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越來越深了。


    梵雪依收起手中的梧桐葉,抬腳迴了蘭英閣。


    午飯過後,梵雪依如約來到了長公主的住處,丫鬟將梵雪依引進房間內之後,便關上門出去了。


    房間裝飾高貴,全套的紫檀木桌椅家具,外廳中央放有一個塗了金邊的青銅香爐,正冒著徐徐青煙,整間屋子都是清醇的香味,沁人心脾。


    長公主此刻正坐在太師椅上優雅的品著杯中的茶,聽到梵雪依進來了,也沒有任何反應。


    梵雪依走上前淺淺一笑,丹唇輕啟:“看來,雪兒讓長公主久等了。”


    “若值得等,再等久一些也是無所謂的。”長公主凝神望著手中的茶杯,白嫩細膩的指尖輕輕摩擦著青瓷杯的邊沿,“隻是不知道你值不值得?”長公主眼角輕輕一跳,轉眸望向梵雪依。


    梵雪依蹙起了眉頭,長公主茶杯的動作和那心計的眸光令她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轉身來到門後,伸手輕輕拉開了房門,被屋簷砍去一半的日光斜斜地落到了梵雪依小腿上。


    “這青天白日的,關上房門,顯得我們好像在說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一樣,長公主想要跟雪兒說什麽,直說便是。”


    “雪兒?”長公主上下掃視了梵雪依一遍,她的身上有一股奪人心魄的清雅氣質,臉上戴著的麵具更是為她添了幾分神秘與高冷,跟哪個整日弓腰駝背傻裏傻氣的梵雪依完全不同,長公主冷笑一聲,“在我麵前,你又何必裝作梵雪依!”


    梵雪依不以為然的笑笑,那日紫碩神君喚她一句“雪”,那麽說明她以前的名字裏也是有個“雪”字的。


    “一個名字而已,何必較真。長公主殿下,我們還是直接說一說您喚我來目的吧!您想要跟我說什麽?”梵雪依幹淨利落的開口問道,神情不卑不亢,一隻彎起的笑眼直直地望著長公主。


    對與梵雪依所表現出來的直爽,長公主也微揚了嘴角,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用指甲一聲聲地敲打著桌麵。


    短暫的沉靜之後,長公主的聲音輕輕飄來:“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梵雪依眸色一沉,說道:“不知長公主要與我做什麽交易?”


    長公主最後敲了一下桌麵,撫了撫袖子後雙手優雅地放在膝蓋上,她終於正色起來,一字一頓的說道:“傲——天——決!”


    一聽“傲天決”梵雪依的神經立刻高度集中起來,難道說那日日在蘭英閣外監視他們的人是簡靜公主所指派?


    “隻要你從蘭熙那裏得到傲天決並且把他拿給我,我就會為你保守秘密。”


    梵雪依的眸中立刻迸射出冰冷的寒意,縱然失去了記憶,但人的脾性卻是沒有變,這種被人抓著把柄威脅的滋味仍舊令她討厭。


    “您這不是交易,交易是建立在雙方平等的基礎上的,您這是威脅!”


    長公主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人往往在被逼到無路可退時,才會撕下偽裝露出真意來,從梵雪依那冷冽的眸中她斷定了她會同意,便有些有恃無恐的說道:“你若同意便是交易,不同意,那才叫威脅。”


    梵雪依眯起了眼睛,長長的睫毛遮擋了她的眼神。


    其實,她並不認為長公主有什麽資本來威脅自己,雖說她不是梵雪依,但這身子卻又實實在在是梵雪依的身子,就算長公主將此事說出去,也沒什麽好怕的,唯一令人擔心的是蘭熙,怕她信了長公主。


    雖然隻有兩日,但梵雪依對蘭熙已經產生了濃厚的親情。或許她並不記得這是為什麽,但她從始至終,對於“家”,對於父母的愛,都是非常渴望的。


    見梵雪依良久不說話,長公主又問了一句:“你,同意嗎?”


    梵雪依抬頭看了一眼長公主,轉念間卻想到那個在暗處監視他們母女的人,如今正好可以確認一下長公主與那人究竟有沒有關係。


    “好,我同意。”


    “不錯,是個幹脆的人。”


    “不過……”梵雪依需要點兒時間再編寫一份假的“傲天決”出來,便故意裝作不知的拖延時間,“我尚不知‘傲天決’為何物,還請長公主給我些時間。”


    “今晚。”長公主快速而又簡短的說道。


    聽到她說她不知道傲天決為何物,長公主並沒有表現出驚訝的神色,似乎是信了,那這麽說來,她與那在門外偷聽的人,並不是一夥。


    “長公主……”半天的時間要編出一份從表麵看來令人折服的修煉功法來,實在有些緊促,梵雪依還想要說些什麽來拖延,卻被長公主打斷了話。


    “今晚亥時,我會在花園的假山後等你。”長公主已經定了主意,根本不給梵雪依任何再說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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