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腳,我的腳怎麽迴事兒?」


    「還有我的手……」


    他們身體從腳下開始浮現出一層白色的堅硬外殼,向上延伸著將他們一寸寸吞噬。


    「他們要變成雕像了。」有人驚唿。


    「我檢錄我馬上就檢錄,再寬限一會兒時間。」


    「我幫他們檢錄。」


    有人顧不上害怕,衝到檢錄桌前想要寫上他們的名字,卻發現剛才還很多人名空格的檢錄簿已經被填滿了,多一個名字都寫不下。


    雕像收起檢錄本,從那人手中奪迴筆:「你們可以進去了,從一隊開始,每隔三分鍾進去一個隊。」


    說完它還站起身禮貌做了個請的姿勢。


    沒檢錄的人群已經完全成為雕像,有掙紮著想要逃離的,有掩麵痛苦的,還有想要衝過來檢錄的,各種姿勢,各種表情,都在黑暗中被藤蔓纏繞著變得斑駁,與周圍的森林融為一體,好似他們已經在這裏守望了幾百上千年。


    「走吧。」唐也拽了拽祁連:「我們是第一隊。」


    祁連愣愣地被白竹拉著跟在唐也身後,走到隧道口了,才憤道:「這不是草菅人命嗎,一個指揮隊選拔憑什麽讓這麽多人陪葬!?」


    唐也和白竹都沒說話,唐也總覺得這個域有點蹊蹺,而白竹從她的奇怪的表也發現了端倪。


    唐也將手伸進黑暗中試探,伸進隧道的五指仿佛被黑暗橫切掉了,光線沒有過度,而且:「隧道裏沒有迴音。」


    她點出問題所在,收迴試探的手,大跨步走了進去。


    白竹:「???」


    「沒有迴音難道不是代表危險?就這麽進去了?」


    她以為能從祁連那裏得到答案,然而祁連也是一臉蒙,畢竟她和唐也隻過了一個域,那時候她好像比現在還莽些……


    唐也喊了他們,他們才緊跟著進去,隧道裏漆黑不見五指,三人互相緊緊拉著才能防止走散,走出一段距離後,眼睛逐漸適應,隧道裏似乎也不那麽黑暗了。


    也虧了白竹的手錶有照亮功能,雖然照亮的麵積很小,但聊勝於無。


    他們勉強看清周圍的情況,隧道周圍是石壁,冰冷光滑,空氣潮濕帶著寒意,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暗和未知讓人感到不安。


    白竹的手錶發出微弱的震動,她抬起手三人湊過去看,指針仍然指著注意,變化的表鏡上的星宿圖。


    「什麽意思?」祁連感覺自己的每個毛孔都在被隧道的寒冷和潮濕攻擊著,看到星宿圖變化不由得更緊張了。


    白竹收起嚴肅的表情,戲謔祁連:「我這個神棍慣常坑蒙拐騙,我的表你可不能信。」


    祁連:……


    表情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白竹心滿意足,轉頭對唐也道:「這裏有東西。」


    唐也:「安全嗎?」


    「安全也不安全。」白竹老神棍的神秘姿態拿捏得恰到好處:「既然是障礙跑,總得和障礙麵對麵。」


    三人摸索著向前走,祁連撿了塊尖銳的石頭,不時在牆麵畫個五角星,嘴裏嘟囔著:「民主和諧相信科學,民主和諧相信科學。」


    白竹覺得好笑:「誒,要不你跟我信命吧,我保證把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祁連:「你先把你自己的命安排明白吧。」


    「要是平安出去了,你再想求我可不能夠了。」


    祁連又畫了個五角星:「做夢,下輩子我都不可能求一個裝神弄鬼的神棍。」


    白竹和祁連聊天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他們走路的聲音也不小,但好像都被隧道吞噬了一般,聲音隻在三人周圍環繞,沒有一點延伸,更沒有迴音。


    三人摸索著前進,可越往前走就越迷糊,他們眼前看到的所有都一樣,仿佛他們不斷地在原地踏步。


    祁連和白竹一直在喋喋不休地吵嘴架。


    「怎麽還沒看見你說的東西。」祁連掃了眼白竹的腕錶嘟囔:「就說你裝神弄鬼。」


    白竹也不斷看著自己的腕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們已經被它困住了。」


    「什麽意思?什麽我們被……」


    突然,祁連不再出聲,拉住兩人。臉色僵硬地指著牆麵上的五角星標,歪歪斜斜,中間畫了一個小小豎:「我們迴到原點了,這是我剛出發時畫的,裏麵寫了一二三標註。」


    「鬼打牆。」唐也踢了踢腳邊的石頭:「這塊石頭是我們剛進來時看到的,一路過來這已經是第五次看到它了。」


    祁連驚悚的眼神偷偷瞟向隧道各角落:「我聽人說,所謂的鬼打牆,鬼就在牆角。」


    「這得靠你了。」唐也半開玩笑道:「神棍是不是會捉鬼?」


    白竹幹笑兩聲:「還沒來得及學。」


    「把你那表扔過去打它呀。」祁連哀怨地看著白竹。


    白竹白了他一眼:「能不能有點大男人的樣子,看把你嚇得,以後可別說你是跟唐哥混的。」


    「已經好很多了。」唐也真誠道,至少沒一直扯著她的衣服。


    祁連:「唐哥,要不我們跑吧,沒準跑得夠快,鬼搭牆的速度趕不上我們呢?」


    白竹嗤之以鼻。


    唐也卻同意了,反正也沒什麽別的辦法,死馬當活馬醫吧。


    白竹:「唐哥,理智點。」


    令白竹吐血的是,三人勻速跑了約十分鍾,竟然真的出現轉機,麵前出現一輛趴窩的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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