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了?」


    祁連咽了咽口水:「睡,睡著了。」


    「睡著了?」


    於臨淵帥帥的腦袋上寫滿問號,偏偏此時唐也極其配合地打了兩聲輕鼾。


    於臨淵:「……」


    「我天,我的於大隊長,你這是幹什麽呢?突然開竅了?不說我說你,就算是突然開竅了泡妞也得分場合啊。」


    陸岑拿著一把燃燒破木棍,跑到於臨淵身後,順手將打火機塞進於臨淵衣兜。


    「趕緊的,別磨嘰了,我找到去醫院的辦法了,跟我來。」


    於臨淵什麽也沒說,向上抱了抱唐也跟上陸岑。


    陸岑跑出去兩步,突然反應過來:「你懷裏那個是唐也?」


    於臨淵陰沉著臉沒迴應。


    陸岑:「另外那個呢?」


    「後麵。」


    陸岑迴頭,祁連仍然跪在原地,聽天由命地等死。


    陸岑轉身迴去將他拉起來:「跪在這幹什麽呢,又沒有姑娘和你拜堂,還不趕緊跑。」


    拉上祁連,他大聲招唿其他倖存者:「它們怕火,附近有火源的點燃了能驅散它們,它們不敢去醫院,活著的都往醫院走。」


    他們並沒有救人的義務,所以陸岑也隻是給他們提個醒,舉著燃燒的破棍子在前麵開路。


    一窩蜂湧上來的碳孩見到火苗,果然不敢上前,一部分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另一部分則直接採取更兇猛的辦法攻向其他倖存者。


    令人膽寒的叫聲此起彼伏,每有一個慘叫聲起,半空中就會傳來小孩子開心的嬉笑聲,笑得人連汗毛都跟著發顫。


    陸岑和於臨淵卻絲毫沒受影響,一個抱著唐也,一個拖著祁連,猶如兩個逆行者,在破木棍燃燒到一半兒的時候帶著唐也和祁連成功來到醫院大門前。


    醫院內霧氣相對稀薄,透過緊閉的大門,能發現醫院每扇窗戶後都站著一個穿條紋病服的小孩。


    身高一樣,動作一樣,最顯著的特點是,他們全部都沒有臉,黑色的短髮下是一團肉乎乎的腦袋……


    看到這一幕,祁連原本就發軟的腿腳徹底失去支撐,癱倒在地,進入安寧鎮的所有恐懼全部席捲而來。


    瘋乞丐警告過他們。


    「瘋乞丐,瘋乞丐是不是說過,不能進醫院?裏麵……,裏麵有……東西?」


    陸岑不覺意外:「這座醫院是破域的關鍵,肯定比鎮上危險。」


    醫院的大門沒鎖,輕輕一推便能打開。


    陸岑將哭哭啼啼的祁連拖進去後,鎮上撕心裂肺的叫聲就全部消失了,好像醫院和安寧鎮被分隔成了兩個世界。


    那些碳孩兒在外麵怯怯地看著他們不敢上前,確定它們不會上來後,於臨淵將昏睡的直咂巴嘴的唐也放在院裏的長凳上。


    祁連哆哆嗦嗦聲音顫抖:「你們,你們要,要進去嗎?」


    陸岑有些犯愁,原以為祁連身材壯碩像個硬漢,多少能有點本事,如今一看。嘖嘖~,這膽子一言難盡啊。


    陸岑貼心建議:「你要是實在不敢,在這待著也行。」


    「那你們呢?」


    唐也昏睡不醒,陸岑和於臨淵就是祁連的救命稻草,他說什麽也得跟緊了。


    「我們進去轉轉。」


    祁連:「……」


    說得跟逛街一樣。


    兩人談話時,於臨淵已經先一步走到樓門前,陸岑好奇,拍了拍睡得七葷八素的唐也:「她怎麽迴事兒?」


    祁連坐在唐也旁邊試圖撫平顫抖的雙手:「睡著了吧,應該是。」


    「睡著了?」陸岑的表情一言難盡,對祁連的說法表示懷疑,但也沒多說什麽。


    「那你好好照顧她吧,我們先進去了,說不準一會兒還有人來,你們可以搭個伴兒。」


    搭伴兒?


    跟誰搭伴兒能有跟你們搭伴兒靠譜。


    「等等,等等,我也,我也去。」祁連調動全身的力氣背起唐也,跌跌撞撞跟上陸岑。


    醫院外很安靜,給他們一種所有人都死光了的感覺。


    開門進去時,忽有一束忽明忽滅的光點穿透濃霧不斷靠近。


    「等一下,可能還有人活著。」


    陸岑叫住開門的於臨淵,於臨淵也發現了突然出現的光點,因為聲音被阻隔的原因,他們隻能看圖說話,圖還不甚清楚,所以隻能瞎猜。


    等人這種行為他沒興趣,視線落在祁連背後的唐也身上。眼裏難得出現一絲迷茫和痛楚。


    他想不通,她是怎麽從一個乖乖女變成這副樣子的,難道真的被花盆弄出問題了?


    他更想不通,自己該怎樣麵對她。


    「是老酒鬼。」祁連看清來人不太高興,活下來的怎麽是個個人渣。


    老酒鬼身上幾乎沒一塊好地方,手裏舉著快燃盡的火把,五官緊張到變形,不斷大口唿吸調整自己因為奔跑而超負荷的身體:「外麵,那些,那些是什麽東西?」


    陸岑安慰得很不走心:「一群熊孩子而已,你不是對打熊孩子很有一手的嘛?」


    老酒鬼被噎了個措手不及,又不敢得罪有於臨淵做靠山的陸岑,沒接話。


    陸岑還在盯著外麵看,屬於老酒鬼的光束沒了,不遠處有四個相對高大的人影,在濃霧中揮舞著什麽,似乎是在和碳孩對抗。


    四人兩兩一組,身後都各自護著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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