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我與妖瞬一同來到了仙界,在混亂的時空中穿梭,耗費了我們許多的靈力,來到仙界後,我們現在界門處的山丘休息了一會兒,這才朝著仙王苑而去。


    一路所見,果如妖瞬所說,整個仙境和往日一樣平靜,絲毫沒有受到時空亂序的影響。


    在經過一處仙亭的時候,一個緋衣少女忽然冒出來,欣喜的叫道:“誒……雪姐姐。”


    我定睛一看,是前不久在一個位麵遇到的那隻小鳳凰,沐兮。


    “雪姐姐,你是來看我的嗎。上次你一來就跑了,讓沐兮擔心了好一陣兒呢,”沐兮熟絡的挽起我的手,說道,“這次,就不要急著走了吧,陪我在仙界玩一陣子。”


    “呀呀唿……”球球忽然從我懷中冒出來,嚇了沐兮一跳。


    隨後沐兮笑道:“好可愛的小圓球啊,”


    我拎起球球往沐兮懷中一塞,說道:“沐兮,讓球球陪你玩吧,我還有些事情。”


    “女主人,球球不要,球球要跟你。”球球遇到陌生人時會有些小膽兒,吵鬧著要跟我走。


    妖瞬迴頭說道:“你若不怕危險,就跟來。”


    球球頓時無語。


    我與妖瞬來到仙王苑的時候,卻發現外麵蒙罩了一層結界,結界之外還有數名上仙守護,我們剛一走近,便被攔住。


    一個白胡子上仙客氣的說道:“瞬公子,雪姑娘,仙王大人正在閉關,不見外客。”


    妖瞬立刻表示懷疑:“方才吾還與他下棋。”


    “您走之後,仙王大人便閉關了。”


    “哪會有這種事。”我上前一步朝著結界內大喊,“花前世。”


    我將靈力灌入聲音之中,全力一喊,穿透力極強,可以穿透一切禁音結界,近在咫尺的幾個上仙受不住,開始搖搖欲晃。


    白胡子上仙立刻朝我招手,說道:“雪姑娘,您別喊了,如果您是為了時空亂流一事前來,大可放心,仙王大人說了,再大的風浪也有平靜的時候,今日日暮之時,便是時空亂流停止之時。”


    “他這麽說,有何依據。”


    “這個……老頭子就不知道了。”白胡子上仙搖頭說道。


    我還想追問,卻忽然感到心口一疼,眾人圍攻慕容離的場景在眼前一閃而過,我不由得一愣,我本以為時空錯亂,他們不可能找到慕容離,沒想到這麽快就……


    “瞬,離有危險。”


    感應到慕容離有危險之後,再也顧不得仙王的事,我帶著妖瞬一路朝著慕容離所在的地方而去。


    愛成癡,愛成魔。


    時間的錯亂,空間的混亂,導致了太多的人間慘劇,無數的人因此而亡,各種天災隨之發生,有的生靈因此滅絕,有的生靈變異為異種,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混亂。


    而這一切的元兇,是我。


    當我和妖瞬找到慕容離的時候,他正與眾人打得火熱,因他是南祭的模樣,魔皇鏡沙臨時倒戈,站在了慕容離的一邊。


    即使有了魔皇的幫助,終究還是寡不敵眾,他與鏡沙渾身上下盡是血淋淋的傷口。


    “慕容離,”


    看到慕容離受傷,我頓時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不顧後果的朝著眾人一刀甩了過去,他們縱使修為極高,但要接我一擊,仍不免有些困難。


    帝恆幾人隻是微微輕傷,而修為最弱的人皇簡然,竟然因我一擊魂歸離恨天,我記得千皇曾說這是他的女朋友,欲出手相救,卻為時已晚。


    我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隨後,另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南祭死了。


    而慕容離的靈魂卻脫離南祭的軀殼逐漸以實體出現在眾人的麵前,靈魂實體化,是真神誕生的標誌。


    我看著這一幕,不知該是悲是喜。


    永生本是最苦,得一心人相攜相伴,倒也不怕。


    我看看妖瞬,又看看慕容離,這是我們三人的劫,這個世上,我們三人若隻存兩人,不管是哪兩個,都可平安無事,可悲就悲在,我們三人共生。


    “阿然,”感知到簡然的死,千皇出現在了眼前,他愕然地看著我,似有怨恨。


    這兩難的抉擇,折磨得我快要發瘋,如果慕容離不曾出現,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可我如何能怨。離為我而來,我亦想見他一麵,可是往日時光,我們當真迴不去。


    可我們三人,又無法相安。


    “啊,,,”


