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忙說:「兒臣不敢。隻是,兒臣雖則理解父皇的一片苦心,但是也心疼三弟。三弟從小便流落市井,孤苦無依,如今恢複了身份卻又不能與妻子兒女呆在一起,兒臣覺得,這對三弟來說實在是不公平。」


    太子說著,便也撩袍子跪了下來。


    「父皇,就算暫時不給名分,總也得讓他們母子兄妹先搬進定王府去住。日日見著,總比兩地分居的好。」


    高宗道:「太子仁厚,倒是手足情深。隻是這件事情,你不需要去問問你母後的意思嗎?」


    太子說:「此事不是後宮中事,無需母後過問,不過就是父皇一句話的事情。」


    高宗卻說:「是嗎?」


    太子恭恭敬敬道:「兒臣以為,正是如此。」


    高宗說:「太子,你先迴去。定王的事情,朕再考慮考慮。」


    太子還要說,高宗卻沒有給他機會,直接下了逐客令。


    「迴去!」


    「是……父皇。」太子抱手行禮。


    定王在勤政殿外麵跪了一夜,夜間起風下大雨,陛下也沒喚起。


    第二日一早,天氣放晴了,定王還跪著。


    也虧得他平日裏常常有晨練健體,如今才能扛得過去。


    一大早,高宗穿好龍袍正準備去上早朝,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來,問高亞仁:


    「老三怎麽樣?」


    高亞仁弓著腰候在一旁說:「定王殿下還跪在外頭呢,夜裏下了一夜的雨,殿下都扛過去了。」


    高宗點點頭說:「倒是有些能耐!朕總算沒有小瞧他。」


    高亞仁微抬眸看了眼高宗,而後小心翼翼問:「陛下,那要喚三殿下起來嗎?」


    高宗側頭想了想,說:「不必。」接過宮女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後,高宗道,「就讓他跪著。」


    「是。」高亞仁琢磨不透天子此刻心中到底在想什麽,他也不敢妄自揣測,隻能少說話多做事。


    高宗不讓定王起,就是想讓前來上早朝的大臣們看見。更確切的說,是想讓顧家的人看見。


    等早朝結束後,定王被罰跪一夜的消息,便傳開了。


    顧老夫人自然也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恰好薑氏就在身邊,她問薑氏:


    「這是怎麽了?他素來不是這樣的,這會兒怎麽會得罪陛下。」


    薑氏也心中著急:「老夫人,昨兒見著他的時候,似是就覺得哪裏不對勁。可他不說,我也猜不到。如今他被罰跪,也不曉得到底是為了什麽。」


    老夫人又迴過頭來安慰薑氏,道:「你放心,澄之已經進宮麵聖去了,他會知道原因的。」


    柳芙也幫襯著說:「薑姐姐別著急,不會有事的。」


    薑氏不好再多言,她想著,有顧家在,想必他會沒事。


    到了晌午時分,顧晏才從宮裏出來。


    一迴府後,顧晏便來了老夫人這裏。


    「怎麽樣?」老夫人著急問,「陛下可說了是怎麽迴事?」


    顧晏望了眼薑氏後,這才說:「定王思念薑夫人,所以,跪在勤政殿外,是求陛下讓他們一家團聚。」


    「是這事?」老夫人鬆了口氣,坐了迴去,又問顧晏,「那陛下是怎麽說的?」


    顧晏道:「陛下不答應,定王便跪著不起。昨兒夜裏又下了雨,孫兒剛剛迴來的時候,殿下人還跪著。」


    「他這孩子,脾氣怎麽這麽倔!」老夫人說,「他這樣與陛下硬碰硬,怕是討不著便宜。」


    薑氏道:「我也沒有想到,他是為著這事兒……這事兒不是已經過去了麽?怎麽突然又提起來……」


    老夫人說:「蕙姐兒如今大了,連哥兒又高了。他昨天來過一趟,看到你們三個後,自然就想了。這樣也好,讓他爭取爭取,這樣的話,你們一家四口才能團聚。」


    柳芙望了望眾人臉色,見大家臉色都頗為沉重,她便不說話了。


    其實她心中也隱約有些明白,怕是這件事情,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這樣簡單的。


    若說爭取,當初定王剛剛迴來的時候,才是爭取的最好時機。現在再來爭取,又有何用?


    突然冒出一兒一女來,如何向外麵解釋?


    若是解釋不了,身份尷尬的話,不如不來這一套。


    略說了幾句後,老夫人對顧晏道:「澄之,這事兒我知道了。定王已經去爭取了,陛下會怎麽處理這事兒,誰也不清楚。這樣吧,你先帶你媳婦迴去,有什麽事,祖母差人找你。」


    老夫人心知事情不簡單,但是再不簡單,這事情也得有陛下來定。


    朝廷的事情都是複雜的,不是一句兩句可以說得清楚。而且,事情多了也鬧心,老夫人不想柳芙這個孫媳婦跟著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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