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白衣翩翩然。


    尚早抱著梵雪依平穩地落地後,關切的問道:“雪兒,你沒事吧?”


    梵雪依搖搖頭笑道:“我沒事,多謝。”


    “早早!”站在堂前的梵紫依看到這一幕,怒氣衝衝地朝著尚早大叫道。


    尚早連忙鬆開了放在梵雪依腰上的手,慌亂的說道:“紫依……”


    “哼!”不等尚早說什麽,梵紫依便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


    梵雪依看著梵紫依離去的身影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你快去追吧!”


    尚早卻將梵雪依的笑容多看了兩眼,梵紫依脾氣驕縱,但也並非大惡之人,隻是有些孩子心性,再看這分明比梵紫依年紀還要小的梵雪依,卻是一眼的滄桑,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份沉穩。


    “還不去追?”


    “算了。”尚早笑道,“剛才是為救人,我又沒有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況且依她的脾氣,你越是哄她越是鬧,還是隨她去吧。”


    “看來,你很了解她。”梵雪依笑道。


    尚早感歎道:“她是個很……透徹的人,看一眼,便能知道。倒是雪兒你,讓人感覺……”


    “少莊主。”梵雪依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說道,“明日便是你與大小姐的婚禮,還是多想想大小姐吧,用你的話說,她是個透徹的女孩子,縱使脾氣有些驕縱,終歸是個單純的人,你既然是她夫君,便要好好守護她。”


    “當然。”尚早長歎一聲說道,“父母定下的婚約,忠貞地履行它也是一種盡孝。對了雪兒,既然我馬上就要成為流雲宗的女婿,有時間的話,帶我去拜見一下伯母如何?”


    梵雪依有些不解:“伯母?”


    尚早抬手指著梵雪依說道:“令堂。”


    “哦。”尚早提起要見蘭熙,梵雪依心中立刻覺得有些不妥,或許是傲天決的緣故,梵雪依有些閃躲的說道,“我怕……沒有機會吧!今日忙著布置一下,明日舉行婚禮後,你們應該後天便會啟程去破封山莊吧!時間有些緊促,再說了,長公主才是你的嶽母,給長公主留下好印象就好了。”


    “可是……我終歸是流雲宗的女婿,所以……”


    “雪兒。”


    就在尚早還想要說些什麽來勸說梵雪依答應的時候,冬寒忽然走了過來。


    梵雪依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抹笑意,冬寒來的還真是時候,她朝尚早輕輕頷首示意之後,說道:“少莊主,告辭。”


    “成禮師兄,我再去找一個人來給你幫忙。”梵雪依又朝著成禮說了一聲之後,便抬腳朝著冬寒走了過去。來到冬寒身邊的梵雪依說道,“你出現的真是時候。”


    “怎麽了?”冬寒有些不明白的問道,他隻是從這裏經過看到她便叫了她一聲打招唿而已。


    梵雪依有些不確定的搖搖頭:“我隻是覺得今天尚早怪怪的,畢竟之前我就覺得流雲宗和破封山莊的交好很奇怪,你也知道,這一南一北,地域上來說,差的太遠了,兩人怎麽會有交集?”


    “你還是擔心那暗中的人。”看著梵雪依擰眉的模樣,冬寒頓時猜到了她的心思。


    “是啊!”梵雪依歎息一聲,“這麽久過去了,卻一點兒線索都沒有,不過……我想差不過也是時候了。”說道最後梵雪依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自信的笑容。


    “怎麽迴事?”


    梵雪依那隻黑色的眸子中迸發出一種奪人心魄的燦爛光芒,如果真的有人修煉了從她這裏偷出去的傲天決的話,那麽,這個時候也該是到了走火入魔的時候了。


    當晚迴去後,蘭熙聽到樓下的腳步聲,便叫了一聲:“雪依。”


    梵雪依聽到了蘭熙還沒有睡,說道:“娘,你怎麽還沒有睡?”


