聲打斷,「若是說完了,便喝了這杯酒。」


    又冷冷道:「沒讓你受極刑之苦,已經算是仁慈!」


    皇後垂眸睥睨著那杯毒酒:「這酒本宮是不會喝的,本宮要見陛下。本宮要親自問問清楚,這所謂的嬴王府謀逆,到底是嬴王府真的謀逆,還是說隻是他這個九五之尊玩的一手好把戲。」


    「你覺得你此刻還有資格見父皇嗎?」順王不再理會,直接拿起那杯毒酒,單手掐著皇後脖子,殘忍的將酒往她嘴裏灌。


    齊夫人睡覺睡得好好的,卻被一個驚雷炸醒。


    她驚著醒來後,有些懵住。這是冬天,怎麽會打雷呢?


    正當齊夫人怔愣的時候,睡在外間伺候齊夫人的一個小丫鬟披衣走了進來,問:「夫人,您驚著了嗎?」


    「外麵是打雷了嗎?」齊夫人問。


    「是打雷,奴婢也奇怪呢。這寒冬臘月的,怎麽會打雷?」


    小丫鬟話音才落下,又是一聲巨響,一個驚雷炸開。


    齊夫人忽然覺得胸口悶得慌,她手使勁揉著衣領,總覺得忽然間渾身都不舒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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