    我們三人無法相安,若死去一個,便可解去這萬千憂愁。


    我施術封鎖自身與外界所有的聯係,飛身離去,也不顧那些剩下的人會如何,這一刻,我隻想死去。


    原來,所有的事都會隨著時光改變,那個曾經信誓旦旦說不會尋死的人,也開始萌生了自盡的念頭。


    我想揚起唇角嘲笑自己,卻笑不出來。我要尋找當年巫殤跳下的誅神陣。


    相傳,神不自滅,想要死,唯一的辦法便是由另外一個神誅殺,兩位互相廝殺的神祗,或共死,或一死一傷。


    巫殤便是受盡了永生之苦,她想死,故而尋了我,渡我成神。


    歲月任荏苒,數千年過去,我仍是一名神練者,而巫殤,卻不想再尋死了。我與巫殤儼然已成摯友,任他千年萬年,有彼此相伴,又有何懼。


    然而天不遂人願,當我再次用血玉打開一個空間之門的時候,映入我們眼前的,是一片荒蕪。


    烏雲在頭頂遮住了日光,從早到晚,幹涸的大地連一個草芽都看不到,無數的骷髏亡靈在吞噬著僅存的人類。


    我與巫殤穿梭多個位麵,如此慘淡的景象,還是第一次見。


    我們走在幹裂的大地上,偶爾聽到幾聲鴉鳴,順著聲音望去,看到的也盡是死去的飛鳥,他們的身軀死去了,靈卻還在,一雙眼滴溜溜的轉著,盯著我們,好像隨時都會出手攻擊。


    我與巫殤都很是疑惑,那個位麵究竟發生了什麽,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後來,在我們身邊聚集的亡靈越來越多,當我麵臨危險的時候,巫殤大多袖手旁觀,除非瀕死,否則她不會出手幫我。


    就在我感到越來越吃力的時候,一隻閃著寒光的箭刺中了一隻亡靈烏鴉,我看到那支箭竟然是由骨頭做成的骨箭,不由得感到驚訝。


    一個瘦弱黝黑的男子出現在了我們麵前,他的手中正握著一把弓弩,他搭上了另一隻骨箭,朝著飛鴉射來,又一隻飛鴉落地。


    其餘的亡靈烏鴉撲閃著翅膀離開了,男子卻不放棄,連忙又搭上一隻箭,這次一箭射下雙鴉。


    我心中感到奇怪,這些亡靈烏鴉在看到我們的時候,立刻就撲了過來,想要啄食我們的血肉,可是麵對這黝黑的男子,他們卻紛紛逃離。


    “不灑黑藥,也敢出門,你們兩個挺大膽的啊,”男子撿起射落的亡靈烏鴉走了過來。


    我疑惑的問道:“黑藥,那是什麽。”


    “你們是何人。竟然不知道黑藥。”男子很是震驚的問道。


    巫殤走上前,禮貌的說道:“我叫巫殤,她叫雪姬,你可以稱我們為時空的旅行者,我們是從另外一個時空穿越而來的。”


    這樣就自己亮了底牌,我心中一驚,如果他們把我們當作怪物抓起來該怎麽辦呢。


    哪知道,男子非但沒有表示懷疑,還無比憧憬的問道:“另一個時空,是不是有花草樹木,河溪海洋。你們快隨我迴家,我要告訴婆婆,讓她設宴款待你們。”


    就這樣,我們跟著那個黝黑的男子來到了他的家。


    我們跟著男子來到了一座城堡之中,玉石堆砌,金銀鑲嵌,雖然有多處傾塌,但其技藝不可謂不精湛,其裝飾不可謂不華麗,不可謂不堂皇。


    擁有這樣的建築,足以說明這裏曾有非常發達的文明,又是如何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我心中大為不解。


    巫殤卻開始沉思,從來到城堡,到見到男子的家人,從始至終,她一句不發。


    男子所為的設宴款待,原來就是將那些射落的亡靈烏鴉和上一團黑黑的泥漿,麵對這樣的盛宴,我頓時感到反胃幹嘔。


    然而他們卻吃的津津有味,其中一個瘦骨如柴的孩子還不斷的感歎,好久沒有吃到這麽好吃的食物了。


    我無法想象,這些人,在這裏過的究竟是怎樣的生活。


    後來得知,他們是這個空間僅存的人類,其餘生靈全是亡靈,這裏萬物不生,他們隻能依靠那些還帶有血肉的亡靈屍骨來維持生命,可亡靈數量有限,就這樣吃了幾代人,有肉的亡靈便不多了,他很難飽餐一頓。


    而且那些亡靈也是需要食物的,他們會攻擊人類,餐食人類的屍體。


    我深深皺起眉頭,這裏,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地獄。


    巫殤開始釋放神力,讓周圍的土地長出了花草。


    我仍記得,那些人在看到那綠色的草芽之後,激動的淚流滿麵的樣子。


    我本以為,有了植物,便不用再狩獵亡靈為食,哪知道,他們時代都不曾吃過瓜果蔬菜,身體早已承受不了這些東西。


    很多人病倒了,年邁的婆婆也因此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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