    “我哪裏睡得著,你上來。”


    樓上傳來蘭熙慈祥的唿喊聲。梵雪依來到樓上看到蘭熙一個人坐在床邊還沒有躺下,便走到床邊坐下,柔聲道:“娘,你怎麽還不睡啊!”


    “傻丫頭。”蘭熙伸手充滿了寵溺的戳了一下梵雪依的額頭,“明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娘怎麽睡得著?你這孩子一點兒都不心急似的。”


    梵雪依揉著被蘭熙戳痛的額頭,嘟起小嘴說道:“我幹嘛要心急啊!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我急不急都沒用啊!”


    “一點兒都不像個馬上要做新娘子的人。”


    “不管像不像,終歸都是要做新娘子的。”


    母女兩個對視許久,蘭熙最先敗下陣來,憋不住地笑了起來:“你啊!來。”蘭熙拉過梵雪依的手在她的手上套了一個青玉鐲。


    手腕傳來冰冷的觸覺,梵雪依摸著玉鐲說道:“娘,這是?”


    “這玉鐲啊,是當初年輕的時候,你爹買給娘的禮物,那個時候,娘還沒有你大呢,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就那麽早早地跟了你爹了。”


    每每提起宮卓的時候,蘭熙總是會帶著幾分傷感,眼神如此,聲音也是如此。每到這個時候,梵雪依都會覺得蘭熙在瞬間蒼老了數十歲,所謂情深不壽,這四個字說的怕也就是這份道理吧!


    “娘,今晚,女兒陪你睡吧!”梵雪依俯身上前,伸出兩條手臂環在了蘭熙的脖子上,有幾分撒嬌的說道。


    “好,新娘子最大,新娘子說什麽,老婆子就聽什麽。”蘭熙拍著梵雪依的背自嘲的說道。


    梵雪依佯裝生氣的撅起小嘴,說道:“不許這麽說自己。”


    蘭熙的懷抱,母親的懷抱,是這樣溫暖而安心。


    月亮像個年邁的老人,邁著緩慢的步子,從東山朝著西山走去,月亮還沒有落盡,太陽還沒有升起,蘭熙和梵雪依便醒了過來。


    一直都是用靈術照明的蘭熙特意找出兩根紅蠟燭放在梳妝台兩邊,為梵雪依一遍遍地梳著頭發,烏黑發亮的頭發像是一條懸河般從上飛流而下,順滑無比。


    “娘是個沒有福氣的人,雪依不會嫌棄娘來給你梳頭吧!”蘭熙從後麵望著鏡子中的梵雪依說道。


    鏡子中的梵雪依,沒有戴麵具,凹下去的眼眶顯得十分的可怖,一片燭光昏暗中梵雪依看著鏡中的自己這般模樣,笑道:“娘在說什麽呢,娘是女兒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


    “哎呀!”蘭熙的思緒卻早在說出那句話之後,就轉換了,她忽然大叫一聲,“你看我老糊塗的,應該讓你先換喜服,才梳頭發呀!”


    蘭熙說完後丟下梳子便朝門口走去。


    看著她匆忙的背影,梵雪依搖頭笑了笑,她迴頭望向鏡子,拿起一邊的梳子,將自己的頭發朝前散出一般遮住了那個沒有眼球的眼眶,隨後將那縷頭發挽了上去,今日她的頭發,便就這樣盤吧!


    “啊……”


    “娘。”隔壁梵雪依的房間中忽然傳來蘭熙的一聲驚唿,梵雪依大驚,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放下梳子站起身,匆忙地離開了蘭熙的房間推開了自己的房門。


    房間內,蘭熙完好無損的站在櫃子前,梵雪依見此鬆了一口氣,她走過去問道:“娘,怎麽了?”


    “雪依……”蘭熙轉過身,手中捧著他們一起出門買來的嫁衣,隻是與他們買來的時候有所不同,嫁衣被人用剪刀在上麵剪了幾個大窟窿,“你的嫁衣……這是誰幹的?簡直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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